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圣杯战争开始的旅途 第1417节

那只能用冰冷来形容。

就在戈尔贡真的如同一位母亲那样发出了痛彻心扉的哀嚎时，他自己却只是在那里看着。

看似呆愣，实则是在迷茫。

“我们兄弟之间都有着一种冥冥之中的亲近感，因为我们都是母亲的孩子、所以有着血脉相连的感觉，而当拉赫穆当初选择最保持中立、两不相帮时，金固便是我们的兄长、是我们的共主。”

就在‘天之锁’陷入深思之时，巴修姆又如此补充道。

“我们对金固很了解，也因此，我们其实早就看得出来，你根本就不是金固，不是曾经的魔兽共主。”

“不可能，如果我不是金固的话，谁又能是金固！”

天之锁大声嘶吼着。

“我现在只是占据着这具躯体而已，你们就不认我了吗！”

他已经开始歇斯底里了。

也许是因为他自己对于这一点也已经抱有清晰的认知，只是不愿意承认罢了。

“我……”

“如果你是金固的话，你又为什么会对人类做出这种行为？”

突然间，又有声音传来。

不是魔兽、不是那些提亚马特的孩子，那声音来自正前方，好像是一个少年。

而当金固下意识抬头时，他却发现‘天空’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便暗了下来。

不对，其实变得阴暗的并不是天空，而是光源被挡住了。

此刻，映入金固眼帘的是那个白色的超大型机器人，是那个叫做泰坦的东西。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泰坦就这么过来了。

而那声音则源自这架泰坦的主人！

“是你……”

在见到那白袍的身影后，金固紧咬牙关。

只是，那少年御主却仿佛根本没有注意到他展现出的那种憎恶，他只是继续发问。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如果你觉得你是金固，那又为何会毫无顾忌的对人类大开杀戒？甚至还想着将人类赶尽杀绝。”

“那当然是因为你们人类……”

“脆弱、愚蠢、贪婪、懒惰。傲慢、内心丑陋、不知天高地厚。”

而不等金固这边再说些什么，藤丸立香便说出了一连串的形容词。

就在这个过程之中，白色的泰坦也半跪在地，将手缓缓放在地上、让那御主能够简单的走下地面。

“所以说，你们能不能找一点其他的词汇？我这么多个特异点中走过来，每当那些人要说一些关于人类的缺点时，他们总跳不出那个范围，有的时候我甚至都想直接把七宗罪甩在你们脸上了，你们到底能不能找点其他的词汇出来？”

这其实就是一些很平淡的疑问罢了，但落在金固的耳朵里却莫名透露着一股讽刺。

“所以说你并不否认这点了？”

“是的，我并不否认这一点，因为人类是一个非常庞大的群体，这些缺陷都能够找到。”

“那么你……”

“但是，与这些缺点相对应的是，人类也有着足以令神明为之侧目的闪光点，而这些东西，其实在这场战争中表现的很明显了。”

所谓的人类、金固所看不起的这些人类。

“他们能缔造起这座魔兽战线，一度用血肉之躯将你们挡在外边。”

“那是因为……”

“你们没能打进来，这就是结果，他们不曾后退、他们前赴后继、就是为了守住自己的生存之处，你打从苏醒的那一刻开始，就一直在为了你的母亲行动，而人类也一直在阻挡着你的脚步，也就是说……”

一瞬间，御主那好似无悲无喜的蓝眸之中闪过一抹如刀锋般的质疑。

“你其实一直都在见证着他们的闪光点，你看着他们团结于那个金闪闪的英雄王的麾下，但却对此视而不见。”

“我……”

“我说的有没有错？！”

这一刻，气势上而言似乎已经分出了胜负。

金固不仅整个人都被羽蛇神按在了地上、动弹不得，就连他的存在、他的理念都被御主踩在了脚下、好似一文不值。

“所以我很好奇啊，从一开始就应该看到这些闪光点的你，对人类的那种恶意又从何而来？”

他眯着眼睛，视线锋利如刀。

“这些理念，难不成是其他的什么人灌输给你的？”

第三百五十章:真正的身份

金固就此没有了声音。

他只是觉得自己的脑袋一片空白，连反驳的余地都没有说到底。

天之锁本身就是一件众神所缔造的强大兵器，而在拥有个人倾向与情感之间，它本身最为注重的就是逻辑思考。

在这种情况下，哪怕他本身再恐惧不安，头脑依旧本能的运转起来。

而问题的中心其实就是那御主所说的东西：

所以说，自己为什么会对人类抱有那样的观点与看法呢？

当这个问题开始在心头蔓延时，金固只觉得自己的身体完全失去了大地母亲的支撑、就连意识也坠入了黑暗幽深的幽冥之中。

“不对……这根本不对！”

最终，金固忍不住大声咆哮起来。

“根本不对……这不对！”

而注视着那突然间便歇斯底里起来的男人，迦勒底的御主面无表情。

“有哪里不对了？”

“我……我应该是母亲的孩子，我就是魔兽的共主！我是金固！”

“那么，你又为何要将人类迫害到这个地步？人类对你而言又意味着什么？”

而不等那绿发白袍的天之锁有什么回应，藤丸立香便摇了摇头。

“不，或许现在的我应该换一个说辞才对，人类对金固而言意味着什么，你知道么？”

“……”

而在听到这番疑问后，本该歇斯底里、甚至彰显愤怒的‘金固’又没有了声音。

事实上，关于这方面的答案，他其实是知道的。

不管他本人究竟是谁，巴修姆早在之前就已经将那份标准答案摆在了他的面前。

但现在，他却发觉自己连抄答案都做不到。

面对着那御主所布置出的‘试卷’，金固只觉得自己就连提笔的动作都做不到，更别说答题或者下笔。

而在挣扎了好一会儿后，他才磕磕绊绊的开口：

“人类与金固，人类与金固是……”

然后，他又没有了声音。

就像是在考试的时候，磨磨蹭蹭的半天之后也只是在试卷上写了一个‘解’字那样。

“怎么了？不继续说下去么？”

看着金固那茫然的模样，藤丸立香突然有那么一种不忍直视的感觉。

该怎么说？

现在他这种状况算不算欺负一个才刚刚出生一年都没有的‘孩子’？

那些乱七八糟的诡异想法就这么徘徊着，在头脑中一闪而过，御主就这么摇起了头。

“巴修姆之前说过，人类自身的存在，本身就意味着提亚马特之子的胜利……虽说这并非众神所期望的，而他们自己可能也没有想到这一点，但人类最终凭借着自己的优势，成功取得了这个世界的主导权。”

藤丸立香缓缓抬头、他看向了不远处那由迦勒底重新加固、外挂了各种武装的魔兽战线，又注视着上方的那些人类士兵。

乌鲁克的士兵。

美索不达米亚的士兵。

两河流域的居民。

不说其他地区的创世、造人神话，这条理论至少放在这片土地上是行得通的。

“人类，是由金固的血肉与大地之泥混合而成的造物……至少书本上这么写的，你懂这是什么意思么？”

藤丸立香就这么将这种其实与常识无二的答案缓缓道来。

只是，这种常识对于如今那顶着金固名号的天之锁而言却无比陌生。

“你难道想说，金固是人类的……”

“源头，先祖这个词可能不太适合，但我可以说的是，金固确实是两河流域的人类起源。”

藤丸立香自己是务实的。

在没有确实完成考证之前，他还是姑且将那个范围摆到了这片古文明所在之地。

“而现在，美索不达米亚众神因为人类的原因不得不离去，这就意味着……”

“金固已经赢了。”

巴修姆再一次开口。

“事实上也多亏了人类的存在，我们即便已经在战斗中消亡、被驱逐出了这个世界，却也能通过各种方式回到这片土地上。”

提亚马特十一子。

也许在原始的记载之中，他们大多都以魔兽的面目出现，是众神之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