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隆万盛世 第470节

  裕王府中人现在的官职,自然是不用承担此事后果的,但是会影响到裕王府在朝中最强大的一股助力,即便严嵩已经去职,景王已经就藩。

  虽然事发后,嘉靖皇帝会因此迁怒裕王府的可能性很小,可是魏广德还是不愿意担此风险,所以如果能够把此事消弭才是最好的解决方式。

  “实际上我们什么也不能做,甚至都不能沾染到此事。”

  裕王忽然说道。

  魏广德点头,“殿下说的是,不过现在,徐阁老还不能出事儿。”

  “若是徐阁老也不管张臬呢?”

  裕王听完想了想才问道。

  “张大人从巡抚升为两广提督是靠谁的关系,裕王应当知道,现在内阁都在讨论让张大人立总督行辕了。

  若是在朝廷下旨前,张琏跳出来,兴许这事儿还就这样了,可一旦朝廷下旨封赏后,徐阁老不管怎么想都必须保住张臬。

  这可是自他接任首辅以来办的第一件大事儿,若是出错,啧啧”

  魏广德淡笑着对裕王解释道。

  这里面涉及到官员之间的关系和脸面,说到底还是威望。

  徐阶如果不能保住张臬,那么那些依附于他的官员们会怎么想?

  不管能不能保住,都必须一试。

  魏广德是笃定徐阶必然在事发后会出手保人,至少要尽力而为,给其他人一个念想。

  裕王这时候才点点头,算是认可了魏广德的话。

  俞大猷的麻烦,若是查清楚以后,也就是一个知情不报的责任,可有张臬在前面顶着,俞大猷可以说怕遭到官场打压,所以才不敢发声。

  天塌了有高个子顶住,这里的高个子就是张臬,就是徐阶。

  裕王府只需要最后出手护住俞大猷,还有就是在徐阶。

  裕王想明白这些,知道魏广德其实就是给自己传个消息,让他知道此事。

  “那要不要和徐阁老那里说说?”

  裕王忽发奇想,问道。

  “殿下,这事儿我们知道就好了。”

  魏广德笑道:“现在严阁老已经离开,徐阁老在朝中已经没有了强大的对头,徐阁老对王府的态度,也值得我们观察观察。”

  裕王看着魏广德,微微惊讶后就笑着点点头。

  一开始以为魏广德只是给自己传消息,看来还有提醒的意思,也是递了一把刀子在手。

  别看徐阁老和裕王府维持良好的同盟关系已经很多年了,可那是他们两方都面对这强大的对手,不得不抱在一起联手对抗。

  现在对头已经被消灭,想想当初严嵩对自己这边的态度,裕王也不敢保证徐阶还是会和从前一样。

  而此事,若是徐阶真有什么变化,那只要稍加设计,一旦他出手保人,就可以以此来动他。

  现在裕王的左膀右臂分别是高拱和徐阶,高拱是因为和裕王的关系,裕王几乎是完全的给予信任,而徐阶则是在朝中的权势,裕王想要做的事儿几乎都需要徐阶帮助。

  魏广德有什么?

  即欠缺裕王对高拱的信任,也没有徐阶的权势,那么他就只能一切为裕王考虑,争取裕王对他的绝对信任。

  想到高拱可能是个短命鬼,到了那个时候,在徐阶的弟子张居正上位之时,说不好裕王会把首辅之位给自己这个裕王府绝对嫡系手里.

第497章宗禄

  裕王府的绝对嫡系,这就是魏广德考虑后为自己打造的护身符。

  以现在的朝局,裕王登基后首先重用的应该还是高拱,不过魏广德不记得高拱的下场,而且好像那个时候张居正反而在大明朝堂上混的风生水起,因此他觉得高拱应该很快就要死了。

  别看他现在身体貌似还不错的样子,可古代的医疗技术就这样。

  生老病死很常见,魏广德可不意外这些。

  自己和高拱、张居正等人相比,最大的优势还是年龄。

  只要保养好自己,魏广德自信能熬过他们。

  魏广德今日来了裕王府,也就没有再去管大典抄录的事儿,那边现在已经形成了一套制度,其实他过去也不用管什么事儿,按照既定章程走就是了。

  张居正上午并没有来裕王府,殷士谵倒是按时到了,不过裕王也没有和他说起魏广德所说之事。

  魏广德是在那屋子里呆了一段时间才出去的,也是不想让殷士谵觉察到什么。

  “善贷,你来了。”

  魏广德走进厢房的时候,殷士谵手里正在看着不知哪里送来的条子。

  “叔大没过来?”

  看到只有魏广德进屋,殷士谵还有些好奇的问道。

  毕竟现在两人差事都一样,所以常一起结伴来王府。

  “今日起得晚了些,就不过去了,那边现在也已成惯例,其实过不过去都没太大影响。”

  魏广德笑道,解释自己为什么没和张居正在一起的缘故。

  “呵呵。”

  听到魏广德的话,殷士谵也只是笑笑。

  现在裕王府属官就剩下他了,唐汝辑被押走好些日子,而魏广德和张居正又去忙碌重录大典之事,有时候一个人坐在屋里也是怪冷清的。

  不过好在,陈以勤也快回来了,就是不知道那时候陈以勤会不会有其他任命,若是没有回裕王府,正好和他结个伴。

  “在看什么?”

  魏广德没回自己的位置,而是看着殷士谵手里的东西,好奇问道。

  “严世番的案子,这是昨儿从刑部抄录的底卷,思济的事儿基本也定了。”

  说话间,殷士谵把手里那份抄来的公文递给了魏广德。

  魏广德也不客气,接过来草草一观就是咧咧嘴。

  “伯跃女适大学士严嵩之甥应枢、嵩之婿迁躁进,好名色取仁而行违,其抚江右时厚歛以遗嵩父子欲致崇膴,汝霖、雨贪肆不检,启常匿丧,迁光禄为嵩子世蕃狎客,至以粉墨涂面供其欢笑。”

  上面一排字直接亮瞎了魏广德的眼睛,工部左侍郎刘伯跃、刑部右侍郎何迁、通政使司右通政胡汝霖、南京光禄寺少卿白启常,湖广巡抚都御史张雨。

  不仅安排自己女儿出马,连自己都出马,也是够了。

  魏广德摇摇头,不过他更感兴趣的还是唐汝辑到底是什么罪?

  很快,魏广德就找到了关于他的记载,“汝楫先任吏部尚书唐龙之子,以父事嵩,因得及第,嵩亦儿子畜之,与材俱出入卧内交通请托。”

  看到这里,魏广德微微一愣,他没想到唐汝辑和严嵩的关系这么好,平日里可没注意到这些。

  不过最关键的还是,罪状中认定唐汝辑及第是因为严嵩的关系,这闹不好就要直接剥夺出身。

  当然,其实定罪后,出身是否剥夺已经不重要,可是这也是读书人的脸面。

  魏广德脸色严肃起来,随便看了后面的话就对殷士谵问道:“正甫兄,思济这事儿,殿下知道了吗?”

  殷士谵摇摇头,“这个是昨儿晚抄录,今早才送过来的,还没来得及向殿下禀报。”

  “审案的是谁啊?和王府有间隙?居然如此泼人脏水,不怕连累裕王府。”

  魏广德没好气的说道。

  “嗯?”

  殷士谵闻言微微一愣,诧异道。

  魏广德轻轻叹气,“唉,思济的文才,正甫兄又不是不知,说他是靠严嵩的关系才及第,容善贷不敢苟同。

  他们这么贬低思济,说他是靠交通才能及第,还不是暗指我们裕王府属官才不配位吗?”

  殷士谵听到魏广德的话,低头沉思片刻,也觉得有理。

  说实话,唐家和严家有书信往来正常,怎么说都是尚书之家。

  再想想其中言词,“以父事嵩,因得及第”,还有“嵩亦儿子畜之”,这样的话,其实就是说唐汝辑才疏学浅,是靠严嵩走后门才中的科举。

  “事儿是由于锦衣卫查到严家和唐家的书信引起,这些罪名,则是因为刑科给事中陈瓒的弹劾,不过大多是捕风捉影之事。”

  殷士谵低声道。

  “此事,怕是最好和刑部、大理寺那边说下,扣上别的罪责就好了,状元乃是天子钦点,难道陛下有眼无珠,实在是岂有此理。”

  魏广德略微不满道,“真当我们是瞎子,人家有才无才都分不清楚了。”

  “你的意思,别的咱们不管,但是因严嵩而及第这罪名,必须压住。”

  殷士谵小声问道。

  魏广德点点头,“说思济待严嵩如父没什么,严家干的坏事儿也不少,就如最后所言,

  世蕃狡黠有机智颇记识往课,嵩以为才,每诸司以事关白请裁,嵩必曰与小儿议之,世蕃故凶侈无赖,既窃国柄,遂明目张胆大启贿门,凡中外文武吏无论大小迁授,上下一视赂入为轩轾。

  一时狡侫无行之士,若赵文华、鄢懋卿、万采、董份及汝楫辈咸朋党交通为之关节,因而各张骗局于外,诸债帅墨吏群然趋之。

  有这罪名足以,他和严世番同流合污,卖官鬻爵即可。”

  殷士谵还在犹豫间,魏广德又说道:“以我观之,思济罢官是肯定的,和严家沾上干系之人,估计都难逃此次清理,我们能做的也就是这些,让人别往他身上泼脏水,也算全了这同僚一场。”

  “你说的对,一会儿殿下过来,我们就和他说说此事,我去和刑部张尚书分说一下,料能卸下此罪。”

  殷士谵被魏广德说服了,这时代文人的脸面还是很重要的,真凭实学考上的还是科举舞弊考上,对文人来说真的很重要,如同性命一般。

  魏广德的话,让殷士谵心中犹豫的天平倾斜。

  正如魏广德最后一句话,好歹也是同僚一场,人捞不出来就算了,可也不能眼睁睁看着别人乱泼脏水。

  唐汝辑的事儿,魏广德也没有放在心上,此事当然由裕王府出面处置最好。

  之后数日,魏广德日子过得也是悠闲的很。

  作为重录大典的分校官,其实事务并不多,甚是清闲,时光不觉就到了十月。

  在这段时间里,朝中发生的大事也只有严世番的案子和闽粤剿贼的封赏了。

  凡是被牵扯进严世番案子里的官员,不是被发配就是罢职,严世番自己也是被发配雷州,审结后就被刑部派专人礼送离京。

  唐汝辑和一大批官员被罢职,也只能灰溜溜返回老家,现在他们被朝中同僚视为洪水猛兽,根本就不愿意沾染分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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