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圣杯战争开始的旅途 第151节

当然，安妮女王复仇号倒是无所谓，那毕竟是一艘标准的幽灵船，但金鹿号却没那么简单了……

“把这些家伙赶下去！”在那些鱼人爬上甲板的时候，德雷克不由大吼着，而与此同时，这名女船长也直接抬手用火枪崩掉了一个鱼人的脑袋。

但是，这些鱼人虽然威胁不到德雷克本人，但在想到这些鱼人杀上甲板的后果，饶是这个从来都不知畏惧的女人都头皮发麻。

说到底，金鹿号虽然被强化了速度以及炮击能力，但它终究是一艘需要船员拉扯风帆、驾驶的远洋舰船，在不得不分出人手去与那些鱼人战斗的时候，无论是航向还是闪避能力都会被降低。

甚至，现在的状况比德雷克之前所想的还要糟糕……

“全员后退！”眼见自己的船员在单打独斗上落了下风，德雷克不由如此喊道。

可是，这样一来，金鹿号就会丧失甲板火炮的炮击能力，甚至都做不到风帆的收放自如，而这样下去的话，金鹿号就彻底废了！

不过好在德雷克并不是孤军奋战，即使在这片对它来说仍然陌生的海域中，她也有着帮手。

“安妮·伯尼，玛莉·里德，你们去金鹿号上吧。”在瞥了一眼金鹿号那不太妙的状况之后，黑胡子仅仅是如此开口说着，而之后，他则是将目光放到了一直坐在甲板上的库丘林身上，而他也没有任何客气的意思，粗暴已经成了这个大海盗最广为人知的形容词。

“你这么闲，不如送几个人去金鹿号上。”

而就在此刻，两条仿佛如同柏油构成、散发着恶臭的触手直接升起，然后缠绕住了安妮女王复仇号的船身，而与此同时，某种嚎叫也响了起来。

“Tekeli—Li！Tekeli—Li！”

“这些又是什么鬼东西？！”在嗅到了那臭不可闻的气味时，黑胡子不由捂住了自己的鼻子，而美狄亚也在这一刻展开了大规模的魔弹，神言响彻，魔力构成的飞弹撕扯着那仿佛能变形的蠕动物质，最终将它轰下了海。

但是，身经百战的从者们都知道，这恐怕只是第一轮袭击……

“敌人真的是一个接一个，有人告诉我这玩意的学名吗？！”看着那浮现在海面上那种宛如柏油构成的粘稠变形虫构成一团密密麻麻的物质，黑胡子不由倒吸着凉气。

第九十五章:我只需要一击就能解决你

外边的战斗仍然在继续，甚至因为深潜者以及它们召唤出来的‘柏油变形虫’的大规模进攻，金鹿号与安妮女王复仇号陷入了某种危险的状况中，甚至，弗朗索瓦也不知道是不是抱着打心理战的意思，他甚至利用魔术将自己在外边观测的‘使魔’所见到的景象全部展现了出来。

“我相信你应该知道，那种浮在海面上的漆黑聚合体的学名叫做：修格斯，它是曾经存在于地球上的古老物种，而它最为优秀的特点便是……”

‘砰’

完全打破了某种常理，就在弗朗索瓦想要重新掌控某种节奏的时候，藤丸立香直接开枪射击，而伴随着火药的爆鸣，弗朗索瓦不得不终止了自己的‘介绍’，然后退避开，任由那漆黑的弹丸打在墙壁上。

但这是焦躁的表现么？

并不是……

倒不如说，如果藤丸立香表现出了急躁，那他还会高兴一点，但现在事实却并非如此，那少年魔术师的表现无比冷静。

弗朗索瓦通晓人性，他自己就是玩弄情绪病从中寻求愉悦与乐趣的好手，也因为这个原因，他了解什么是真正的冷漠、什么是强装的冷静，而那现代魔术师毫无疑问属于前者，他就像是一台精准的机器，排除掉了情绪的干扰，只为一个目标而行动。

“我就这么招人恨么？”看着那少年御主面无表情的将火枪插回枪套，弗朗索瓦只是闭起了自己那黑眼圈无比浓重的眼睛。

他看起来很失望，因为藤丸立香似乎完全脱离了他布置好的剧本以及角色定位，无论他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这对弗朗索瓦来说是一种无聊的展开。

他想看到是什么？

他想看到的是一个会将伙伴们的安危放在心上的御主！

他想看到的是所谓在危机面前的羁绊与信任！

甚至在想到这里的时候，他心底总有一股气，就像是包装盒里装的东西与包装完全无关那样。

他觉得自己要求并不高，他只是想狠狠的粉碎那占据了预定的‘救世主’所在位置的‘凡人’的意志与勇气，将那好不容易鼓起勇气继续前进的人重新推落深渊，看着他崩溃！

“我只是想安安静静当一个观众，看一点比较传统的展开，结果你却与‘凡人’这个词愈走愈远……”弗朗索瓦自认为没有人会比他更了解‘人类’这个词意味着什么，勇气与软弱并存，英勇无畏之人都存在崩溃以及软弱的一面，而他只是想看到那些而已。

无论是因为直视邪神理智崩溃也好，看着伙伴死在自己面前伤心欲绝也罢了，他只是想要看到那些而已！

而事实上，他对他昨日表现出的那种苦苦支撑的混乱表情相当满意……

但现在呢？

那御主仿佛是换了个灵魂一样，如同一个任务机器那样面无表情，甚至，弗朗索瓦能看得出，他并非是强作镇定，而是由头至尾都没将外边的状况放在心上，他将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了自己的战斗上。

但就是这样才让弗朗索瓦觉得不爽……

虽然从者本身不会因为缺氧或者是这种扩散开来、毫无指向性的高温火势伤害到，但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呼吸着燥热空气的缘故，弗朗索瓦的情绪逐渐变得焦躁起来，那种高温通过‘常识’而非‘奇迹’的手段扭曲着视野中的景象，这在不断炙烤着视觉的同时，也在干扰着思绪。

“罢了，反正我的目的也没有怎么被干扰，在这里……”

在这里解决掉你好了……

如果有那个机会的话，弗朗索瓦的确很想将这句话说完整，但藤丸立香似乎没听他多BB的意思，他直接拔出火枪进行射击，那火药的爆鸣直接盖过了弗朗索瓦的声音不说，那对寻常的从者来说都足以威胁到生命的弹丸再一次擦过。

“过分了啊，藤丸立香……”

被三番两次的用武力打断话语，哪怕是弗朗索瓦这样疯癫的笑面虎都会觉得不快。

“我只是不想听将死之人在耳边聒噪罢了。”

没有任何的情绪，不存在憎恨、也没有任何愤怒，纵使弗朗索瓦是第三特异点的主谋，纵使他是敌人，但藤丸立香却没有任何的愤怒，甚至，他所有的行为都像是在验证他所说的话，仿佛弗朗索瓦对他来说不值一提。

而让弗朗索瓦焦躁的根源便是他那种藐视的态度……

他不介意别人去憎恨他，他也不介意去聆听对方的咒骂与哀嚎，但那种无视、将他当做路边蝼蚁那样的态度却让他感觉到无法忍受，这种感觉对他来说不亚于吉尔斯得到圣女被处以火刑的消息。

不愉快……

难受……

在藤丸立香手握长剑开始奔跑的时候，弗朗索瓦仅仅是注视着那个东洋小国的魔术师，仿佛要将他的面目完全刻录在眼睛与脑海中一样。

毕竟无论是生前还是死后，甚至是模糊而遥远的另一份记忆中，他是有史以来第一次感到如此的憋屈，甚至，他本来还处在优势位置，但他却没有那种‘胜利’或者说是摧毁某件珍宝那样的愉快。

而这一切都源于那个魔术师……

藤丸立香甚至不需要做些什么，他只需要表明自己的态度即可，而他也是这么做的，从一开始就是……

“无谓的消耗房间之中的氧气，不断的打断本应该能让你获得更多情报的对话，现在，你又表现的好像能一击解决我一样，简直就像是将傲慢这个词诠释的……”

诠释的淋漓尽致……

在藤丸立香已经靠近的时候，话音就在此刻戛然而止，因为就在那燥热的空气之中，身为幻术师的弗朗索瓦总觉得自己的感官出了问题，他好像看到了某种外壳，它并非是存在于那东洋魔术师背后的某种虚影，而是真正存在于那魔术师身躯上的部件。

身为幻术师的自己被蒙骗了？

而当然，这种疑惑仅仅只有一瞬，毕竟他自己已经做好了所有的布置，身为巫师，弗朗索瓦有着自己独特的才能，无论是幻术、还是召唤物，他都有万全的准备，所以下一刻，随着指挥，潜藏在房间之中的海魔甚至是刚刚召唤并控制住的那种黑色粘稠的变形虫都一拥而上。

但下一刻，提剑的魔术师只是伸出了自己空着的左手，他伸手虚握，而下一刻，嵌在地面上的战斧就像是听到了呼唤那样，在符文魔术的作用下，橡木战斧重新回到他的手中并激活了雕刻的符文。

而这一次不是火焰，甚至，藤丸立香也没有想过去攻击那些向他袭来的修格斯与海魔，他只是再一次将战斧砸在地面上，而下一刻，与火焰截然相反的寒霜直接扩散开来，它象征着逐渐停止的生命活动，这份原初符文应当具备的力量直接将袭来的那些生命体冻成了冰雕。

“你的使魔，无法阻止我。”

第九十六章:挚友啊,你的本质是傲慢

符文魔术在现代一直是颇受追捧的一个东西，不过之前因为生活环境的缘故，他能接触到、或者说他所能学习的东西其实只有卢恩符文，就这点东西还是因为长期与爱德菲尔特家接触并有着雇佣契约通过打工的方式才交换来的‘许可’。

不过那个芬兰名门的魔术要求无比严苛，以符文结合宝石魔术的他们对魔术师的资质有着相当严苛的要求，所以当初有这样一个机会的时候，他不得不放弃，因为这对自己来说毫无意义。

不过即使是如此，他也明白这种‘魔术’究竟有什么样的威力，即使是现代的那种基盘退化遗失的符文都具备着十足的破坏力，那么那些早已伴随着神代一起消失‘原初符文’就更是如此。

传统魔术就是这种东西，越是研究必须越往回走！

而庆幸的是，立香自己已经学习了如何雕刻并使用这种使用起来无比麻烦的由技艺之神欧格玛所留下的‘原初欧甘符文’，虽然他也不知道通过自己的手发挥出来的欧甘符文能保留有几成效用，不过用来争取时间的话……

“足够了……”在那足以拖延那些海魔以及名为修格斯的恶臭变形虫行动的寒霜以砸进地面的战斧为中心扩散开的时候，立香深深的吸了口气。

对他来说，那些使魔并不能阻挡他的脚步，欧甘符文所发挥的寒冰在他奔跑的途中已经完全扩散开来，将那些使魔冻成了冰雕。

所以很快的，魔术师与魔术师之间便面对面了，而他也注视着那别西卜的虚影外壳逐渐凝实的幻术师，那具备着战斗经验的巫师似乎正在施展某项魔术，或者干脆是他自己的宝具。

他很自信，所以没有逃跑，因为对他来说，藤丸立香也不过是血肉之躯，这就是普通、特别是像立香这样的三流魔术师在面对从者这种在使魔之中都占据着最强地位的存在的最大劣势。

而御主自己也很清楚，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弗朗索瓦其实都没有退让的必要，他本身就有着足以防身的武艺，而藤丸立香身上最需要注意的也莫过于他手上的那把剑。

在近身搏杀的时候，只需要一瞬间的分神就能分出胜负，而这点对幻术师来说可以说是优势所在……

“结束了，螺湮城并不存在，因此世间狂气永无止尽（GrandIllussion）！”

幻术永远是欺瞒感官、造成分神的第一选择，而弗朗索瓦本人的宝具便有着这要的效用，它可以没有实质性的杀伤，甚至，这个美少年模样的黑巫师也明白面前的少年因为圣裹布之类的圣遗物的保护对幻术有着相当的抗性。

但对他来说，只需要一瞬间……

只要宝具生效，哪怕只有一秒！

“死吧。”

对幻术师来说，只要有那么一秒的空档那就是绝杀的机会，而这种时候哪怕仅仅是一柄普通的短刀都可以要了对方的命。

但事实上，藤丸立香也是那么想的，他一开始抱有的也是这个想法，所以……

“那是……”

刚刚有那么一刻，藤丸立香给他的感觉变了，在弗朗索瓦想要发起攻击的时候，他却突然停了自己的动作。

因为他见到了本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东西……

那是现代魔术师们所寻求的东西：

它有着漆黑的羊角、猩红的眼睛以及无法用言语描述的形象，如果说弗朗索瓦本人表现出的是近似苍蝇的外形的话，那么他所看到的那魔术师的本质却是一头漆黑的公羊，虽然虚幻，但他的确看得到。

幻术师越过自身的感官所见到近似灵魂的真实让他自己不由颤抖了起来……

而这种颤抖并非恐惧，对弗朗索瓦来说，这是足以冲刷任何不满的……兴奋！

对的没错，这个优雅而癫狂的巫师完全兴奋了起来，不过也因为他这一瞬间的停顿，在‘朋友’的协助下没有被幻术欺瞒太久的立香最终还是将那染了圣血的剑送进了他的胸口。

但即使是如此，弗朗索瓦觉得自己已经不生气了，他一点都不会在意这些，因为他的心底已经被某种共鸣的喜悦所填满。

即使身躯已经被刺穿，那沾染上神圣意义的圣物炙烤着他的伤口、身躯甚至是精神，但他却是高兴的。

因为他自觉已经明白了他性情大变的原因……

“你觉醒了……我本来以为，我一生中只能遇到一个志同道合的挚友……”甚至，这个疯子最后伸出手抓住那柄朴素的长剑，那病态、癫狂的眼睛注视着那少年御主，那种发自内心的疯狂甚至让立香皱了皱眉。

“是这样啊，你的灵魂、你的起源……”

在听到了某个时钟塔内部的魔术师都了解的某个词汇，立香的眉毛稍稍抖动了一下。

毕竟起源这个东西不单单是魔术师才会拥有的东西，这种可以被称作‘混沌冲动’的东西一开始就决定了一个人成长的方向以及本质，而对魔术师来说，它也是至关重要的一环。

它可以是某种兵器、可以是五大元素甚至可以是魔术师甘愿为其奉献一切的那个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