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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嘉靖:从长生开始 第24节

  奏疏越看越惊,惊中又有不同。

  徐阶城府深沉,哪怕看到参劾自己的青词,眼睛里闪过一丝惊意后,便恢复了平常。

  严世蕃翻阅着参劾高拱、张居正的奏疏,面容看着严峻,眼神中却压抑不住兴奋。

  高拱和张居正分别欣赏了严嵩、徐阶的青词,前者是怒火中烧,后者是悲从中来。

  “畜生!”严世蕃冷不丁地低骂道。

  这么多官员参劾,这么多奏疏当面,高拱、张居正但凡有一丁点廉耻之心,都知道该向皇上请辞了,可二人就像没事人一样,在内阁,在京城,在大明朝搅弄风雨,甚至,当着亲王的面,暗嘲他和老父,以及徐阶是奸党。

  骂声入耳,高拱和张居正仍字字句句看着青词,不接他的茬。

  这些日子,听得骂声多了,比着更难听的都听了不少,像这种程度的,耳朵能直接过滤掉。

  “东楼兄,这是在御前,注意礼态体面。”徐阶提醒道。

  关系的亲近,带动着称呼的变化,不再叫他小阁老,而是叫他的字。

  严世蕃指桑骂槐,恨着声,“事情都闹成这样了,明显是有些人不想体面,就我们讲体面有什么用?”

  “住嘴!”严嵩厉声喝断了他。

  在皇上清修之地,看奏疏就看奏疏,哪来这么多废话。

  又被白发老父骂了,严世蕃快恨疯了,咬着后槽牙熄了御前挑动战火的心。

  大殿里,顿时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时间仿佛在此刻停滞了。

  一阵清风吹来,吹动着重重纱幔如浪花叠浪,纱幔竟不要人就自束了起来。

  时刻分神注意着皇上位置的严世蕃懵了,高拱懵了,张居正也怔在那里。

  徐阶也懵了,盯着皇上愣在那里,接着慢慢把目光望向了严嵩。

  不知什么时候,严嵩闭上了眼睛,想必是没看到这一幕。

  朱厚熜从蒲团上下来了,走到了最近的箩筐前,猛地一脚踢翻,“全是你们的!”

  皇帝震怒。

  徐阶、高拱、严世蕃、张居正连忙走到大殿中间跪了下来。

  “朕真是大吃一惊啊!”

  朱厚熜望着一众阁老,声音透出几分肃杀,“朕都有些怕了。

  到今日为止,玉熙宫收到的奏疏是六十箩筐,一万五千三百三十三道。

  更可怕的是,还有源源不断的报来,更甚者,觉得仅上奏疏不过瘾,还要闯宫直呈奏疏给朕。

  此时此刻,谁人背后不参人,谁人名下无人参呢?

  满朝上下,恐怕只有朕没有人参了,这还真谢谢列位臣工了啊!还给朕留着面子。

  照奏疏上看,朕的内阁,都是一群虫豸,朕的朝廷,都是一群奸臣,我大明朝,该改朝换代了!

  这个时候,朕想起太祖高皇帝的一句话,世上最不可信的是什么?

  奏疏!

  至理名言呐!”

  “臣等有罪!”

  徐阶、高拱、严世蕃、张居正适时露出了惊恐万状的模样,叩首道。

  “既然都认罪,吕芳,宣旨吧。”朱厚熜冷笑道。

  认完罪,竟然真的有旨,不只是高拱、严世蕃和张居正,连徐阶都是一惊。

  臣工有罪这样的话,这也就皇上不上朝,要是大小朝会不断,文武百官能天天说,皇上能天天听,这不过是一句虚言,怎么皇上今日真就较起了真。

  本就在跪伏着,连见圣旨而跪的礼都省了,吕芳从袖中掏出了圣旨,慢慢宣读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内阁掌国家中枢,上承朕意,下领百官,九州国运,亿兆民生,其任该何等临渊履薄方不负社稷之托!

  乃有阁员徐阶、高拱、严世蕃议政处事屡屡浮躁,且互相攻讦贻误国事……”

  读到这里,徐阶、高拱、严世蕃忽然有种心惊肉跳的感觉。

  严嵩睁开了眼睛,望着吕芳,吕芳毫不为之所动,继续念道:“……朕听纳万官谏言,着将徐阶、高拱、严世蕃除去内阁阁员之职。”

  徐阶、严世蕃、高拱都难以置信抬起了头,不约而同地都望向了张居正。

  四人跪地领旨,怎么就三人被出阁?

  张居正、张太岳、张神童呢?

  “该三人各回本部仍任原职。

  内阁仍由严嵩掌枢,由张居正领实事,另调李春芳、陈以勤入阁,补任阁员,钦此!”

第32章 居正之忠,举家进京!

  一片沉默。

  大明朝以内阁首辅大臣掌中枢,以内阁次辅大臣实领其事。

  旨意张居正领实事,便是说张居正登临高位。

  从此,二人之下,万万人之上。

  原内阁次辅大臣徐阶,看着亲手培养长大,现已成长为参天大树的门生,内心五味杂陈。

  二十二岁中举,三十岁入阁,三十六岁次辅拜相,自解缙以降,大明朝无人臣能及也。

  过往的师徒情谊,也早在一次次利益斗争中消磨殆尽,可以说,张居正是踩着他徐阶上位的。

  纵使再深的城府,此时此刻,徐阶心态失衡了。

  一股恨意,逐渐涌上心头。

  高拱、严世蕃完全没想到,折腾了这么大动静,参劾损失了这么多人,彼此谁也没落到好,连阁老的位子都丢了。

  却让张居正过去这个过去不怎么放在眼里的小老弟(狗娘养的)给捡了大便宜。

  至于新入阁的李春芳、陈以勤,谁也没有在意。

  这两人能力平平,又没有什么势力,在朝中,除了清名,什么都没有。

  但张居正,仅凭能力,就能威胁到在场所有人。

  高拱努力运着气,平复着不平的心情,严世蕃则双目通红,似能喷出火来。

  严嵩这就不能沉默了,眼睛望着跪在那里的四人:“张居正、徐阶、高拱、严世蕃领旨谢恩吧。”

  张居正、徐阶、高拱和严世蕃都磕下头去:“臣领旨谢恩!”

  四个人心思各异跪伏在那里。

  朱厚熜表态了:“既无他事,除张居正外,朕就不留你们了。”

  “臣告退!”

  被皇上阴损了一下,严世蕃第一个倏地站了起来,搀扶起白发老父,便走了出去。

  徐阶也跟着慢慢站了起来,两眼深深地望着张居正,张居正迎向了他的目光。

  师徒二人,什么都没有说,但又什么都说了。

  高拱谁也不看,转身便走了出去,徐阶长叹一声,也只好跟着走了出去。

  玉熙宫殿外的月光是那样皎洁,这两个人迈出门槛的身影,也随着先行离开的严嵩、严世蕃父子消融在光影之中。

  “张居正,朕问你,你从未弹劾任何人,你就不恨严嵩、徐阶、严世蕃吗?”朱厚熜很是不解。

  一万多道参劾中,竟没有一道是张居正呈上,哪怕徐阶那道“清理门户”的青词当面,张居正仍一言不发。

  尘埃已然落定,朱厚熜这是在鼓励张居正上参劾徐阶的奏疏。

  徐阶了解张居正,张居正亦该了解徐阶,淞江府徐家就凭之前献上的那些田地银两就想安然落地,未免想的太简单了。

  张居正心中一突,立刻就理解了皇上的意思,急智道:“回皇上,君为臣纲,父为子纲,师为徒纲,不敢有恨。”

  卖师求荣,这样的事,大明朝两百年国史中不是没有发生过,但不能发生在他张居正的身上。

  哪怕过往情谊不再,这种事,还是能不做就不做,不然,今晚能为了利益出卖多年恩师,明晚又能为了利益出卖谁呢?

  会不会有一日,为了利益出卖大明朝呢?

  忠诚。

  是对上最好的回答。

  恨,或许有,但绝不敢发。

  对恩师如此,对皇上亦是如此。

  朱厚熜了然,狐狸到底是狐狸,就是年轻也是个小狐狸,想从狐狸嘴里套出话来,难啊。

  “陆炳说,令尊、令嗣,明儿个就该到京城了,朕准你明日休沐一日。”

  朱厚熜对张居正总体而言是满意的。

  江陵县隶属湖广,与朱厚熜故乡安陆不远,所以,两地到顺天府的距离大抵是相同的。

  两千五百里,要是锦衣卫那群杀贼,昼夜不停三日便能到。

  但张居正之父张文明张老太爷,张居正之子张敬修、张嗣修,以及刚满三岁的张懋修,在得到“搬家”的消息后,第一时间就从江陵启了程。

  乘船坐车,半个月的披星戴月,片刻不停,和张居正一封又一封催促张老太爷入京的家书是分不开的。

  张居正生怕张老太爷在进京途中再搞什么幺蛾子,收受沿途地方官员贿赂什么的,就让锦衣卫不必客气,死死盯着。

  半个月,走了两千五百里地,日行一百三十余里,在如今的地面道路上,属于相当之快了。

  听说,张老太爷几乎舍了半条命。

  该让人父子团圆团圆了。

  “臣谢皇上隆恩!”张居正重重叩了个首。

  皇上毫不掩饰地偏爱,张居正说不动容是假的,心里沉甸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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