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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嘉靖:从长生开始 第24节

  朱厚熜表态了:“既无他事,除张居正外,朕就不留你们了。”

  “臣告退!”

  被皇上阴损了一下,严世蕃第一个倏地站了起来,搀扶起白发老父,便走了出去。

  徐阶也跟著慢慢站了起来,两眼深深地望著张居正,张居正迎向了他的目光。

  师徒二人,什么都没有说,但又什么都说了。

  高拱谁也不看,转身便走了出去,徐阶长叹一声,也只好跟著走了出去。

  玉熙宫殿外的月光是那样皎洁,这两个人迈出门槛的身影,也随著先行离开的严嵩、严世蕃父子消融在光影之中。

  “张居正,朕问你,你从未弹劾任何人,你就不恨严嵩、徐阶、严世蕃吗?”朱厚熜很是不解。

  一万多道参劾中,竟没有一道是张居正呈上,哪怕徐阶那道“清理门户”的青词当面,张居正仍一言不发。

  尘埃已然落定,朱厚熜这是在鼓励张居正上参劾徐阶的奏疏。

  徐阶了解张居正,张居正亦该了解徐阶,淞江府徐家就凭之前献上的那些田地银两就想安然落地,未免想的太简单了。

  张居正心中一突,立刻就理解了皇上的意思,急智道:“回皇上,君为臣纲,父为子纲,师为徒纲,不敢有恨。”

  卖师求荣,这样的事,大明朝两百年国史中不是没有发生过,但不能发生在他张居正的身上。

  哪怕过往情谊不再,这种事,还是能不做就不做,不然,今晚能为了利益出卖多年恩师,明晚又能为了利益出卖谁呢?

  会不会有一日,为了利益出卖大明朝呢?

  忠诚。

  是对上最好的回答。

  恨,或许有,但绝不敢发。

  对恩师如此,对皇上亦是如此。

  朱厚熜了然,狐狸到底是狐狸,就是年轻也是个小狐狸,想从狐狸嘴里套出话来,难啊。

  “陆炳说,令尊、令嗣,明儿个就该到京城了,朕准你明日休沐一日。”

  朱厚熜对张居正总体而言是满意的。

  江陵县隶属湖广,与朱厚熜故乡安陆不远,所以,两地到顺天府的距离大抵是相同的。

  两千五百里,要是锦衣卫那群杀贼,昼夜不停三日便能到。

  但张居正之父张文明张老太爷,张居正之子张敬修、张嗣修,以及刚满三岁的张懋修,在得到“搬家”的消息后,第一时间就从江陵启了程。

  乘船坐车,半个月的披星戴月,片刻不停,和张居正一封又一封催促张老太爷入京的家书是分不开的。

  张居正生怕张老太爷在进京途中再搞什么么蛾子,收受沿途地方官员贿赂什么的,就让锦衣卫不必客气,死死盯著。

  半个月,走了两千五百里地,日行一百三十余里,在如今的地面道路上,属于相当之快了。

  听说,张老太爷几乎舍了半条命。

  该让人父子团圆团圆了。

  “臣谢皇上隆恩!”张居正重重叩了个首。

  皇上毫不掩饰地偏爱,张居正说不动容是假的,心里沉甸甸的。

  这天底下,最难偿还的是父母之情,最难报答的是皇上之恩。

  君以国士待我,我必以国士报之。

  圣贤的教导,张居正至死不忘,内阁次辅大臣的高位,在张居正看来,不是什么荣光,而是无尽的压力,但也是无尽的动力,到了这个位子,总算有能力展露一二抱负了。

  “今天是惊蛰,你就在这里陪朕吃个梨汤吧。”

  “是!”

  与玉熙宫中的君臣相宜不同。

  此时之西苑,因位处紫禁城之西而名之,其地囊括今之中什刹海,本为皇家园林,取通惠河之水,林木掩映,皆无高瓴。

  嘉靖二十一年“壬寅宫变”后,朱厚熜迁驾于此,才在这里盖起了几座大殿。

  几次大兴土木,几次都焚于莫名之大火中。第一次大火就曾有御史言官上疏云风水使然,不宜兴盖大殿,本意还是想劝朱厚熜迁回紫禁城宫中。

  朱厚熜大怒,将言风水者都赏了廷杖,此后再无谏疏,这就使得内阁阁员们每次来这里,都要沿著海子走好长一段路程,夏日冬雪,景色虽好,但终究辛苦。

  今晚内阁突遭变故,徐阶、高拱、严世蕃被逐阁,当然高兴不到哪去。

  从玉熙宫那一片宫殿高墙内出来,通往西苑禁门偏又只这一条路,明月照水,清风徐徐,波光粼粼。

  严世蕃心如沸水,刻意放慢了脚步,让严嵩的二人抬舆远远地走在前面,徐阶心事纷纭,脚步自然快不起来。

  高拱也高兴不起来,知道前路必有厮杀,索性就和严世蕃、徐阶较上劲了。

  三个冤家,谁也不停下来让谁单走,步幅下又都带著风,不知者还以为这三人是一拨的呢。

  二人抬舆转个弯就先不见了,这仿佛敲响了战鼓,严世蕃突然停下了,然后猛地转过头,咆哮道:“高肃卿!”

第33章 世藩举重,命运之箭!

  “高肃卿!”

  严世蕃的大嗓门在西苑这样的地方也毫不降低,“斗来斗去,把我拉下了马,还以为皇上一高兴,就赏了你二人抬舆呢,原来你也还是步行啊。”

  “人打生下来,就有两条腿,我的腿就是来步行的,难道小阁老的腿,离了人抬、离了马骑,就连路都不会走了?”高拱的火爆脾气,注定嗓门、调门都不会低,在这深宫高墙中回荡,平添几分金玉之声。

  “‘少小离家老大回’,你要真是个愿意走路的,今晚就该明白,自己可以走了。”

  严世蕃嗤之以鼻,紧盯著高拱,非要扒下高拱的虚伪,怒极反笑:“你要还想赖著等内阁首辅大臣那把椅子,我告诉你,你坐不上。

  你身边的张居正,现在就领了实事,领了内阁次辅大臣那把椅子,熬,也能熬上去。

  你以为张居正坐上了那把椅子,就会有你的好日子?

  他的位子,永远不可能落到你身上!”

  酸刻!

  挑拨!

  诛心!

  小阁老的一番话,高拱没有丝毫动容。

  打心眼里,高拱就没瞧得上张居正,既是晚辈,又总觉得不是一路人,就不可能和谐下去。

  在性格上。

  他性格高傲,自恃清高。

  张居正待人和善,处事圆滑。

  在立场上。

  他以黑、灰、白三色分人。

  过去的严党是黑,过去的清流、司礼监都是灰,只有他的挚友才是白。

  黑是敌人,要亟待解决的敌人。

  灰亦敌亦友,有用时便为友,无用时便为为敌,但说到底,灰人也沾染了黑,是徐徐图之的敌人。

  而挚友,无需多言。

  张居正不同。

  在张居正的眼中,哪有什么好人、坏人,好人好心也可能在做坏事。

  一切就事论事,甭管敌我,于国有益就用,于国有害就罢。

  当然。

  二人有一点认知是相同的,那便是对权力的“排他”。

  别看内阁常设数人,但真正的权力,都集中在内阁首揆身上。

  如果不是皇上的拉偏架,在之前的内阁争斗中,他和张居正会一败涂地,甚至,有身首异处的风险。

  这便是人臣巅峰的魅力。

  高拱从不认为和张居正是朋友,也没有把张居正当朋友,更多的是当对手。

  相比小阁老描绘出张居正坐上内阁首辅对待他的情形,要是他坐上那把椅子,就连内阁阁老的位子都不会给张居正留。

  “小阁老,我还是那句话,我没有什么当首辅的爹,也从来没有想当首辅!”

  高拱心静如水,“我所做的,一为国,二为苍生,余者不顾。”

  吵架。

  最难受的莫过于,任你暴跳如雷,他淡然处之。

  就像使出了全部的劲儿,一拳打在了棉花上,那感觉就别提了。

  “你也配跟我侈谈为国?”严世蕃两个太阳穴在鼓动,“国库空虚,我们想方设法节流开源,增饷、抗倭、开海、改稻为桑,哪个不是我们在想著干?

  你们呢?个个站在干岸上,评头论足、釜底抽薪,几时想过这个国,几时想过我大明朝,几时想过天下苍生?

  大明朝两京一十三省,是在我肩上担著的,天下苍生这几个字,还轮不到你来说!”

  说完这些,严世蕃已是气喘吁吁。

  高拱却朝著挡在路中间的严世蕃径直走去,一尺之地,二人的臂膀撞上了。

  终究是又新娶了三房夫人,这一撞,高拱直接将严世蕃撞了个趔趄。

  高拱走了过去。

  全程旁观的徐阶,望著渐行渐远的高拱,又望了望几欲吐血的严世蕃,忧深的目光转望向海子里月光照耀的水面。

  亥时初,严世蕃才回了严府,听说严嵩连晚饭也没吃就睡下了,顿时也没了吃饭的心思。

  书房里。

  破了相的刑部侍郎鄢懋卿早就在等候了。

  控制万官言路的通政司通政使罗龙文,不见了。

  鄢懋卿和罗龙文带著百官去玉熙宫请皇上纳谏,但被陈洪那阉人给打晕了,等鄢懋卿苏醒过来,就不见了罗龙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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