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贲郎 第324节
拆掉朝廷,大家放开手脚来打。
就在袁术推动瓜分者联盟之际,江东瓜农的孙子、乌程侯、破虏将军、泰山郡守孙策已有些迫不及待。
可他还在忍耐,备受煎熬。
作为军事统帅,任何的决定,都将影响深远。
在形势明朗之前,任何一个决策者都是煎熬的,精神压力极大。
袁术、袁绍、吕布、赵基、曹操、刘备,以及孙策都是这样。
哪怕掌握全局真实信息,也会担忧形势发展、变化能否符合预期。
这场波及天下所有势力的战争,变数太大,而孙策只有一次出手机会。
他被更多的战争迷雾笼罩,精神压力格外大。
为了释放压力,孙策搁置军务,率几十名骑士攀登蒙山,也就是东山。
东山顶上,可以眺望到大海。
太史慈、宋谦、孙河等人跟随,一同在山顶生火炙烤猎物。
孙策爬到一棵巨大松木上,这样似乎能看的更远。
望着远处蔚蓝,如似亮晶晶蓝宝石的大海,他的急躁情绪也渐渐平息下来。
片刻后,他从树上下来,坐在临时搭建的凉棚下,对饮山泉的众人说:“刘备尚能久持,袁逆水攻实难奏效。”
太史慈侧头去看大海方向,宋谦就问:“君侯何以断定?”
就是担心刘备意志崩溃,所以要不要全军出动救援刘备,成了悬在孙策一方头顶的难题。
留在江东的孙氏旧部先依附刘繇,刘繇病死后又跟随孙静西迁豫章依附华歆。
换言之,大多数人的家属、人质落到了朝廷控制之下。
袁绍又始终拿不到他们的家属,所以实质上他们本来就不在袁绍的掌控中,可以拥有自由的决断权。
“海风。”
孙策吐出两个字,自信说道:“入五月中旬后,海风大起难以预测,伯阳兄长又怎么敢出兵袭扰东海、琅琊海岸、港口?”
孙河闻言点着头,孙贲的确是个稳重的性格,不可能在大风频发的时期里出动水师袭扰东海、琅琊海岸线。
孙贲性格稳重到了哪种地步?
甚至不会全力押注在袁术身上,袁术若是没有称号建制,孙贲或许能老老实实领兵听令做事。
可现在,在袁术取得关键、实质进展前,孙贲才不会下全注。
只要军队在手,那么朝廷就会对孙贲大开方便之门。
再说了,袁术寄以厚望的是刘勋、张勋这两路大军,只要击垮刘备的对抗意志,或者成功拖到发动水攻的时节,那徐州自定。
期间孙贲拖住陈登、臧霸、昌霸这些人,哪怕孙贲不参与作战,也能算是完成任务。
攻陷徐州后,孙贲大概率才会真正跟着袁术一条路走到黑。
可海风大起的时候,孙贲客观上也无法派兵跨海袭扰东海……那么昌霸、臧霸这两支流民军就解放、恢复了行动力。
或许就目前来说,这两支军队就处于养精蓄锐阶段,等待重创张勋、刘勋的战机。
也就是说,刘备、徐州的形势,远没有眼前表现的这么凶险。
所以急着去救援刘备,固然能得到刘备的感激,可这又有什么意义?
难道刘备还能做主把琅琊国让出来给孙策养军、增加收入?
琅琊国不比他处,赵基很重视这里,国相赵范始终在贯彻赵氏的态度。
臧霸这些人目前与刘备联合,但本质上来说,臧霸更倾向于他的半个乡党赵基。
刘备只是徐州各方联军的临时统帅,实际上与臧霸一样;或许刘备可以影响东海昌霸,将昌霸收归所有。
目前臧霸依旧是朝廷方面认可的青州刺史,只是退守琅琊,等待时机罢了。
臧霸发给青州士人的征辟文书,依旧具有合法效力与诱惑。
所以刘备无法做徐州的主,手里就抓着打烂的下邳、彭城,手底下两万多人这么被围着,战后又得苦巴巴熬冬天。
也就是说,目前救援刘备,血战击退刘勋、张勋,得到的刘备感激、徐州人友谊……不值一提,没什么用。
因此就应该继续观望,等待赵基、吕布率领朝廷平叛大军抵达,到时候再加入平叛大军!
赵基、吕布代表朝廷能给他洗清声誉,授予他合法开战、征伐乱贼的权柄。
而这些东西,刘备自己还要向朝廷索取,哪有资格给孙策许诺?
至于臧霸、昌霸、赵范这些人怎么解刘备的困局,这是他们的事情。
就算徐州覆没又如何!
泰山地势高,袁术大军来攻,孙策也有信心坚持到朝廷平叛大军抵达!
与袁术叛军实际交战后,那他自然是忠于朝廷的,是经过战争考验的忠臣!
积累在孙策心头的躁郁之气就这么消散,心结打通后,反倒有些期待刘备覆灭,袁术分兵进击泰山。
于是,开始没心没肺享受这次野餐。
心结打开后,思路也是活跃、通畅起来。
例如刘备,刘备不完蛋,自己哪有机会成为徐州牧?
第368章 经典再现
自破苏氏坞堡后,在平陵休整五日后,军队继续向潼关迁徙。
段煨那里有足够的储粮,具体有多少,赵基需要亲自过目。
军队再次分队开拔,效率可比当时东迁的朝廷队伍快了何止十倍。
四月底时,赵基抵达潼关。
这段时间里,后续抵近三辅的五千车骑化的虎步军、十五个营的五部营早已进入弘农将近半月时间。
半个月的时间里,他们与段煨的铺路军队重修函谷道,设立沿途营寨。
以转递的方式,一站站向雒都转运粮食。
陆运转输的粮食并不多,只占整体的三分之一,不足二十万石。
其他粮食都是陆运过陕津三门峡后,改为船运,顺流而下运往雒都。
四五月间正好是黄河枯水期,桓帝时期开凿河道坠入河道的暗礁都已露出水面。
从上游往下运输粮食,可以轻易规避这些礁石,效率与安全大增。
赵基率领各军抵达潼关时,第一批走汾水运来的军服、旗帜已经抵达。
护国军算是临时编制,采用百人队、千人队编制,作战时灵活搭配。
具体怎么搭配,分配权掌握在赵基手里,以此消磨关中旧将对军队的影响力。
全军分发崭新军服,这对野惯了的关中各军而言是一种久违的熟悉感。
越是京营禁军服役资历深厚的军士,此刻感触越是深厚。
不止是军服鞋袜,全军向关东开拔之际,各队领取军服鞋袜后要沐浴洗澡,寓意为洗去旧尘。
同时,两支敢死千人队进行更为深入的卫生改造,自高阳龙、李应以下,全军剃发。
赵基亲自监督,看着这些敢死军士相互剃发,就连胡须也都剃干净。
只有把须发剃干净,才能让这两支敢死千人队具有独特、鲜明的识别特征。
好在选入敢死队的罪兵早已丧失了人权,周围军队不会有人同情他们。
在这个汉化匈奴都开始蓄发、束发的时代里,敢死兵对剃发也很是抗拒。
为了减少阻力和不必要的损失,接受剃发的人,一概赠一级功勋……算是把旧日的自己杀死,然后获取崭新的生命。
形势压迫之下,高阳龙这个赵基的亲信也带头剃发,李应也是以身作则……对李氏一族来说,剃发总比剃头好。
两千人剃下的发须堆积成堆,一把火焚毁干净。
至于剃发的敢死士,普遍有头疮,哪怕都是小心翼翼剃发,毕竟都不怎么擅长剃发。
稍不注意就会刮破烂疮,剃下的头发里虱子密集,一眼看去仿佛发丝之中生出一片芝麻。
赵基虽然下达了这样不近人情,堪称残暴的命令。
可剃发之际,他依旧巡视营中。
接受剃发、等待剃发的敢死士也不敢在他面前有什么怨言。
高阳龙用温水洗头后,阳光暴晒让他头皮、伤疤很是刺痛,就在遮阴凉棚下休息。
见赵基走来,高阳龙小心翼翼躬身起来,走出凉棚才挺直腰背。
论身高,这家伙营养跟上来后又窜了一截,如今约有九尺七寸,堪称军中第一高。
“大司马。”
高阳龙感到有些难为情,拱手见礼后抬手摸自己脑壳,剃发时的伤口已经结痂,手掌触碰后不再刺痛,来回逆着发茬轻抚,反而有一种另类的舒爽。
有一种说不出来,仿佛灵魂从脑门窜出来的开悟感觉。
赵基低头入凉棚落座,示意周围剃发后休息的众人落座,就看向高阳龙:“不要在意旁人的目光,国家因五蟲而败坏腐朽,人的身躯也有可见之虫,不可见之虫。今剃发除虫,也是为你们好。”
“仆明白,在营中时也不觉得什么,可想到以后与其他人交涉,难免会被耻笑。”
高阳龙说话间又伸手去挠颅后,很快就止痒。
赵基看着眼前十几颗大光头,笑说:“这有什么好耻笑的?他们只是笑你们头顶无发,他们头上虽然有发,发丝之间却是油垢堆积、虮虱成片,时刻吸取他们的血肉,衰败他们的气血,缩减他们的寿命,这有什么好值得骄傲的?”
这些人目光疑惑期盼又透着某种欣喜,赵基继续说:“我实在是不明白,人气血衰败轻则体弱多病,重则夭亡。如今剃发,再注重衣物洗涤,勤于更换,自可驱除可见之百虫,再隔绝不可见之虫,未来营士气血旺盛身躯强健,如此延寿之事,又有什么好抗拒的?”
“我们生活起居之初种种虫类难以尽数,例如痈疮疥癣,一个身体强健肌肤完整的人,怎么会无缘无故患病?还不是虫咬破肌肤,吸血食肉后注入虫毒,这才患病难以清除。”
高阳龙听着连连点头,他可是青蝗壮骨丹的忠实拥护者,又说:“可不剃发,每日多花费时间也能除虫。”
“你说的很有道理。”
赵基审视高阳龙一张布满火气的横肉大脸,哂笑:“你这样几天才洗一次脸的人,看看你脸上的痘,这可都是虫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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