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蛋,我来到自己写的垃圾书里了 第94节
两人客套一阵之后便走进了衙门,只是在跨进门槛的一瞬间,夏林回头看了那些街坊们一眼,然后轻轻的拍了拍胸口,接着再便就是转过身消失在了照壁后头。
街坊们这才明白,原来小林子真的是要给春花伸冤,有那感情细腻的当时眼泪水儿就下来了,特别是猪肉佬的媳妇她趴在猪肉佬身上就呜呜的哭了起来,嘴里嘟囔着说道:“春花唉……我苦命的春花,小林子回来给你报仇了。”
这次因为夏林也是被状告之人,他不得主审只能旁听,而整个洛阳能审他的人只有洪守备一人,所以这案子可就大了起来,直接牵扯到一个钦差和一个地方守备。
这会儿涉案普通县令都没资格坐着,除了夏林是因为带着皇家玉佩所以才能坐着受审和旁听。
他全程不说话,周围的百姓也在许可的范围内涌到了衙门门口窗户下也都站满了人。
“那夏巡查,本官便开始了?”
洪守备极是客气的询问了一声夏林,而夏林点了点头:“这了洪大人最大,一切听洪大人的。”
“好。”洪守备手中的惊堂木一拍:“升堂!”
第165章 燃起来了
堂下跪倒三人,分别是告状之人,也就是那个书生。还有被去了官服官帽的蒙县令以及他的崽。
“被告,你可还有话要说?”
“守备明鉴!草民断无此行径,还请守备大人还我清白,莫要听信此子的诬告。”
蒙县令的儿子自然是矢口否认自己撞死人的事情,反倒是以一种云淡风轻的口吻说道:“去年四月时草民的确是撞伤一人,但随后草民不光带那人去医馆医治,还给了她一大笔银子,当时草民记得那女子只是扭伤了脚,经过整治之后已无大碍。此后她为何死了,草民也不知啊。”
这会儿外头的街坊已经怒不可遏的骂了起来,洪守备手中的惊堂木再次拍响:“肃静!”
声音被压了下去,只有堂前那县令之子在娓娓道来,说自己怎么怎么救治怎么怎么赔偿,那春花已经死了而且没有家人,是圆是扁的还不随他拿捏?所以他自信满满的叙述看上去还真是滴水不漏。
这种带有明显排练痕迹的说辞,其实是非常管用的,撞人和撞死了人,送医赔偿和弃之不顾,律法量刑差距非常大,从无罪到死刑皆有可能。
而他的说辞明摆着就是直奔着无罪辩护去的,毕竟谁控告谁举证嘛。
“带县里郎中!”
很快县里的郎中就被带到了堂上,他战战兢兢的跪倒在地,先是朝洪守备跪下叩头,然后又是看了县太爷父子两,便低下了头默默不做声。
“郎中何在?”
“草民在……”
洪守备厉声问道:“去年四月时,你可有收治此人带去之病患?”
“去年……去年……”那郎中侧过头仔细看了一眼县令的儿子,然后垂下了头:“是……是的,草民是收治过。”
“那人是男是女,病况如何?”
“是个女子……只是扭了足,后来这位公子还赔了她银子,多少钱草民记不住了,但是给了一些,然后那女子便走了。”
“是她自己走的?”洪守备眯起眼睛问道:“你可要细细想来。”
“是……是自己走的,当时便已无大碍,小老儿家中四代专治跌打损伤,药到病除。”
“本官明白了。”
洪守备点了点头,手中惊堂木重重一拍,厉声喝道:“堂下范书遥!你可还有话说?”
眼看到这一步,要是潦草一些的就可以结案了,而周围的百姓那也是敢怒不敢言,就如蒙县令所说的那般这些百姓就是拴在树上的牛,谁敢多言?
这会儿蒙县令得意洋洋的表情被夏林尽收眼底,他只是轻笑了一声,而这会儿洪守备已然快要做出决断了。
夏林终于动了,他咳嗽了一声,旁边的洪守备立刻侧过头来询问:“夏巡查,你可有话要说。”
“回洪守备,我有几句话要说。”
“请。”
夏林缓缓走上堂前,但他显然是不用跪下的,只是回头看了一眼围在衙门口的百姓街坊,清了清嗓子:“虽然如今已经是可以盖棺定论,但既然此事还涉及于我,那这范书遥说要以死明志,陛下有言在先人命大过天,那即便是他要死也要让他当个明白鬼也能让百姓心服口服,倒不如开棺验尸,看看那女子到底是何死因,洛阳的仵作天下无双,定然能给出公论得以服众,您看如何?”
“大善。”洪守备轻笑一声对下头的原被告说:“既然夏巡查如此说,那便依照夏巡查的话来办,来人啊,寻尸验尸!”
那蒙县令听到夏林的话一下子就急了,跪在那不停冲他使眼神,而夏林则好像没看见一般,他转过头继续对门口的百姓说:“我来此地行监察之职,若是真错了,那我也认下了这错,人非圣贤孰能无过,既然大家都想要一个公论,那自然要给出这个公论,断然不可让天下百姓对朝廷失望。”
这一番话说得极漂亮,外头的百姓掌声四起,而洪守备听到他的话之后倒也是不得不佩服这个年轻的巡查御史,这能得天下第一才子的名头的确是有些东西的,三言两语便化解了其中的矛盾。不管怎么样祸都沾不上他的身,错了便错了,改就是了,对了嘛那就对了呗。
这种临危不乱的样子,在一个如此年轻之人身上却是极少见到的,这一点洪守备不得不佩服,换成自己当年早已经着急忙慌自证清白了。
但天底下的清白都是没法自证的,越是自证越是慌乱,所以说这小子能独得圣眷可不是没有道理呀。
所有人都在这等着,虽然外头天寒地冻,但没有一个人离开,牛马们都憋着一股劲呢,也没有什么特别的诉求,就是想让跪在那的那对父子赶紧去死,他们死了这股长久积攒的怨气才能消散。
夏林也坐了回去,这会儿有人递了冒着热气的茶水给他,他点了点头便将茶捧在了手心。
这大概过了能有个两个时辰,仵作便跟着衙役走了上前,夏林一看发现这仵作居然还是个姑娘,看着倒是稀奇,毕竟谁家好女孩整天去跟尸体打交道呢?
“禀报大人,死者已开棺。经过属下勘察,死者是因肋断入肺而死,左腿膝下三寸有断裂,额碎,左肩脱臼,左手手腕断开。属下判断为遭重力撞击后踩踏致使肋骨入肺而亡。”
她说完,全场一片安静,只剩下连成片的呼吸声,而这时夏林拢了一下衣裳走到堂前直接跪在了地上:“犯官夏林犯失察之罪,还请洪守备责罚。”
洪守备看到他那样子连忙起身:“哎呀呀呀,夏巡查你这是何苦来呢,谁能想到会有这等下作手段。”
而这会儿洪守备的眼睛都快喷出火来,恶狠狠的瞪了那父子二人,自己好不容易才捞到一个升迁的机会,这要是让这夏巡查上去把这件事给捅了出去,那还了得……自己不光是有治下不严的罪过更是有渎职之嫌。
所以他赶紧把夏林搀扶起来:“夏巡查,本官还要感谢你,若不是你执意要开棺验尸,本官险些铸成大错。”
说完他回到台上,惊堂木砰砰砰的硬拍三下:“你们三人,狗胆包天!当街纵马杀人,包庇,伪证!好啊好啊,你蒙连丘如今胆子大到连我都敢糊弄了。”
洪守备越说越气,自己一张老脸就被这两个畜生给丢了个一干二净,而看那夏道生的样子,自己那美言几句的机会恐怕也是无了,一想到这里他更是火冒三丈。
“大魏律法,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天经地义,蒙之义纵马伤人致死,理应偿命!拉下去,等待刑部复核!”
那蒙县令之子被拖出去的时候还大喊着愿望,而蒙县令自然也不能任由自己的儿子就这么被砍了,于是哭天抢地的爬到了洪守备的面前磕头如捣蒜:“大人……你看在我跟你了这么许多年的份上,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大人……”
他不说这话还好,一说这话,洪守备的火气当场便噌噌往外冒,他一脚将这蒙长山踢翻了下去。
“你身为一县之长,知法犯法,包庇罪犯掩盖事实,还买通他人当堂伪证,按大魏律法者知法犯法罪加一等。蒙长山,不需刑部复核,黥面流放,徒刑三千!”
嚯……一巴掌给扇岭南去了呗?就他这身子骨能不能坚持到雷州都是个问题,都别说到琼州了。
而就连那个作伪证的郎中,哪怕他都有可能是被胁迫的,但依旧被判了极重的处罚,不光是被打了五十大板,还要流放千里……直接被发配去了山西苦窑里头罚徭役去了,这天寒地冻的去挖煤,就看他的身板八成也是回不来了。
不过这事还没完,就在百姓准备欢欣鼓舞庆祝明镜高悬的时候,夏林却主动走上了前。
“守备大人,下官有失察之嫌,按大魏律法应受棍三十。夏林既为巡查,那断然不可罔顾国法!请守备上刑。”
洪守备深吸一口气,双拳握得死死的,他心中知道自己的机会就这样被这一对父子给闹没了,而他恐怕也要成为棍打钦差第一人了。
好好好,真是我的好下属啊。
洪守备轻轻点头,然后也站起身脱下了官帽:“洛阳四品守备洪榆,治下不严,玩忽职守,犯失察之罪,罚杖五十。巡查御史夏林,犯不察之罪,罚杖三十。”
两人也不顾那地面冰冷,直接脱下官服官帽往地上一趴,洪守备对旁边的衙役呵斥道:“打!”
衙役们互相对视了几眼,那只能打呗,所以顷刻之间噼啪的声音响彻在了整个衙门之中。
外头的百姓这会儿不少人已经垂泪,默默无语的看着这两个明明为民伸冤的好官却趴在那受着杖刑,大伙儿心里都是不好受的。
而在被打了二十棍之后,洪守备看了疼到满头汗的夏林一眼,他心里顿时明白了起来,不由得再次倒吸一口凉气,惊叹于面前这个年轻人的远视与算计。
这一通打下来……屁股难受,但名声暴涨啊!
厉害,实在是厉害!
第166章 千斤之重
安眷,字慕斯。原大理寺主事现刑部主事之一,主管京畿之外律令、刑法、徒隶等核查之责。
前年因为查案被人骂吐了血,至今在刑部衙门内都是众人之笑柄,每日上班坐在那边不管走过路过的人是不是在说话,安大人总是会以为他们在嘲笑自己。
这些日子以来他没有出外勤,天天坐在这地方猫冬,对他来说简直就是一种煎熬,哪怕是去个茅房见到人与他迎面走来哪怕是冲他笑一下,他耳边都会响起“快看快看,那个吐血的”之声。
让他不堪其扰,烦不胜烦。
“唉!同僚们。”
就在刑部外事司都在摸鱼等过年时,外头突然来了人,他手上拿着一个条子:“洛阳飞鸽,事由七品县令包庇其子行凶。官身啊官身,谁辛苦一下跑一趟,这还有一个月过年了,争取年前把这事归档。谁主动一点啊,没人的话费侍郎可是要点名了。”
外事司顿时一片哀鸿遍野,本来说这都到年关了,大伙儿安安稳稳的过个年不行么,一年下来也怪辛苦的,况且这外事司不光是清水衙门还是个风险极高的地方,一年路上出意外都不知道要出多少,甚至还有人被气到吐血,这都到年关了还不让人休息,可是真是那个啊……
“我!”
安大人举起手来:“我去复核吧。”
“好样的,那这个事情就交给你了。”
外事司其他人看到站起来的是小安之后纷纷抿着嘴笑了起来,安慕斯可看不得这种,这都快成他的心病了,一见有人说小话他就心里难受,于是连忙追了出去:“刘大人,稍等一下。几时出发?”
“这个你自行决定,都是外事司的老人了,不用我提醒吧?”
“那……”安慕斯沉默片刻:“我今日便出发吧!”
他心里别无他求,只要能逃离这群古怪的同事就算是万事大吉了,于是他立刻申请了最快的马,基本上除了八百里加急就是他了,信是上午收到的,下午他就带着自己手底下的书案、记取等工作人员杀向了洛阳。
只要能远离这些同事,他的人生将会重新亮起来。
而此刻的夏林已经卧床三天了,屁股疼得要命,刚才大夫过来给他换了药,这会儿正在享受小公主喂饭的服务。
旁边的老张坐在那啃鸡爪子,俩人眼神对上的瞬间,老张就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笑笑笑,你给我死到外头去笑。”
夏林没好气的骂道:“老子躺了三天你就在旁边笑了三天,你是个人啊?”
老张也不搭理他,只是端起碗吃饭,正巧这会儿小厮在外头敲起了门来:“夏大人,外头有人给送了只鸡来。还有人送了跌打损伤的药酒。”
“鸡杀了,晚上炖起来,药酒给送进来,我亲自给夏大人抹药。”
小厮推门而入将一瓶药酒放在了桌上然后便退了出去,老张拿着药酒打开闻了一下,气味刺鼻……
“蜈蚣药酒,好东西啊。来来来,夏道生,少爷给你抹药了!”
“别!”夏林努力的往床边角挪,一挪就开始疼到鬼哭狼嚎:“别啊!救~命~啊!”
这几天他的确是过得很难,主要是勾子疼,那玩意也不知道行刑的衙役是不是新手,那打起来可是真打,不光他就算是军人出身的洪守备都卧了床。
“你他妈轻点……”
夏林骂了一嗓子,双手死死攥住枕头,脑门子上全是汗水,但老张却没当回事,只是坐在那笑道:“这几天感受这受万民爱戴的感觉不错吧?”
“那肯定啊,我挨这顿揍不就是图的这个么。把自己从加害者变成受害者呗,他们记恨不到我身上。”
夏林说完捂着屁股:“行了行了……顶不住了,钻心的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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