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圣杯战争开始的旅途 第1416节

“咕……”

完全无法动弹。

哪怕金固尝试着利用那名为‘变容’的力量，在保证‘总量’不变的情况下，将更多的力量、更多的数值分配给‘力量’，但他依旧被压制着。

说到底，天之锁终究只是一件兵器。

他现在的这具躯体说一千道一万也不过只是用来绑缚、钉住那众神创造的天之楔的钉锁，本身的力量是存在着上限的。

而现在，压制着他的那具身躯的则是一个有着神殿加持的女性主神、乃至是战神。

也许她依然没有办法恢复曾经的全盛力量，但现在却足以压制他。

那澎湃的神明之力在哪怕有着天之锁削弱的情况下都能将他死死压制，甚至从某种程度上来讲，这似乎还发挥了与之截然相反的作用。

“想用‘天之锁’来削弱大姐姐我的力量么？”

看着那缠绕在自己手臂上的锁链，魁扎尔·科亚特尔不由眯起了自己发散着神性辉光的眼眸。

以她自身的性格，在这种情况下应该还要开几句玩笑来活跃一下氛围。

但在考虑到现在发生的那些事情、再想想金固的那种无助与苦闷，她又打消了这种想法。

“这一切都已经结束了，就不要继续挣扎了吧，金固……说到底你本来就不该叫这个名字。”

“你胡说！”

本来，羽蛇神是想要将这一切都解释清楚的。

但她的话语却过于直白，那些在他人眼里被视作真相的言词就像是一把大刀那样刺来、狠狠捅进了金固的心脏之中。

这让他感觉到痛苦的同时，又有一种难言的茫然在内心深处徘徊。

不能，绝对不能这样！

带着那种惶恐的心态与想法，金固大声反驳着。

“我就是母亲的孩子！谁都不能否定这一点！”

他又开始挣扎起来，但羽蛇神的压制之下，他却没有办法动弹，只有一个脑袋拼命扭动着。

一时间，他那本该一尘不染的纯净长袍已经被泥尘所玷污，而与此同时，那绿色的长发也被泥水玷污。

这种狼狈又凄苦的模样令人有些不忍直视，但他却是死死盯着周边已经停下斗争的巨大魔兽。

“你们到底在那里做什么！”

金固质问道。

“你们难道不是为了母亲才回应召唤的吗！那你们又在这里做什么！”

可能是因为有些疲倦了吧，金固此刻的声音其实算不上有多歇斯底里，但却透露着一种难言的凄苦。

这份悲苦对那些真正的提亚马特之子而言也是一种拷问。

最终，无论岚狮乌伽尔还是毒龙巴修姆，这两头巨大的魔物都偏开了自己的目光。

它们那庞大的脑袋一个看向天空、一个看向地面，而这再明显不过的回避动作则让金固惨然一笑。

“你们为什么不敢面对我！说啊！你们到底再做什么？”

乌伽尔与巴修姆无话可说。

而眼见这两个本该作为兄弟存在的庞大魔兽没了声响，金固又将目光挪到了那有着狂岚天灾之称的乌玛·达布鲁图身上。

那纯粹的元素身躯、仿佛雷霆风暴的聚合之物。

那种形体令人无法真正看清楚它的额内心所想，也没有人知道这样的一团风暴究竟有着怎么样的意识。

但是，它却仍然用自己的实际行动表达了自己的想法。

‘嗖’

一声闷响后，它就这么消失了。

并不是完全的溃散与解体，它只是去了其他的地方而已。

也许达布鲁图只是懒得再说些什么，也许只是感觉自己也无颜面对金固。

但不管怎么说，它确实已经表达了自己的态度。

“明明你应该是最能发挥作用的那个，明明你是能够呼唤起天灾的那个，你能搅动风云、引动风暴，但偏偏什么都没有做！”

金固大声嘶吼着。

但是，乌玛却不会有什么回应。

而见到金固这番模样，拉赫穆不由叹了口气。

他的性格让他没有办法无视现在这种状况，他也没有办法像自己的其他兄弟那样抬头望天、低头看地，当成什么都没发生过，或者干脆直接开溜什么的。

这种事情他确实是做不到。

“一切都结束了。”

来到被羽蛇神压制着的天之锁面前，拉赫穆开口说道。

但这番话对现在的金固而言完全就是一种强烈的精神刺激，他的双眼迅速翻涌起了混乱与愤怒的猩红。

“为什么你还有脸面说出这些话？你们根本都不在乎母亲，只有我！只有我在为母亲的回归尽力，你们根本不配当母亲的孩子！根本不配！！！”

咆哮着、嘶吼着。

金固就这样宣泄着自己内心的情感，想要将这一连串的苦闷完全释放出来。

“你们凭什么能当母亲的孩子！凭什么！你们这些畜生！忘恩负义！”

而对这一连串的辱骂，拉赫穆也全都正面接住了。

金固就这么骂着，几乎将自己所能想到的那些侮辱性质的词汇一口气全部倾倒了出来。

而拉赫穆依旧只是叹着气。

“也许吧。”

他低声说着。

“就如同你所说的这样，其实我们早已没有继续当母亲的孩子的资格，但是，我还是想告诉你，一旦母亲归来，她的神性、她的倾向性会让她重置如今这稳定的生态。”

“那你们就这么喜欢这个由那些仇人缔造的世界吗！”

“……”

对此，拉赫穆保持了沉默。

“我并没有足够的资格与立场来回答这个问题……”

“那便由我来回答吧。”

终于，之前一直一声不吭的巴修姆忍不住发出了自己的声音。

它那庞大的身躯朝着这里移动着，就这么绕过了那些依然戒备着的从者。

“我们并不喜欢众神、甚至憎恶着众神，但这并不意味着我们要将这份仇恨倾泻在如今的人类身上，事实上……人类自身所代表的，就是我们的胜利。”

第三百四十九章:你们能不能换套说辞?

人类对提亚马特之子们而言，有着无比特殊的意义。

只要得知前因后果、甚至，只要知晓美索不达米亚的人类起源，那就不会对这番话有任何的怀疑。

但是，金固却不一样。

在这个时候，他那狼狈的面容上首先浮现出一抹迷茫、其次则是一抹羞恼。

“你到底再说什么！”

“看吧，你根本就不了解这些。”

注视着金固那好像有些气急败坏的态度，巴修姆那本该流露着凶狠的面容上浮现出了一抹人性化的哀叹。

“如果你是真正的金固的话，你绝对不会有着那样的想法，更不会如此轻视人类。”

巴修姆的声音无比平和、没有任何讥讽的意思，但他的话语本身却是对金固自身存在的一种强烈否定。

“你这是什么意思。”

最终，实在是沉不住气，金固忍不住提高了自己的声音。

“你是想说我不是金固吗？”

“……”

巴修姆没有说话，但他那人类不会拥有的邪龙之眸中透出的怜悯却足以令金固发狂。

“你到底想要做什么？别用那种眼神看我！”

“其实，你自己也清楚这一点，不是么？”

“唔……”

巴修姆的言词就像是一柄重锤一般狠狠砸来，直接敲在金固本该强健的心脏上。

‘咚’

‘咚’

‘咚’

这到底是心脏跃动的声响、还是被敲砸的胀痛之音？

金固已经搞不清楚这件事了。

此刻，他只是觉得嘴里发苦，想要深呼吸来调整自己的情绪都做不到。

不仅呼吸滞涩，哪怕他感觉到那种反驳的话语已经到了嘴边、却无论如何都说不出口。

也许，这其实是事实也说不定？

这一刻，金固的脑袋里突然想起了很多曾经的事情。

他想起了自己得知蝎魔‘死去’的消息时，内心产生的那种情绪。

他想起了自己眼睁睁看到巴修姆为戈尔贡挡下了那魔眼打击时的心绪起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