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圣杯战争开始的旅途 第959节

“事实上，即便是现代，这种阶层也存在着，甚至已经完全固化。”

可能是因为他本人就出自那阶级固化的东洋国家，可能是因为魔术师内部也有着浓厚的阶层划分。

在此刻，立香感觉到了强烈的不甘。

但最终，他什么都没有说，仅仅是握紧了自己的拳头。

“但即便如此，人类也正逐渐消除着这种内部的矛盾，作为神明的你或许从来不关注这一点，但比起以前，至少人类这个群体正在进步。”

然后，他再一次正视那神明，将心底的呐喊完全宣泄出来。

“没有人能质疑人类的生存方式，人类也绝不会否认曾经的错误，人类会活下去，即便要摸爬滚打、狼狈不堪，但人类终究会生存下去！

人类不会成为后世其他智慧生物眼里的某种传说！”

不断学习、修正内部矛盾，最终生存下去。

逐渐变得完美！

“我相信……人类最终会变得强大起来！英雄终究不再成为星辰，因为人类皆如英雄那般强大。”

第二百九十七章:但我不会道歉

总有一天，所有人都会强大起来。

不仅仅是力量，更重要的是精神。

藤丸立香相信着这一点。

不……

事实上，他不仅仅是相信着这一点而已。

对他而言，这更是一种美好的寄托。

虽然就起源上来讲，这种看似美好的寄托就根本上来讲还是源自并不美好的私心。

藤丸立香本人是那种会为全人类考虑的人么？

不，并不是，就连他自己都不会这么认为。

无论是现在还是从前，他都说不上是那种怀揣着救世祈愿的大公无私者。

毕竟，他出生在那个阶级森严、甚至已经完全固化的国度之中。

不算上魔术师这个身份，他真有这方面的愿望的话，他现在应该抄着某位伟人的屠龙纲要开始整活。

而即便是在魔术师那种更为严苛的阶级制度之中，他也应该偷偷干着类似的事情。

但是，他终究没有那么做。

他之所以努力到现在，一开始是追逐着那个拯救了他与他的姐姐的那个背影。

身为魔术师，奔波在危险的‘前线’、努力拯救每一个人似乎是很正常的事情——当初，藤丸立香真的是这么认为的。

但是，对一个正常人来讲，这种淳朴的祈愿又能持续多久？

答案是并没有多久，也许只需要几个月。

虽然他觉得自己真正被问起来的时候绝对不会那么回答，因为人总是要脸的。

即便是那些在他看来已经将不要脸发挥到极致、没有任何感情可言、只是单纯追逐着某个目标的畜生也是在乎脸面的。

人类就是这种很奇怪的生物，虽然从某种程度上来讲，魔术师们从来都不认为自己与那些无法驱使神秘的‘凡人’是同一物种。

时钟塔内部的科技水平甚至与外界有着巨大的断层。

但即便如此，他们却仍然无法脱离这个种族特有的那种劣根性。

两面三刀……

即便手头上做着恶质的事情，而且心底从来都不会对此有任何的后悔。

但是，直到被戳穿的那一刻之前，他们都会保持着高贵的态度，仿佛自己什么都没做而已。

至于藤丸立香自己虽然还没有恶劣到了那个地步，但在时钟塔的那段时间之中，他事实上也不可避免的受到了那么一点‘感染’。

所以，他开始转变。

最初，他只是一个当时钟塔这种魔术师圣地当成了理想国度的人物。

但这种梦想很快便被摧毁。

而在那种近似人吃人的环境之中，年龄本身就偏小的他很快就学会了隐忍。

与此同时，目标也逐渐改变了。

也许在最初，他的淳朴愿望只是希望能做到和自己的老师、那个拯救了自己的男人一样的事情。

比如说，在时钟塔之中学业有成后就和他一样四处展开救治。

但是，这种想法很快就破灭。

因为到了最后，他开始为了证明自己的想法与理念开始不择手段。

也许比别人温和一点，也不会做出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但他终究还是收敛起了自己曾经那无比天真的想法。

那么问题来了，现在究竟是什么让他重新捡起了那份最纯真的质朴心愿？

答案是‘自私’。

很奇怪不是么？

但事实就是如此。

虽说对他而言，所谓的拯救人类的未来什么的，这种事情不过是顺带的罢了。

因为对他来讲，他的主要目的便是拯救迦勒底，拯救自己的姐姐还有身边的人物。

让他们能见到第二天的日出。

仅此而已罢了。

但即便如此，却也没有人会希望自己所拯救的种族其实是一个一文不值的废物。

立香恰好就是这样的普通人……

时钟塔的生活让他收敛起了自己的天真，知道凭借纯粹的努力没有任何出路，重要的还得是天赋与人脉。

甚至当初，时钟塔肯接纳拿着推荐信的他，从某种程度上来讲也是看在推荐者是那个特维斯·皮斯曼的份上。

但自私却让他重拾起了心底最初的那种想法——虽然从根本上来讲，这种想法也变质了。

曾经的他是希望世界上再也不会出现伤痛，而现在的他则更为激进一点。

“人类必将进步起来，他们必将走向一个全新的高度！”

迎着神明的视线，藤丸立香开口怒吼道。

“而要说为什么的话……因为那可是我千辛万苦才从灾难之中抢救回来的，所以它怎么可能就这么被其他人毁灭！如果有人想这么干，我非得把那畜生的脑袋拧下来。”

“……”

这完全是充斥着个人私欲的言语，似乎没有任何的高尚可言。

而在此刻，不单单是玛修·基列莱特这个天真的姑娘，即便是狮子王都略微皱起了眉头。

说实话，他的这种想法与骑士王的理念是完全冲突的。

骑士王阿尔托莉雅·潘德拉贡是一个纯粹的圣人。

她虽然统治着整个阿尔比昂，也以残酷的手段去抗击那些入侵者，甚至在有必要的时候，她还会远征罗马、从高卢这片富饶的土地上掠夺大量的物资来维持阿尔比昂的秩序运转。

这些看似充斥着暴君行径的私欲背后其实是纯粹的圣人理念：她在保护着这颗星球、保护着人类的未来。

如果不是阿尔比昂正处在关键时刻，完全经不起动荡，她必然会采取更加温和的手段。

但可惜的是，那个时代所需要的就是有着铁血手段的王。

如果只是空谈理念、祈求美好的话，那根本称不上是‘骑士王’。

而且，就是这样被圆桌骑士差点奉上神坛的王其实也没有在当时颇为流行的种族观念。

可以说是阿尔比昂曾经被罗马统治过、也可以说是阿尔托莉雅·潘德拉贡自己的想法。

总之在她看来，凯尔特人、罗马人还有那些入侵的盎格鲁萨克逊人也没有什么区别，她甚至能完全理解异族渴求生存的想法。

她渴望带给这片混乱的土地上的民众较为平稳的生活，让所有的一切在安稳的‘睡梦’之中结束。

与此同时她也能理解那些入侵者的想法。

很矛盾不是么？

但她就是这样一个人。

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维系那份平稳。

而作为曾经手握星之圣剑却不滥用它的力量的王，她的出发点从来都不是单个的某个王国，甚至能上升到全人类的水准。

不然的话，她的心愿也不会被那专门用来抗击异星之敌的圣剑认可不是么？

说到底，无论是作为狮子王还是骑士王，藤丸立香的那番充斥着个人情感倾向的言词终究是她无法理解的。

“你是说，你想要拯救‘人类’？……仅仅凭你？”

在此刻，狮子王的声音之中透出了一丝疑惑。

而这神性的疑惑落在人类的耳朵里便成了一种嘲讽。

因为很明显，狮子王并不认为现在的藤丸立香有这样的能力。

因为他已经很勉强了……

虽说有着魔术礼装一层又一层的保护，而他的外部甚至又套着一层从者灵基。

看起来就像是那个疯狂的凶兽直接将他放置在体内保护着一样。

但凭借着那神明的视界，狮子王依然一眼就看出了那少年此刻的状态。

残破不堪、风中残烛……

虽然她并不清楚他为什么会变成这样，甚至连寿命都所剩无几。

但想要以这样残破的躯体去拯救人类，几乎是没有任何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