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圣杯战争开始的旅途 第960节

“你无能为力，人类的终末无法凭借一人的力量去阻止，即便是最为强大的英雄也不行。”

说到这里，狮子王终于闭上了她那神性的眼眸。

此刻，她好像在回忆什么。

也许是在回忆自己曾经的过去，又或许是在回忆自己所见到的、通过神明的视界所认知到的事物。

“人类的未来注定充斥着坎坷，而且永远无法改变，因为它早就已经决定了。”

“但我至少可以规避这次灾祸……”

“……”

此刻，狮子王并没有说话。

但是，从女神那略显疑惑的视线来看，所有人都看得出来，女神在疑惑。

而她所疑惑的事情也很简单。

“然后，在下一次的终末之中迎来毁灭？”

她开口问道。

紧接着，藤丸立香的嘴角不由上扬起来。

此刻，作为一个标准的人类，他的笑容明显有些怪异。

“你是不是觉得这没有意义？”

“……”

没有回答，但女神依旧默许这一点。

也许在她看来，这就是人类表现的最让人无法理解的地方。

明明终将会走向毁灭之路，但依然挣扎着生存下去。

“也许，这就是神明吧。”

最终，在长长地舒了口气后，立香开口说道。

虽然狮子王已经重拾起了人性，但她的视界与认知仍然停留在神明的境界。

自然，她对人类也没有以前那么了解了，更别说是那种近似感同身受的共鸣感。

“你们的寿命太漫长了，即便是依靠着圣枪才勉强维持着神明身份的你在失去圣枪之前也拥有着近似无止境的寿命……所以你已经忘记了人类的寿命究竟有多短暂。”

“……”

“女神啊，你在这人世间徘徊了一千五百年，可曾用自己的眼睛亲眼注视过每一个家庭、每一个人？”

面对着藤丸立香那提出的质问，此刻的狮子王并没有什么回应。

但是，她的沉默本身就是最好的回应。

因为如果她真的有观察、注视，也不会沦落到这个地步！

“一千五百年，这段时间，你曾经的那些伙伴早已作古，说不定他们的血脉都没有完整的传承下来，因为岁月足以改变太多的事情，而人类……一个普通人能活的时间的真的很短，少则四五十年，最多也就那么一百多岁。”

说到这里的时候，他深深吸了口气。

实际上，对他来讲，即便是他早已有了这方面的觉悟。

但谈起寿命与未来的话题时，他心底仍然隐约有些不甘。

“人类的寿命真的很短暂，别说是我了，即便是我所重视的那些人恐怕都早已化作尘土。”

“……”

“那么，问题来了，女神大人，凭什么未来存在着的末日与灾劫，要由我们来承受？这是不是很没有道理？”

这或许就是人与神最大的价值观的差别了。

在神明的眼里，人类仅仅是一个种族而已。

而狮子王很明显是将它当成了一个整体，根本没有考虑到这个整体之中的那些个体的感受。

所以对她来讲，人类的延续的方法有多种多样，而她所施展的这种方法成功率明显是最好的。

只要没有人阻碍，那么人类这个种族就会存续下去，甚至会被星球的下一个造访者得知、甚至是追溯其历史。

至少，这个曾经存在过的种族不会被遗忘。

狮子王是这么想的。

但人类自己却不那么想！

“说白了……女神大人，你凭什么自己就决定人类的未来！”藤丸立香低声说道，“每一个人都有活在这个世界上的权力，凭什么因为你的想法就必须付出如此沉重的代价！”

此刻，狮子王并没有回应，她只是注视着藤丸立香。

“告诉我！凭什么！你凭什么决定人类的未来！又凭什么决定人类的生存方式！”

与此同时，她的心底逐渐浮现出一丝不忿。

如果是以前的话，她绝对不会因为立香的这番话感到愤怒。

但现在，因为贝狄威尔最后的燃命一击，回想起了一切的她的情感也正逐渐复苏。

虽然这些情感理论上来讲只属于那位骑士王，而不属于狮子王，但她依然有了人类的怒火。

神明的视界、人类的情感……

这一刻，那圣洁的面容上不由浮现出愤怒。

而就是在这抹愤怒出现的那一刹那，藤丸立香突然笑了。

“这一切……”

“这一切都是因为我吧。”

“……”

“女神大人曾经出现在冬木市，一开始没有人知道究竟是什么原因，但我想，那个时候应该有‘考察’的要素在其中，因为仅凭我的姐姐是没有办法跨越特异点的，一个普通的人类无法抗衡全人类的遗产（兽性）。”

他深深吸了口气。

“所以，必须有人替代她，而在当时，拥有那样的素质的人……只有我。”

“……”

“当时，女神觉得我无法承担起这种职责，所以转而自己着手处理。”

“……”

“仔细想想，这的确是我的责任啊。”

“……”

“但我不会道歉！”

第二百九十八章:自豪的人类

责任似乎都在藤丸立香的身上。

仔细想想，这么说似乎也没有错。

从某种角度上来讲，如果藤丸立香的表现能稍稍好一点，没有表现的那样狼狈、更没有哭着求饶的话，也许狮子王就会放弃这样的计划？

或许在某些习惯了接受他人‘恩惠’的人看来，这种思考方式真的没有任何问题。

所以，藤丸立香当初表现出的软弱可以说是万恶之源。

但是问题也在这里！

而且在立香看来，这个问题绝对不在他身上。

至少，当他好不容易从特异点重新回归、并下定决心弥补自己的过错时，这种问题就已经不在他的身上了！

“也许，你曾经的确考虑过要帮助人类渡过这次的危机。”

因为正筹措自己的语句的原因，藤丸立香在此刻略微停顿了那么片刻。

但与此同时，他也正深呼吸着。

因为在这个时候，他不仅要筹措自己的语句，与此同时他还得努力调整自己的呼吸。

就像是狮子王有时候仍然会秉持着极具人类特色的尊严一样，藤丸立香有时候也会有那种近似情绪化的举动。

毕竟，没有人规定他这个御主不能有自己的情绪。

只不过之前在迦勒底的时候，为了博得那些来自历史、传说还有神话之中的英雄、反英雄的信任，他必须表露出一副冷静的状态。

因为他只是一个平庸的现代人类而已——就水平上来讲的确是如此。

而且，因为他曾经有过逃避的黑历史，而迦勒底包括罗曼、达芬奇在内的所有人都知道这件事。

为了维持那份信任、为了能让迦勒底的工作人员继续毫无保留的支持自己，他也不得不保持冷静。

因为一个平庸的人类是没有办法靠纯粹的莽撞就能莽穿整个特异点的。

那些在特异点之中展开大混战、甚至是已经掌控了特异点的人从来都没有那么好对付。

在所有人都感受着那令人窒息的反转与强度的时候，作为在特异点之中行动的御主，他必须表现出足够的分析力与魄力而已。

人类其实很奇怪……

虽然他们平时一直强调坦诚相待，但在遇到危险的极端状况之下，所谓的坦诚相待只能造成恶劣的结果。

也许是因为神代的遗毒仍然存在着，在所有人团结一致的时候，必须有人表现出卓越的魄力与超群的智慧才行。

这就是偶像崇拜一直经久不衰的原因。

就像是之前所说的那样，在神明完全离去之后，人类并没有那种真正团结一致进步的想法。

他们根本不会共同去扛下所有，而是选择从群体之中挑选高个子。

所谓天塌下来有高个子顶着就是这样。

比起一个纯粹强调团队协作性的团队来讲，一个以‘高个子’为核心构筑出的团队其实更具备凝聚力。

而在历史之中，这个高个子可以是人、物体甚至是某种信仰标志。

虽然就现代而言，因为知识的载体早已不限于纯粹的书本，而且即便是书本的价格也并不算贵，网络也传递到了发达地区的每一个角落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