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贲郎 第369节
赵基、孙策在兖州诛杀的越狠,把豪强大姓清洗一空,再主持分地的话,那兖州就水泼不入了。
分到良田、宅院的百姓,自然会拥护赵基。
这样一来,赵基就打通了与徐州的联系,能直接影响中原大地。
到了这一步,谁还能制衡赵基?
比起袁术的称号建制,赵基从逆贼手中收复疆土,均田分土给所谓的‘官佃’,究其本质就是四个字:复土均田。
这种复土均田行为,更像是造反!
最为难受的就是朝廷,赵基复土行为无可挑剔;本人也不侵占从贼者的田产,而是一律收归官有,壮大了郡县官府的直接收入。
流民、灾民以官府佃民的身份获取土地使用权,这些人难道会感激朝廷和郡县官府?
为了耕种一份田租五成的田地,这些人会拿起锄头、粪叉保护赵基的一切!
看看曹操军屯制度下的士家,战时为兵,平时耕种……田租也是五成!
吕布饮酒沉思,突然对不明所以感觉自己可能闯祸的魏续说:“今夜你去元嗣营中,为我送一份信。”
魏续暗暗松一口气,也不敢多问:“喏。”
吕布起身就要去书房,这时候杨俊来到门口:“大将军,光禄勋求见。”
吕布闻言呵呵做笑:“有请,且在偏厅接待,容我换身衣物。”
“喏。”
杨俊拱手,后退一步转身沿着走廊离去。
吕布看一眼魏续,魏续警醒快步跟上。
书房里,吕布取出一页河东进献的纸,拿起笔时,魏续已经给他磨好了墨水。
吕布捉笔润墨,也不避讳魏续,就快速书写,百余字挥笔而成。
随即吕布取出自己的私印盖上,折叠后递给魏续:“贴身携带,务必当面亲手交给元嗣。他如果询问什么,就说朝廷中人情汹汹,我亦非董卓、李傕郭汜之流可比。如若天子下诏,我也只能奉诏而行。”
魏续已经反应过来,疑惑:“兄长,我家与元嗣合军十余万,何惧朝中腐儒?”
“你不懂,杀是杀不完的。”
吕布抬手搭在魏续肩上拍了拍,吕布露出自嘲笑容。
曹操已经死了,现在再让袁术死在陈县,那事情会如何发展,就绝非他能掌控、预料的。
他不想费这个心思去推演、布局,最简单的就是搞复位。
劝也好,吓也好,让赵基赶紧走。
只要赵基待在西州磨刀霍霍,那朝中就没人敢动他。
等皇长子岁数再大一些,他才能松一口气。
后汉皇帝亲政前杀大将军的传统……吕布怎么可能会忽视这个?
外戚大将军说杀就杀,更别说他这个不是外戚的大将军。
事情到了现在这个地步,他不在乎是天子又或是皇长子当天子,只要他还是摄政右仆射、大将军那就不算很糟。
第420章 水火不容
夜禁前夕,赵基坐在地图前摆弄兵棋。
裴秀坐在对面,见赵基调动之下,本就薄弱的陈县东南方向守军更是单薄的仿佛鸡蛋壳。
终于忍不住,裴秀就问:“你就断定袁术会今夜突围?”
“我已做出撤离之状,我就不信袁术看不到。”
赵基抓着棋子盯视地图,脑海中本能推演手中兵棋的行军路线与次序,随即又说:“朝廷、吕布不会让我拿到破袁术之功,我已经有了首倡之功,破纪灵之功,策反刘勋之功。再拿破袁术之功,吕布怎么看我?天下各方又怎么看我?”
裴秀不语,只觉得失望,神情落寞:“难道朝中就无一心为国的人?”
“原来有,现在死完了。”
赵基摆弄手中棋子,布置到地图上,寻找这种行军方案的缺陷。
略作调整后,扭头看向赵戬:“叔茂先生,就按这个拟定各军行军次序,四更时传告各军。”
“喏。”
赵戬左手拿着大片木牍,右手捉毛笔,就站在桌案边上描摹兵棋排序,随后才会根据这个拟定详细的命令。
赵基起身走出营帐,双手叉腰看着西边的红日:“残阳已有冷意,入秋了啊。没有算错的话,我出兵定兖州时,蔡昭姬会有嘉讯传来。七哥你猜,是男是女?”
裴秀眯眼看地平线上的太阳,一笑:“你父兄所得皆是长子,想来应该是个男儿。”
“我也有这样的预感。”
赵基眺望西边火烧晚霞,神情蔚然,面绽微笑:“我在想这一战之后,谁会成为我军的伙伴。想来想去,发现一个都无。我军功勋颇大,战力又强,独占西垂,谁还愿诚心与我结盟?”
裴秀点着头,去年这个时候己方正在上党,而他还在督修晋阳新城。
他正要说话,听到急促脚步声,扭头去看就见关尚快步而来:“大司马,长水校尉魏续奉大将军令而来,只有十余骑跟随左右。”
裴秀闻言侧目去看赵基,赵基哼哼做笑:“没派秦宜禄来,说明这是见不得人的差事,去请入营中。”
“喏。”
关尚应下,转身快步而去。
裴秀皱眉:“难道吕布要更改命令?”
“无所谓。”
赵基一笑,却无多少笑意:“看来曹操还是杀早了,兖州人被曹操绑架、胁迫驱使着,我们能放开手去杀。而现在,恐怕已被吕布、陈宫视作自家棚圈里的羊,怎么舍得让我宰杀?”
裴秀想到了天子、公卿,又觉得这些人肯定会支持吕布、陈宫。
也就不开口什么,见关尚引着魏续走来,裴秀转身就进入军帐中。
在赵基处理这些蝇营狗苟细碎破事时,驻屯陈留的曹操大军已开始哗变、溃乱。
最先溃散的就是分派、隶属于各将麾下的青州兵,这些青州兵完成联合,分别哄抢营中物资,结伴向东边的东平国而去。
夏侯惇喝止不住,率亲兵镇压,遂死于乱军之中。
也在夜色下,李整、李典也率李氏部曲三千余人率先成建制脱离浚仪,抢夺舟船,顺济水而下,朝大本营巨野泽而去。
他们带头之下,吕虔、吕昭、于禁等各率部曲、乡党夺船乘夜逃离。
济阴郡守程昱督率三千济阴新兵与乐进、曹洪、夏侯渊等人合兵,拥戴曹昂向白马津而去,准备渡黎阳,往投袁绍。
荀彧、郭嘉等汝颖之士纠集千余人,也跟在于禁之后,向后方撤离。
走的快一些的话,还能整合一些留守兵力,不管去哪里,都有一定的地位,不至于死于乱军之中。
这种时刻,放弃军队独行荒野,避居山野的流民会联合起来狩猎这种人。
沿途的关津、塞障守尉,更是谁当权就听谁的,这些地头蛇也会奉命截杀、抓捕形迹可疑的闯关之人。
唯有裹挟着军队,这些披着官身的地头蛇才会装瞎,默许你通行。
否则的话,不介意拿了你,去郡里换个功勋。
整个曹军都是刀山血海里翻滚出来的人,怎么可能乖乖等在原地?
赵基还没发兵,曹军就溃散两分,分别向东、向北而去;随着时间发展,会更加的破碎。
哪怕曹操复生,也很难再聚集起来。
而长江之上,始终乘船行军的孙贲驻屯皖口时也得到孙策书信,也在夜色之下脱离如似监军的陈登所部,向着豫章郡彭泽湖进发。
孙贲不仅得到了孙策的书信,还有一起送来的大司马公文。
凭着这道公文,孙贲就能从豫章郡守华歆、扬州牧刘艾那里将孙策一方的家属人质讨要回来。
这种事情不能拖,万一赵基生变,或者中原战场生出变化,那赵基的这道公文可就作废失效了。
而刘备大军其实一分为三,保持隐匿进兵状态,不对赵基、吕布进行通报。
刘备留关羽守下邳,臧霸守琅琊,臧霸这种流民帅不可能离开自己的屯戍区。
也就昌霸崇敬刘备,这才率军跟随,与刘备合兵组成一支两万多人的军队,裹挟着刘勋三万多人走泗水入淮水,组成北路军,向着寿春进发。
南路军就是陈登与孙贲合军,走长江迂回掠地,以进攻庐江、九江南部为主。
然而孙贲约束军队,始终不肯展开;陈登见此更是不可能分兵。
孙贲是真的不敢分兵,他的军队里有袁术派来的扬州豪强军队;全军集合一起行动时,迫于朝廷大义,孙贲还能勉强控制军队。
一旦分兵掠地,就很难再聚合起来,也就会失去对外的影响力。
而分兵之后,孙贲本部就处于劣势兵力,反而有可能被其他势力袭杀。
陈登也是一样的,军队分散执行命令……除非是打顺风仗,否则会被大大小小的扬州豪帅蚕食一空。
扬州被袁术改造后,已经很难用政治手段解决,而军事手段的话,又不是乌合之众能扫荡的,反而会土著豪帅反向蚕食、兼并。
孙贲率部脱离控制,陈登能做的就是立刻通知刘备与扬州牧刘艾。
可孙贲突然非正常行军,本就不满各怀异心的扬州豪帅当即趁夜间视线不清,在风浪掩盖之下,纷纷率部脱离。
等到天亮,孙贲抵达彭泽湖口时,麾下军队散去近半,只剩下万余人。
但这万余人,已经需要他担惊受怕了,都是成份相对可靠的旧部。
有这万余人做底气,手里又拿着赵基的公文,孙贲有底气讨要全军家眷。
毕竟留在豫章的除了家眷妇孺外,还有留守的诸将、部曲,双方合起来也有两万多人。
别说华歆,就是顺长江而下撤离时,陈登也挡不住他们!
而在陈国战场,赵基根本没搭理吕布的私信。
他的出兵任务是天子、吕布与自己一起讨论后的决议,哪能因吕布的一份私信和恐吓就擅自停止?
真被吕布吓住,鬼知道这家伙又会生出什么更进一步的想法。
对待吕布这种人,宁可惹他生气让他愤怒,也不能让他觉得你好拿捏。
道理这种东西,是不能跟吕布讲的,也是不能跟朝廷讲道理的。
朝廷那里能人辈出,几百颗脑袋缝在一起,那么多张嘴各说各的,永远不缺各种道理,你是讲不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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