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圣杯战争开始的旅途 第150节

“Gnaiih……”（神明大人）

它似乎想要朝着那地方伸手，但最后，因为失血过多，它的意识逐渐的散去。

这些所谓永生的非人类种，终究还是会到达尽头，而在那深潜者死去之后，弗朗索瓦只是缓缓蹲下身，他似乎一点都不在意深潜者那对人类来说光滑腥臭的过分的身体，那纤细的手指只是轻轻抚过了头上以及躯体上的伤口。

这是在缅怀‘同伴’么？

当然不会……

弗朗索瓦·普勒拉蒂所见的世界充斥着被他称作‘乐趣’的疯狂，除去抵达他这种境界并能被他称为‘挚友’的吉尔斯·德·莱斯，他不可能去在意一个一个无比虔诚的深潜者教徒。

所以，这名巫师只是抬起了自己头，他只是轻轻一笑，没有丝毫压力，甚至在言语上还能调侃对方。

“真是残忍啊，没有任何缠斗的痕迹，恐怕是直接用斧子直接劈碎了肋骨，而在那之后，还用手指刺穿对方的大脑，你是哪里来的杀人狂么？”

藤丸立香能确信一点，那就是这个名为弗朗索瓦的巫师哪怕并没有去研究魔术、没有与鬼王别西卜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联系，那他也是一个出色的话剧演员，因为就在那短短一句话的时间中，他的语气完全可以用抑扬顿挫来形容，这种仿佛充斥着情感的表演……

“就像是喜剧一样……”用平淡的声音道出了弗朗索瓦那种‘表演’的性质，藤丸立香仅仅是如此沉声着，他那几乎可以说是冷酷无情的眼睛直视着弗朗索瓦，然后用陈述的语气道出了那个巫师此刻真正的想法。

“猫哭耗子这种事，很有趣么？你与这些深潜者又不是一伙的。”

藤丸立香的声音其实并不大，但是传到弗朗索瓦耳朵里的时候却无比的清晰，这种无比耿直的言语不由让那用优雅掩饰疯癫的巫师略微一愣，而后，他面上的那抹笑容也稍稍淡了一些。

“这可不好呢，立香君，跳出‘剧本’诚然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但破坏了那个框架，可就不好玩了啊~。”弗朗索瓦虽然已经收敛了面容上的那一抹笑意，但这个正面战斗力不高意大利巫师仍然游刃有余，他只是抬手捂着自己的胸口。

“现在的是我，毫无疑问正对邪神克西拉效忠。”

这种话纯粹是在扯淡……

在弗朗索瓦表现的如同一个虔诚的教徒时，立香在心底直接得出了这样的结论，而理由相当简单。

“利维坦是你召唤的……”

而且，这种召唤与寻常魔术师召唤使魔所使用的‘降格召唤’完全不同……

一般来说，魔术师为了让使魔更好的被控制，甚至是为了缩减召唤成本，一般都会进行降格处理，将英灵降格为从者便是其中的代表之一，但利维坦却不同。

同时具备着海洋之王与基督之敌属性的利维坦不仅仅是单纯的高位幻想种’，那种魔力反应与它表现出的战斗力根本不成正比，所以比起召唤物，它更像是其他的存在，而这也意味着……

“你打破了世界的障壁。”

第九十三章:来龙去脉

这里必须要提的一点是，在遭遇利维坦的时候，除了最初的那惊鸿一瞥之外，藤丸立香一直都是处于‘敌对’的状态，他并不知道利维坦自己到底抱有什么样的想法，但她一直以来都是见了面就攻击，所以藤丸立香一直没什么时间去详细检测那邪龙的状态。

但即使是如此，他也可以断定，利维坦是这个太平洋特异点最为特殊的生物，没有之一……

它并没有表现出公众认知的那种恶魔应当具备的‘邪恶’，而玛尔达在最初也猜测过它是表现出‘海洋之王’、也就是身为高位幻想种的巨龙特质的召唤生物，但之后立香却检测出基督之敌的特质，而这些全都证明了利维坦的特殊性。

而在排除了‘使魔’这种召唤生物的可能性的前提下，利维坦的存在形式恐怕只有一个：生物。

但是，如果利维坦真的是‘生物’而并非‘使魔’的话，这也意味着一件事，这对于人类的世界来说是绝对不可饶恕的事情。

“你打破了世界的障壁，放出了世界里侧的生物。”直视着那黑巫师，藤丸立香下了这样的结论。

而这一点对于人类时代的魔术师其实是无法想象的事情，毕竟只要是熟知神秘侧事件的魔术师，那就对固定人类世界的‘楔子’不会陌生，这个时代之所以是人类的时代，那些存在于世界各个尽头角落的楔子功不可没。

而在神秘完全衰退、就连个人能力强大的魔术师都不会诞生的十二世纪之后，想要撕开这层障壁可不容易……

“而在这个特异点之中，也只有你能做到。”不同于以往会带有的那种疑问的语气，立香仅仅是以陈述句的口吻说出了这样的话。

在他的脑海之中，那些曾经在第三特异点中出现的景象逐渐化作零碎的碎片与信息……

无论是那目前手握圣杯、固守自己所塑造的阿尔戈王国的希腊英雄伊阿宋还是出现在这里的那些不属于人类、甚至不属于地球土生土长的那些邪神，这些东西全被立香有过一面之缘的某个召唤生物联系到了一起——那自称‘佛纽斯’一个紫色的柱状生物。

当然，对现在的事态来说，这些名字的来源其实可以之后再找，最重要的是，佛纽斯的存在证明了弗朗索瓦本人的性质——他是太平洋特异点的幕后主使，也因此，作为特异点形成主因的圣杯在最初可没有任何理由会在其他人手上。

而以这一点为基础线索，整个特异点的事情都可以被捋清楚：

首先是弗朗索瓦……

无论他与那些恶魔有着什么样的牵连，甚至，藤丸立香直到现在也没能搞清楚雷夫·莱诺尔以及他背后的势力究竟有什么样的目的，但有一点是不会变的，那就是面前这个意大利巫师的的本质是从者，是被召唤出来的东西，这与法兰西的那个同样疯癫的元帅没有任何的区别。

“你在被召唤出来后便被赋予了圣杯……”

当然，实际上被赋予圣杯的人不是没有要求，而大部分人都是在历史分歧点上搞出一点事情，无非就是手段以及状况不同。

但这其中有一点就很有意思，那就是关于关于阿尔戈船长伊阿宋的问题……

可以说，太平洋特异点出现了这么多神代才会出现的海怪，这些幺蛾子其实都是伊阿宋滥用圣杯导致的，他用圣杯召唤出了包括美狄亚、阿塔兰忒甚至是赫拉克勒斯这些同伴，召唤出了北海巨妖克拉肯，但在这些人中却不包括他自己。

伊阿宋被召唤的地点便是这伊哈·恩斯雷，也就是说……

“伊阿宋是你背后的人想要召唤的，这其中的理由……”说到这里，藤丸立香那本来无比平稳的语气终于有了上扬的趋势，但因为某些问题，他的情绪很显然没有像之前那样能被轻易的调动，甚至，此刻的他冷静的就像是一台冰冷的机器那样。

然后，保持着这种口吻，他说出了伊阿宋被召唤的理由：

“你背叛了他们。”

如果弗朗索瓦没有任何异常作为的话，伊阿宋根本不会被召唤出来，而至于为什么会是伊阿宋这个希腊从者回应了召唤……

“因为他们最初的目的便是召唤希腊传说的那座海底城市，但你却违背了这一点，连接上了本不应该存在的东西。”

然后，在藤丸立香的注视之下，那意大利的黑巫师开始鼓起了掌，他此刻的表现就像是沉浸在游戏中的‘玩家’那样，在立香将所有的推论一股脑的全部甩出来的时候，他面容上的笑意更甚。

“我发觉我终究还是低估你的大脑了……”他深深吸着气，仿佛这个阴冷又令人不适、宛如肉块山洞一样的房间中的空气有多么新鲜一样，甚至到了最后，他伸出手扶着自己的脸、甚至用手掌遮住了自己的眼睛，“毕竟那些人告诉我，你只不过是一个运气比较好、一无是处的三流魔术师而已。”

虽然弗朗索瓦一直鬼话连篇，但只有这一点，他没有任何的欺瞒，因为那些人就是这么告诉他的……

“替代了真正的救世主存在于此的好运的普通人，但看起来所有人都小看了你。”

“我不否认这一点，我并不是最佳选择。”

藤丸立香不会否认自己的缺陷，因为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他在传统魔术上的天分已经被限死了，那平庸的魔术回路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没办法锤炼或者说是扩展，说到底，在这方面，绝对的天分与实力能起到的作用太大了。

如果他有着如同当今爱德菲尔特家主甚至是爱因兹贝伦家的人造人那种bug级别的魔术回路，拉起一批从者直接平推可不比现在费脑子强的多？

不过立香自己终究只是那个三流御主，所以在‘硬件’不够的情况下，他只能多用点灵活的手段了，更何况……

“天分并不妨碍我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左手那柄看上去无比朴素的橡木战斧在地上拉出一连串的火星，立香最后直接将它提在了手里。

既然他已经从弗朗索瓦的各种表现之中求证了他自己这边的猜测，那么现在也必要继续扯皮，而他想要做什么，一看便知道了。

反正绝对不可能像是吉尔斯那样会用好酒好菜招待他甚至一起聊天唱歌……

“啊~啊，看起来我真的是被小看了。”而最后，弗朗索瓦自己也是无奈叹息着，他注视着藤丸立香，那病态的目光逐渐变得深邃起来，“昨天至少带了个护卫，而现在却孤身一人。”

最后，鬼王别西卜那众所周知的苍蝇王的虚影浮现在了他的身后，甚至将这位黑魔术师完全保护了起来，而他仅仅是眯起了眼睛。

“人类还真是傲慢的生物，你不这么觉得么？”

第九十四章:柏油变形虫

从最初开始，双方的立场早已是不可调和的，已经补足了那最初被认定是虚构的‘克苏鲁神话’相关知识的藤丸立香无论如何都不会放任伊哈·恩斯雷继续存在。

而对他来说，在遇到连理论知识都无法破解、甚至没办法寻找到任何思路的前提下，要解决这次事件的方法只有一个：用物理的方式解决事情的源头！

毕竟……

“天分并不妨碍我接下来要做的事情……”

也许在平时，藤丸立香的语气会更加高亢，毕竟‘战斗’这种事，在逐渐习惯之后能消除的只有紧张，体内那因为剑拔弩张的氛围而逐渐沸腾的热血是没有办法让它冷却下来的。

但对现在的藤丸立香来说，他的血从未燃烧过，从前的藤丸立香不会享受这个过程，现在更不会……

重要的毕竟目的、而不是过程！

“无论你想做什么，只要你就此消失，一切就都能结束。”

以利维坦那锋利的牙齿作为原材料、文艺复兴时期的天才达芬奇加工、爱尔兰排行前五的巫师梅芙亲自雕刻符文的战斧在现代是足以让大部分魔术师都趋之若鹜的兵刃.

哪怕它在那些老古董看来是无比野蛮的东西，但肯定有无数人愿意为它专门去学一套双手斧的战技。

当然，对藤丸立香本人来说，这把斧子的确有着那样的诱惑力，但他很清楚，对现在的他来说，这柄双手斧并不适合近身战，所以在顷刻之间，他便判断出了它的最佳利用方式，那就是投掷！

“死吧。”

双手握住橡木长柄，立香直接将那长柄战斧丢了出去，那对一般人来说有些沉的斧头便以回旋的形式划出了暴力的弧度。

不过……

“你这准头似乎不大对啊……”看着那长柄战斧直接嵌在了自己身前的地板上，弗朗索瓦只是略微眯着眼睛。

虽然听语气上，他似乎带着一种嘲讽，但弗朗索瓦毕竟一名魔术师，所以在与魔术师的对决之中，他不会小看对方。

然后，他看到了……

那被丢在他面前的战斧上有着必须仔细看才能观察到的符文，那是用尖锐的物体刻在木柄上的某种痕迹，它们的排列井然有序，似乎象征着某种文字，但以弗朗索瓦的知识储备，他在一时间却没有办法分辨出它的来源。

但是，这并不妨碍他做出防备！

因为他已经看到了魔力的流动，那些符文闪烁着独特的光辉，顺着橡木斧柄流到了嵌在地上的斧刃上，而下一刻，升腾的火焰直接以那战斧为中心炸开，爆炸的热风瞬间席卷了房间，它带来了燥热、吹起了黑巫师的袍子，也带动了立香系在腰间的圣裹布。

火焰灼烧着房间之中的那些肉块，使得这本来阴暗潮湿的房间之中顿时充斥起了一股莫名令人垂涎欲滴、但又会人产生生理上的反感的肉香味。

但这些并不是重点……

“你这家伙……”看着那逐渐扩散开来的火势，弗朗索瓦不由眯起了自己的眼睛。

他本来以为那作为利维坦身上的材料制作的‘魔术礼装’上应该会有什么棘手的机关，所以他已经做好了各种各样的准备来应对接下来的状况，而他也确信，藤丸立香这种三流的现代魔术师无论想动什么手脚，他都有办法应对。

但是……

“你这是想要做最后一搏么？”看着那仿佛都能飘散到自己掌心中的跃动火星，这一次反倒是弗朗索瓦发起了提问，他只是咧嘴，那不像是笑意的冰冷直接扩散了开来。

“升起火焰消耗氧气，这对你来说可是极为不利的条件……”

毕竟，他虽然已经烂到了骨子里，但本质上来说仍然是魔术师，那种彰显出来的优雅与吉尔斯那种撕碎了所有外表的癫狂还是有所不同的，也就说，他也有着厌恶的东西，比如说……

“没关系，我很快就能解决你。”

立香的语气虽然平静，而且没有任何嘲讽的意味，但他那陈述事实的语气却莫名让弗朗索瓦烦躁。

仿佛，他从未正视过他，那种将他人看扁的傲慢态度是他所不喜的……

“很快就能解决我？”他的情绪有了些许的起伏，那病态的双眼直视着对方，“你以为在这个时候，你的伙伴们正在与什么战斗？”

…………

利维坦或许是无比强大的召唤生物，但事实上，当那不属于人类的文明从海底浮上来的时候，它带来的不仅仅是邪神，当然还有它的大批信徒，作为有着明确阶级划分的文明，那些学名为深潜者的鱼人同样也会参与战斗，而事实上，在安妮女王复仇号仍然与利维坦周旋的时候，大批的深潜者已经借由海洋的主场优势在底部不断对船只发起袭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