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眉山苏氏,苏允最贤 第86节

  曾纡神色阴郁看了一下王殆,冷哼一声,转身离去,他这么一走,顿时带走了不少人。

  苏允砸吧了一下牙齿,好家伙,真是复杂啊。

  曾纡应该是曾布的儿子吧,曾布也曾是新党的核心人物,后来因为市易法与王安石有冲突,被吕惠卿弹劾贬去地方了。

  王殆的祖父王珪以及何正臣亦是新党,不过是得势的新党,与曾布这个曾经新党领袖之一竟也是水火不容。

  不过苏允知道现在还不是最为复杂的时候,等到以后哲宗朝的时候,旧党尽皆回归朝廷,到时候的新旧党争的同时,蜀洛朔党争亦是如火如荼,那才叫复杂。

  而现在的太学已经有了这种趋势了。

  就苏允现在所知,就有文煌华为代表的旧党顽固派,王殆为首的当权新党,曾纡为首的旧新党。

  哦,章惇与蔡确与王珪这一党其实并不算是融洽,亦是存在着权力相争的局面,亦是可以算作一党,是了章择也在太学就读,今日是第一天,还没有找过来。

  然后还有大量的不知道派别的,或是中立,或是有所倾向,那就说不清了。

  有意思,真有意思。

  曾纡一走,王殆的目光又再次投向苏允,尤其是何昌盛,看向苏允的目光中透露着怨恨。

  何正臣终究是没有被停职,依然知审官院,但是最近却是颇为狼狈,满中行弹劾了一次,弹劾书被赵顼留中不发,随后又接连上了几次书,让何正臣是一日三惊。

  何正臣不痛快,何昌盛这个当儿子的自然也痛快不了,最近些天,何昌盛被何正臣天天逮着训,跟训孙子似的,这几日他住到太学来,但依然还被何正臣使人唤了回去,又被训了几次。

  何昌盛自然不敢怨恨他老子,他转而将一腔怒火朝苏允而来,王殆本与苏允算是没有什么仇怨,但被何昌盛窜掇了几天,终于是忍不住来了。

  王殆虽然与苏允无仇,但自家祖父要将苏轼置之死地的事情还是了解的,当时下了手但没有弄死,双方其实已经是死仇了。

  苏允近来名气很大,才名极响,又听说官家对这小子颇为看重,因此也颇为忌惮。

  ——前面说了,禁中基本上没有太多的秘密可言,赵顼承诺苏允参考无论是否得中都会予以授官的事情,在苏允出了崇政殿在回家的路上,便已经传到了不少人的耳朵里。

  尤其是苏允的才名之中,有一个让王珪等人也颇为忌惮的名号。

  “才比韩忠献!”

  若是苏允被人夸为‘才比苏子瞻’的话,或许王珪等人不会那么忌惮,但韩琦是何等人,那是大宋朝最会当官的人之一,不仅自己几度为相,整个相州韩氏,都因此成为大宋新世家!

  这样人若是进了官场,以后的几十年,王家要面临的压力可就太大了!

  所以,前有何昌盛撺掇,后有王家自己的考虑,王殆带人来了。

  王殆的目的很明确,就是毁了苏允,就算是暂时毁不了,也要打压他、排挤他、延缓他进步的时间。

  就算是毁不了,那也要让他无法走进士正途出身,荫官出身的官员想要走上宰执之位,那可太艰难了。

  而且,就算是侥幸走上宰执之位,也会被人诟病,面临权威不足的窘境。

  尤其典型的就是陈执中,陈执中的父亲是名相陈恕,陈执中靠着父亲荫补,倒是当上了宰执,但却被同僚所瞧不起,尤其是谏官对其百般看不顺眼,动不动就要弹劾,死后更是连上个谥号,都要几经争论。

  所以,最好是毁了苏允的名声,断了他的官途,若是不行,则是将其赶出太学,断了他中举的希望,实在是不行,便不断地骚扰他,让他在太学也不好过!

  首先发难的是何昌盛。

  何昌盛怨毒的看着苏允,道:“你这个卑鄙小人,竟然凭空捏造子乌虚有之事构陷我父亲,你该死!”

  苏允收起了笑容,正色看着何昌盛道:“你凭什么说这是子乌虚有的事情,可有御史已经调查过,证实你父亲没有贪污受贿谋人性命夺人田宅的?”

  何昌盛怒道:“你明明与官家说是你捏造的!”

  苏允诧异道:“首先我没有跟官家说过这个事情是我捏造的,其次,官家接见我乃是在崇政殿,现场除了起居注的人在,便别无他人,你是怎么知道的?”

  苏允神色顿时一正,道:“你窥视禁中!”

  此话一出,不仅何昌盛大惊失色,连王殆等人都惊得站了起来。

  窥视禁中这个罪名太大!

  宋刑统是太学生必修的课程,这些人大多都是内舍生上舍生,哪里不知道这是什么罪名。

  根据《宋刑统》的规定,窥视禁中属于谋反罪的一种,情节严重者会被处以死刑。

  不仅如此,不仅窥视禁中的人会被处以死刑,还会牵连到相关人员,包括同谋者和知情不报者。

  也即是说,与何昌盛一起来的这些年轻人,包括王殆,有一个算一个,都算是同谋者或者知情不报者,若是再追究,可能还会追究到他们的父辈那里去。

  毕竟……你们都是太学生,你们从哪里知道这些事情的?

  除非,是从你们的父辈那里知道的!

  “你胡扯!”何昌盛急道,“此事在市井之中已经到处流传,又不是我一个人知道的!此事绝对与我等无关!”

  “哦,是么,那可好,吓死我了。”苏允惊吓到了一般拍了拍胸口,“你要真是窥视禁中,我这若是不报官的话,到时候我也是知情不报,就被你给坑啦。”

  王殆赶紧道:“苏兄,你千万别误会,此事市井之中已经到处流传,我们亦是听到了才过来找你问有无此事的,若只是误会,那就太好了,哈哈,无事无事。”

  王殆说完,与其他人招招手道:“好了好了,就是个误会嘛,走了走了,别耽误苏兄弟吃饭,哈哈哈。”

  苏允赶紧挽留道:“大家赶紧把这太学馒头给吃了吧,都拿来了,不吃完就浪费了。”

  王殆摆摆手道:“我们都已经吃过了。”

  苏允呵呵一笑道:“吃过还可以再吃的嘛,浪费粮食可不好,所谓窥视……”

  王殆立即将桌子上的馒头拿起来,笑道:“没错没错,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这首诗告诉我们就要珍惜粮食,好好,我吃了,你们也一起吃。”

  说着王殆狠狠咬了一口馒头,狼吞虎咽一般,差点还被噎到。

  其余人见状,赶紧也拿起馒头,开始狼吞虎咽起来,他们是一刻都不想出现在苏允面前了。

  这人啊,太阴险,太脏了。

  何昌盛的父亲何正臣就跟他吵了几句,就被扣上一个贪污受贿谋人性命夺人田宅的罪名,还让人御史给停了,给一参再参,一夕三惊,实在是可怜至极。

  而今日他们来找这苏允麻烦,话还没有说几句,就得罪了江南读书人,再说几句,便被扣上了窥视禁中的谋反罪名,他们怀疑,再说下去,他们就是天下第一号反贼了。

  怪不得这人能够写出来三国演义那等腹黑权谋小说呢,这人的心实在是脏,脏得都要发黑了!

  TUI!

  写书的人心都脏!

  他们狼吞虎咽的吃馒头,苏允笑眯眯的道:“慢点吃,慢点吃,没有人跟你们抢,不过的话,我再去给你们抢一笼,可怜的娃呀,这是多少天没有吃饭了,哎呦。”

  此话一出,顿时有好几个人连连咳嗽起来。

  一群人吃完馒头,便掉头就走,连跟苏允打招呼都没有。

  苏允看着他们的背影,摇摇头,自言自语道:“这些人也忒没有礼貌了,吃人一笼太学馒头,连句道谢都没有,唉,升米恩斗米仇,世情历来如此啊。”

  此言一出,附近吃瓜群众们一个个不忍卒视,有些人偷偷笑了起来,有些人低声笑着与同伴道:“太学来了个狠人,接下来的日子可就不无聊了,哈哈哈。”

第136章 学进去了!

  时值深秋,天气越来越冷。

  炉亭之内,已经是升起了炉子。

  外面秋风肆虐,炉亭里却是十分暖和。

  但王殆、何昌盛等人心中哇凉哇凉的。

  何昌盛正待说话,一张口却是打了一个饱嗝,他们去找事儿之前,已经是吃饱喝足过去的,到那里又被迫吃了几个馒头,大宋朝廷养士这一块毫不吝啬,馒头每个都很大,把他们都吃撑了。

  何昌盛更气,道:“苏允不当人子,此人寡廉少耻,什么话都张口就来,一点君子风度都没有,以后对付他,可不用讲什么君子气度了!”

  王殆有些迟疑道:“要不还是算了吧,此人看着好像惹不得,你看他三国演义写的,真就跟母猪带胸罩,一套又一套的。

  此人心黑手辣,好在今天他还不算彻底撕破脸皮,否则来个诸葛亮骂王朗,我们岂不是得吐血当场?”

  何昌盛闻言顿时又是气愤又是心生鄙夷之感,平日里他便十分瞧不上这王殆,若不是他老子是王珪,何昌盛是绝不会跟这样的人在一起的。

  王殆此人,脑子不太好用也就罢了,而且贪财好色胆子又小,跟他老子一样一样的。

  哼,王珪,三旨相公!

  不过,这事儿还得靠王殆才行。

  他父亲不过是一四品官,若不是平日里靠着王殆的大旗,根本吸引不来这么多的人,所以,还是得哄着这王殆。

  何昌盛见王殆要退缩,立即神色郑重起来,道:“不疑,我们倒是无所谓的,我父亲跟他苏家虽然有些龃龉,但也没有到深仇大恨的地步。

  你王家可就不同了,当时王相公可是要下死手的,若非章惇阻止,苏轼的坟头草已经三尺高了,你道苏允会不会记恨王家?”

  王殆迟疑道:“家祖不过是出于公心而已,这种事情也怪不到家祖身上吧?

  而且,家祖年纪也大了,再干些年也该退了。

  苏允毕竟只是个十来岁的年轻人,就算是他有出息,那也得几十年后,到时候早已经时过境迁,谁还会记得几十年前发生什么事情?

  而且,苏子瞻只是苏允的族叔,又不是他爹!”

  何昌盛一听差点气歪了鼻子,顿有一种竖子不可与谋之感,深吸了一口气道:“不疑兄,苏允与苏轼不是一般的关系。

  苏轼落难,苏允不惜从眉山千里迢迢来汴京,接上苏轼一路风雪,都要送他到黄州。

  这已经超过一般的族亲关系了,而且,听说苏轼一家对苏允有大恩。

  我这么说吧,一旦苏允有朝一日成了宰执,他就是为了这个报恩的名声,也要替苏轼出一口恶气。

  到时候王相公自然是退了,但你父亲呢,你呢,甚至到时候你的儿子,都得被苏允报复!”

  说到后面,何昌盛已经是满脸怨毒。

  王殆心中吃惊,道:“我看那苏允笑呵呵的,不至于……”他忽而想起三国演义中的毒士贾诩,顿时打了一个寒颤。

  何昌盛摇头道:“笑面虎罢了,越是看着没有威胁,越是可怕啊,这种人发起狠来,连祖坟都能掘出来的,不疑兄,咱们须得早做准备。”

  王殆终于下定了决心,点头道:“好,只是,这苏允谋略这么厉害,咱们未必对付得了他啊。”

  稳住了王殆,何昌盛嘿嘿一笑道:“有心算无心,就算他再厉害,也终有一天会掉落进我们的陷阱之中,来日方长,咱们等着机会便是。”

  苏允吃完早饭,便去上课去了。

  他上的是经义斋,课程也主要以经义为主,因为他还没有选定本经,所以目前来说,所有的课程都必须得上。

  当然,外舍生基本上还处于没有选定本经的状态,都是全都要上的,等到进了内舍,到时候就有针对性课程了。

  苏允上了一天课,收获还算是蛮大的,以前他看《诗》、《书》、《易》、《周礼》、《礼记》这些书是看得晕头转向的,但在太学教授的讲解之下,却是颇有几分趣味。

  不得不说太学的教授的确是有真东西的,这些原本看起来很是玄乎又枯燥无味的古本,在他们见解之中,竟是变得生动活泼起来。

  原因在于,这些书的干货太干,有点类似数学里的公式,非得有人将所写书籍里面的时代背景,当时的风俗习惯等等东西给你结合起来讲,否则光看这些干货,当真只能看得云里雾里。

  但有这些教授引经据典,联系当时的背景来讲,才会发现,看着好像在谈情说爱的诗,给人算命的易,写一些无聊过时礼仪的周礼,原来并没有那么简单,这些书里面竟是蕴含着治国理政的道理从来都没有过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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