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圣杯战争开始的旅途 第261节

也因此……

“因为你对我还有点用处……”他轻声说着

那个声音在浓雾之中显得无比的沉闷，不过因为这东区小巷无比阴森的缘故，那声音在这巷道之中回响，似乎能扩散到很远的地方一样。

不过，玛莎虽然外表看上去相当年轻，而堕入黑暗的时候也不过刚刚失去了青葱岁月而已，但她毕竟是死徒，堕入黑暗也是有了些年头了，在这些年中，她虽然在她们这些姐妹口中的‘艾迪’的教导下学会读书写字，甚至还学会了拉丁语，但日子过的却也不是相当的平静。

因为见不得光，她的出行被定格在了黑夜，因为堕入黑暗，她维生的物品从各种食物成了单一的血液，而因为不同于其他已经放开手脚随意杀戮的姐妹，她自己因为对‘杀人’这件事抱有天然的排斥，所以一直活动于各个医院或者疗养院，为的就是去血库偷盗血液。

可以说，她的日子的确是比以前好了不少，但与此同时，她的生活也逐渐变得危机四伏，因为代行者总能通过她所留下的各种痕迹找到她——也因此，她具备充足的战斗经验。

“我曾经被人骂成是婊子、我也是一个出卖自己身体的女人，魔术师。”

然后，她的声音就这样回荡在了这片迷雾以及小巷之中，因为动用了些许神秘手段的缘故，这个声音并没有一个具体的传播路径，仅仅是以相同的音量回荡在每一个角落，无论从什么地方去聆听都无法辨明方向。

或许，这算是她个人的一种回敬吧……

“无数男人一边在我的身上驰骋、一边口吐污言秽语，所以你这种激将法对我来说是无用的。”

从心理的层面上来说，玛莎或许是藤丸立香遇到过的最为麻烦的敌人——因为她是生活在底层的妓女，而且因为维多利亚时代的价值观的问题，妓女虽然低贱，甚至就连从业者们自己都是这么认为的，但与此同时，她们也不会认为自己做错了什么。

因为这个社会就是如此，维多利亚时代本就是一个披着文明外皮的笑贫不笑娼的时代，无论是谁、无论在从事什么职业，所有人都想要过上更好的生活，说这些人将自己的贞洁与自尊踩在脚下也好、说她们人尽可夫或者什么污言秽语都好，这都不能让她们自己动摇分毫，因为她们早就亲手撕碎了自己的尊严。

也因此才会麻烦……

因为即使是尼禄陛下那样放浪的人都会抱有矜持与自尊，但这些是玛莎这种人没有的，而理由很简单，因为尼禄是罗马皇帝，而玛莎只是单纯的妓女，就这么简单，所以单纯的辱骂是完全行不通的。

那么该怎么办？

就这么宛如一个入定的老僧人那样，那漆黑的乌鸦只是站在东区的小巷之中完全不同，他看上去并没有任何的破绽，所以那宛如狩猎者一样的死徒仅仅是在暗处等待。

在确认了近身战以及最初的那种利用地形与场地优势都没办法一击必杀之后，她便选择了等待——就像是猎食者会不断在追逐中消耗猎物的体力那样，她现在就是想和藤丸立香拖时间。

她是死徒，虽然不说精力无限这种话，但高度集中的时间自然要比那少年魔术师长的多……

不过玛莎能考虑到这一点并制定出这种战斗方案，那么藤丸立香当然也是如此，他毕竟不是什么蠢货，所以必须思索出一个能解决现在这种状况的方案才行。

然后，答案便出来了……

或者说，其实只要有点脑子的人都明白现在应该怎么做，因为目的很简单，他要完全破坏掉玛莎现在抱有的那种不急不躁的狩猎者心态，那么在之前的激将法没办法使用的状况下，能做的大概就是朝在意的东西下手了。

就像是在太平洋那会儿，立香为了彻底让弗朗索瓦那个疯子失去他独有的那种‘理智’所做的那样……

而现在，摆在他面前的是一个更加简单的方法……

可是，这种方法怎么看都有些对不起良心——特别是对于一个母亲来说。

但现在别无选择，因为他自己拖不得！

人类的集中力毕竟有限，而更重要的是为了让自己在迷雾之中保持清楚的‘视界’，他的大脑与眼睛更是感觉到酸痛。

所以……

“你知道为什么，这里只有我自己么？”在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语序之后，他缓缓开口。

而就是在这个时候，那躲在暗处的死徒突然之间感觉到了心慌……

这个男人，他这是什么意思……

“我知道你昨天晚上生了孩子，是个女儿吧。”

他为什么会知道？！！

“难道……”

一瞬间想到了某种可能性，玛莎不由觉得手脚冰凉。

第一百十七章:一换一

对于维多利亚时代的大部分妓女来说，其实已经没有什么是比漂亮的衣服、钱还有食物更加重要的事情了，从她们踏入这个出卖肉体与青春换取大量财物的‘火热行业’开始，她们就注定不会拥有什么爱情之类的东西。

至少在维多利亚时代绝对不会有……

这里没有什么风花雪月、没有什么谈天说地，有的只有肉体之间的纠缠以及金钱交易，让顾客们着迷的东西并不是什么优雅的谈吐，而是无可比拟的那掌握了高潮的技巧，这种技巧的重要程度甚至一度超越了外貌，这也是为什么在维多利亚时代，那些年近50岁的妓女会更加受欢迎的原因。

而就是这样生活在底层的人，虽然有些是为了家庭、在成为妻子之后为了能更好的养家才会在照顾家庭之余出来赚取外快，但更多的混迹于此的人则是那种得过且过，用青春岁月换取财物挥霍，最后在年迈的时候凄惨死去的那种人。

而曾经，玛莎就属于这一种……

她没有家庭、浑浑噩噩的靠着自己那美丽的容貌混迹在妓院之中，在攒够了足够的资本后便离开了妓院依靠几个身份尊贵的熟客以及熟客介绍的熟人单干，她曾经是一个喜欢挥霍的人，直到成为‘死徒’之后才有意识的去攒一些财物。

而现在，玛莎·塔布连姆已经与以前不同了……

如果说以前的那个妓女玛莎是一个家破人亡后单纯混日子的妓女的话，那么现在的玛莎便多了一个身份——这个身份当然不是死徒，而是一个本来与她无缘的称呼：妈妈。

她有一个刚刚诞生不过一天的孩子，所以在那个立在原地的‘乌鸦’说出某些话的时候，她有些慌了神。

“我知道你昨天晚上生了孩子，是个女儿吧。”

就在藤丸立香开口将自己的声音散播出来的时候，玛莎不由感觉到自己的心沉到了谷底。

她其实并不意外对方会知道‘生产’这件事，毕他们曾经在疗养院见过一面，而那个时候，她自己还大着肚子，现在自己能自由行动，那除了生育完毕之外便没有了其他理由。

但是，孩子的性别在这个时代是不可能一眼辨认出来的，除非是在生产的时刻在场，也就是说，昨晚，这个男人在东区一直窥视着自己的行动？

“你知道为什么，只有我一个人来对付你么？”而在玛莎的大脑飞速思索着这些话背后的含义时，立香再一次重复了之前说过的那些话。

这些话自然是有诱导作用的，但玛莎很明显没有想到这是诱导的战术——甚至，她已经顾不得这是不是一种引诱以及诱导的陷阱，因为这是完全有可能的。

因为仔细想想吧，上次在兰贝斯疗养院中遇到过什么人？

除去那个现在戴着乌鸦面具站在她身前的魔术师之外，她还至少看到了一个手持大盾的女孩，一个看上去好像贵族一样的姑娘，她们给玛莎的感觉有点像是替她接生的护士长，而与此同时，更重要的则是另一个看上去好像并不是英国人的魔术师。

而那个人对玛莎的威胁其实比现在站在那浓雾之中的男人还要大，而要说理由的话，无非就是那个会令第一次看见的人感到惊惧的精灵使魔。

而现在他们不在这里，那会在哪？

而一想到某种可能性，玛莎的心底就不由浮现出一抹急躁，这种急躁让她第一时间想到了‘离开’。

必须离开这里，然后确认乔安娜的安全才行……

虽然她自己已经将孩子暂时交给了那个绝对不会对孩子下手的护士长，但在潜意识里，一旦事情牵扯到了乔安娜，她还是不免焦躁了起来。

那护士长有没有能抗衡那些人的实力？

“冷静点、玛莎……”那早已通过不可思议的恢复力复原的双手紧紧捏着自己的衣袖，死徒仅仅是不断的深呼吸，强迫那本不应该沸腾的大脑冷静下来，“事情还没有糟糕的那种地步。”

是的，没有……

毕竟护士长看起来不是那种特别弱小的人，她不是没有逃跑、反击的能力。

“你是不是认为我们只有这些人？”而就在玛莎思索的时候，藤丸立香再一次开口，他那乌鸦的喙随着脑袋摆动的动作轻轻移动，看上去就像是在英伦传说中会带来死亡的死神那样。

但是，现在浮现在玛莎心底的已经不是那些与从中世纪流传下来的英伦传说，因为她本身就是与黑暗为伍的非人种，而对她来说，最重要的是那个男人说的话。

他说他身边不止那么点人，这句话究竟是什么意思？难道是说他带来的其实不止疗养院中的那些人么？

也就是说自己的孩子现在很危险？

必须赶到她的身边去才行……

这样的想法几乎在顷刻之间就浮现在了死徒的脑海中，但紧接着，她仅存的理智便否定了这一点，因为她更明白一点，如果她的女儿真的被劫持或者出了什么事，那么她一个人赶过去也无济于事——如果她能一个人正面单挑那样一群人，她也不用在这里辛苦布置迷雾了不是么。

所以，她所能做的事情也只有一件……

“现在，就看你对你的女儿有多重视了……”

乌鸦那沉闷的声音再一次发了出来……

“如果你现在赶回去的话，说不定还能阻止一下？”

这是威胁还是虚张声势，就全部交由你自己判断好了……

藤丸立香相信着玛莎是一个聪明人，她不会就此离开，因为她很清楚如果单单凭借她自己是无济于事的，而现在对她来说，最佳选择其实只有一个：一换一。

如果她还想要挽救她那刚出生不久的可怜女儿，那么就得在现在直接抓住藤丸立香——无论这个魔术师的状态究竟如何，他看上去都像是那些人的主心骨，因此一换一绝对是行得通的。

所以……

“你是想要在这里浪费时间呢，还是去救你可怜的女儿呢？”

“不，魔术师，我现在就是要救出她……”

下一刻，玛莎的飞刀直接投掷向了她的敌人，而下一刻，魔术师本人则抬起了自己的左手，上面的魔术机关迅速运作，坚韧的钩索直接钉在屋顶上，接着将他整个人的身体带上了屋顶。

而在这之后，他便展现了自己的意图：他直接踩着屋顶的砖块朝着飞刀袭来的相反方向跑去。

“想跑？！”

第一百十八章:重伤的魔术师

现在，藤丸立香成功的利用玛莎的女儿乔安娜的安危问题激起了那死徒的过激反应，这让玛莎不再选择如同狩猎者一样打消耗战，而是选择速战速决。

不过这就让藤丸立香陷入了一个近似绝境的状况——他绝对没有办法停下脚步，因为他的身后就是那穷追不舍的死徒，那些四周飞舞的吸血蝙蝠使魔以及那飞刀不时的袭来，甚至因为怒火攻心的缘故，她的飞刀准头虽然不怎么样，但在高速移动、没办法精确规避的情况下，立香依旧中了几刀。

而且，这次的飞刀完全不同于之前仿佛被衣服卡住一样，玛莎知道自己的飞刀绝对刺进了对方的躯体之中——哪怕仅仅是手臂或者肩膀这样的位置，因为她闻到了那从伤口之中逐渐扩散开来的鲜血气味，那逐渐散溢出来的血腥味再一次刺激着玛莎的大脑，这让她保持在了一个兴奋却又愤怒的状态。

“别想跑……”注视着那在屋顶飞奔、又利用他的钩索不断摆荡位置的魔术师，玛莎仅仅是如此开口。

以人类之身想要与死徒比拼速度本身就是愚蠢的行为，而恐怕那逃跑的魔术师也察觉到了这一点，所以在玛莎即将追上他的时候，他的左手朝着街道的另一侧弹射出了钩索，而他本人也从屋顶上跳了下去，看上去似乎是想要接着这绳索收缩的力道直接荡到另一侧。

但也正因为如此，他才暴露出了破绽……

“愚蠢，居然还想用这钩索横跨街道！”

“咻”

并没有错过这个绝佳的机会，玛莎直接投掷出了飞刀，那锋利的刀刃就是一闪而过的银光，在寻常人的视力根本反应不过来的时候，那锋利的飞刀已经切断了立香射出的钩索。

而因为失去了借力点，本来还在进行摆荡动作的魔术师此刻就像是断了线的风筝那样直接落到了地上，因为这股力道并没有消失，而他的动作已然变形，所以在摔到地面上之后，他甚至狼狈的滚了几圈，而在这种状况下，他唯一能做的甚至仅仅是按着自己的面具不至于它摔断或者脱落。

而这股来自钩索拉扯的力道所造成的惯性甚至直接让那少年御主撞在了墙壁上，而在伴随着砰的闷响，他才完全停下来。

“疼……”

不过还好，因为调整了姿势的缘故，立香这次是背部靠墙，，不过即使有礼装作为缓冲，但因为之前不断的在地上打滚，那些扎进身体里的飞刀在扎的更深的同时也发生了脱落，而伤口也不断的渗出了血。

这种全身都在作痛的感觉让那少年魔术师不由咬了咬牙，甚至这种一瞬间传来的剧烈疼痛瞬间冲击了大脑，立香甚至有那么一刻都感觉到双眼发黑。

不过就在他双眼好不容易恢复了视力的时候，那手持匕首的死徒直接将她手中的匕首扎进了他的肩膀上——就是之前没有扎进去的地方，她照着原来的位置捅了一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