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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嘉靖:从长生开始 第21节

  裕王府过往的师傅中,高拱自认对裕王是熟悉的师傅之一,原来一直觉得裕王成皇帝后,会是个勤勉、贤明的君王。

  现在,高拱却不敢这样想了。

  严嵩、严世蕃是什么样的人,徐阶的淞江府徐家在江南为祸如何,裕王全是知道的。

  可为了得到严氏父子的支持,为了得到徐阶的支持,裕王选择了视而不见,听而不闻。

  这样与恶同行的人,真能成为圣明君主吗?

  不管高拱怎么想,裕王和张居正的问答还在继续,裕王见张居正故意装糊涂,索性更直接道:“张师傅,若君子已在危墙之下,孟子给出远离危险的办法了吗?”

  “防祸于先而不致于后伤情。知而慎行,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焉可等闲视之。”

  张居正知道裕王想说什么,释意道:“君子要远离危险的地方。包括两方面:一是防患于未然,预先觉察潜在的危险,并采取防范措施;二是一旦发现自己处于危险境地,要及时离开。”

  闻言。

  裕王深以为然点了点头,然后,凝望著张居正和高拱。

  二人立刻明白了裕王的意思。

  站在朝中文官的对立面,就站在了危墙下,既然高、张明知危险,不想著防患于未然,反而站在了危墙下面,接下来,就及时离开吧。

  裕王是厚道的。

  许诺严家日后门楣不减,唯一的条件,就是放高拱、张居正安全离开朝廷。

  在之前的互相参劾中,严嵩、徐阶、严世蕃损失大了,完全是不死不休的架势,能愿意放二人离开,裕王是废了大力气的。

  只要高拱、张居正愿意主动辞官还乡,就能得一条活路,连带著被抓的葛守礼等人,也能得一条活路。

  哪怕不为自己想想,也该为知己朋友想想。

  高拱突然抬起头,说道:“王爷该是还没读到《孟子》的告子上篇。

  王爷,“生,亦我所欲也,义,亦我所欲也。二者不可得兼,舍生而取义者也。””

第28章 九卿谋逆,凌迟处死!

  “我高拱大好男儿,岂能在严嵩之流面前卑躬屈膝!”高拱不再讳言大声说道。

  金玉之声。

  响彻裕王府。

  连大殿外的宫女太监都能听到,个个低下头去快步离开。

  最直接的谩骂。

  听得张居正心潮澎湃。

  这说出他一直想说却不能说的话。

  也听得裕王胸膛起伏。

  坐在正中的椅子上一手指著高拱,一手捂著胸口,嘴唇数度张开,而不能发出声音。

  李妃一手挽著裕王的后颈,一手轻抚著裕王的前胸,慌乱地大声唤道:“请太医!快去请太医!”

  好几个太监宫女都奔了进来,又不知道该干什么,一个个睁著惊惶的眼,不知所措。

  李妃脸上的汗都冒出来了,准备呵斥这群无用的奴婢,但见裕王突然缓了过来,喘著粗气,“都来干什么!出去!”

  那几个太监宫女又一窝蜂拥了出去。

  裕王望著高拱、张居正,沉吟良久,“本王没有别的请教了,二位师傅请回吧。”

  到底生在帝王家。

  在利益和情谊面前,裕王还是选择了利益,内阁的争斗,高拱、张居正的下场,他已经不想管了。

  “王爷千万珍惜玉体,臣告退。”高拱微低著头,倒著走到宫门,然后,转身离去。

  张居正目光一闪,望向了李妃,李妃也在望著他,两人碰了一下目光,便双双低下了头。

  不知为何,张居正每当面对这位王妃,心中便怦然似有鹿跳,一时竟有些哀伤。

  倒不是为了裕王的疏远而哀伤,而是为了不能再在裕王府侍讲,不能再见到李妃而哀伤。

  张居正一揖到地:“万望王爷以玉体为重。”

  裕王望著高拱、张居正二人的背影,喘气声又加重了几分,偶尔还能听到杂音。

  在二人的身上,裕王竟然感受到了背叛感。

  李妃察觉到不对,慢慢松开了扶著裕王的手,倩影挡住了裕王的视线,急步走到门口:“抬王爷到床上休息!”

  “是!”两个太监奔了进去。

  李妃又回头望了一眼,急著提起了裙裾跨出门向前院走去。

  高、张二人是裕王请来解惑的,即便是走,也该有人去送送。

  王爷为了表达立场,不被严嵩、徐阶、严世蕃误解,不能去送,那只能由她来了。

  ……

  玉熙宫。

  两个锦衣卫到来,带来了紧急的事。

  但大殿的门紧闭著,两个当值太监一左一右守在那里。

  吕芳就在大殿门坐蹲上坐著,嘱咐两个锦衣卫道:“万岁爷传了旨,谁也不让进去,你们先在阶下候著。”

  如果是以前,锦衣卫归司礼监管,两个锦衣卫可以直接向他汇禀事务,再由他来安排。

  但现在,锦衣卫圣眷正隆,不再是他能随意安排的了,况且此刻的玉熙宫内,就是锦衣卫都指挥使陆炳在向皇上做汇禀。

  大殿里。

  摆在御案上的那份锦衣卫密报居然是裕王府裕王、高拱、张居正、李妃的对话!

  朱厚熜显然看过了那份密报,也显然还未对这份密报做任何标识,手里握著那根罄杵在殿内顾自走著。

  陆炳低头站在御案一侧,静等著朱厚熜发话。

  朱厚熜绕著精舍走了一圈,又踱回到御案前,望著那份密报,终于开口了,“之前抓入诏狱的那些京官,都交代了吗?”

  陆炳当然明白,皇上是不想谈裕王,立刻答道:“回皇上,两百三十五位京官都交代了,贪墨皆在十万两纹银以上。”

  只要进了诏狱,就没人能抗住刑罚不交代的,这便是锦衣卫的自信。

  高拱没有冤枉任何一个参劾的朝官,在锦衣卫大记忆恢复术下,个个都将从入朝为官后的贪墨交代清楚了。

  这天下的官,数京官最贵,大明朝一十三省的钱财,络绎不绝往两京送。

  然而,两京尤以北为贵,这顺天府,从不是大明朝最繁华的地方,但却永远是钱财最多的地方。

  钱财,在权力面前,不过是随意采撷的东西罢了。

  “那便按照朕之前所说,该抄斩的抄斩,该族诛的族诛。”朱厚熜杀意凛然。

  陆炳后退一步,跪了下来,“臣遵旨。”

  抄斩、族诛二百三十五位京官,连坐诛杀者岂止万人,或许是洪武大案后新的大狱事,陆炳却没有丝毫犹豫领旨。

  锦衣卫,从来都是皇上手中的一把快刀,至于砍向谁,砍多少人,全都由皇上说的算。

  刀,是无心的!

  “诏狱罪官的交代中,有关于通政使司通政使罗龙文的吗?”朱厚熜看著他,似乎想看出他说的话里有几分真诚。

  陆炳知道应该将头抬起来了,恭迎询望,满脸真诚,“回皇上,有!”

  “都有什么?”

  “回皇上,罗龙文犯有谋大逆之罪,凡有官员奏疏,必先由他先查阅,如有不利或参劾他的,就“淹”了。

  如有地方衙门遭灾向京城求助,或地方官员求升迁,必先备下丰厚献银随奏疏一道送上,不然也会“淹”了。

  就连上报归养故里死去的官员死讯,能蒙荫子孙的奏疏,罗龙文都要索银。”陆炳想了想,斟酌著回道。

  通政司,是天下臣工上疏必过之关。

  通政使司通政使有先审奏疏之权,若是有不喜欢的建言,就能以“狂悖”“不知所云”为理由留而不发。

  这样,这份奏疏皇宫、内阁和各部就再也看不见了,万官对此称之为“淹”。

  但以“淹”谋私,就是蒙蔽圣听,隔绝君臣,是为谋大逆。

  朱厚熜不再看陆炳,一行一行看著密报,“大明律中,谋大逆者当如何?”

  他对严嵩、徐阶、严世蕃联合两京一十三省官员参劾高拱、张居正的事并不在意,但通政使司掌控奏疏什么时候入宫,什么时候不入宫,罗龙文以严家意志马首是瞻,就让他杀意顿生了。

  什么时候,皇帝能看到的奏疏,看到的奏疏多少,要被他人所决定了?

  陆炳又把头低下了,“回皇上,依大明律,谋大逆者,不分首从,当凌迟处死!”

  “去办吧。”

  “是!”

  陆炳磕了个头,爬起退出了精舍。

第29章 百官逼宫,严嵩杀招!

  玉熙宫。

  殿门打开。

  两名锦衣卫立刻上前。

  锦衣卫都指挥使陆炳一惊。

  这又是出了什么要紧的事?能让属下找到这里来。

  “应该是那些人来了。”司礼监掌印太监吕芳就坐在殿门坐蹲上,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

  陆炳的脑子哪里跟得上这位曾经的老祖宗,这时听到他说出这句话,只得望向属下,问道:“什么事?”

  “你抬头看看就是。”吕芳直接抢答道。

  陆炳顿时寒毛卓竖,猛地抬头望远向宫墙禁门那边望去,立刻一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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