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运加身,苟在后宫修炼的日子 第18节
说话之间,马车又停了下来。
小青再度出示了令牌,良久,厚重的铁门再度打开。
夏阎能看到铁门的厚度匪夷所思,而且这铁门的背后还贴着一张张符箓,只是看这场景,就能猜测到城外藏着究竟何等的恐怖。
皇后忽地抬指,指着楼车内的台阶,微扬着雪白的下巴,冷声道:“出了城,无论你见到什么,有多害怕,都别冲过这台阶来打扰本宫。
如果要吓得尿裤子,提前说一声...本宫,见不得污秽。
若你有任何失礼,本宫会把你绑在车壁,走这一路。
本宫记得,两百年前,你们皇家那位惠帝在继位之前,被本宫带着走这一路,他吓得污秽之物喷薄而出,恶臭腥味到处都是,本宫就把他绑在了车壁上。
所以,勿谓言之不预,真要害怕,也给本宫忍着。
这一次本宫外出,不仅是为了带你看看外面的世界,也是为了能够引蛇出洞,让宫里那些不安的,躁动的,却因本宫还在藏着的,都能够蹦跶起来。
司马楚比你强太多了,他必然会趁着本宫带你出宫而动手。
可惜,若在太平盛世,我说不定还愿意让他做皇帝......现在这般乱世,他这种心思活跃的太子,反倒是祸害。
所以,便宜你了。”
夏阎瞥了一眼老梆子。
老梆子又开始云淡风轻地碾茶、泡茶、喝茶了。
似乎在她眼里,夏阎根本就是个不存在的...她之所以带着小废物来外面看看,只是在走个流程。
一个...让帝皇看到外面世界的流程。
这一点,其实和夏阎之前所在世界的古代有那么一点点类似。
君王在深宫,旨意却出不了宫,因为权臣当道,有利的旨意则会出宫,无利的则会被藏起...除非,君王能够亲自去城外走一走。
但有多少君王能做到这一点?
人间苦难,四海沧桑,多少君王能睁眼去看到?
夏阎神色微微垂了下,忽地踏步上前,抬手往一杯茶水伸去,那茶水碧绿晶莹,煞是好看。
他渴了。
老梆子冷冷地看着他,凤目微斜,道:“喝最末那杯。”
夏阎道:“就这杯。”
老梆子冷哼道:“不为难你,你既喜偷香窃玉,那应当有几分文采,你但凡吟出一句让本宫满意的诗,就许你喝。”
夏阎仰杯直接就喝了。
老梆子这态度,让人实在不爽的很。
更不爽的是,他已经隐隐有一种预感,那就是...他跑不了了。
这个世界看似是古代,但太过异乎寻常,他根本就出不了城,出了城那也是危机重重,还不如老老实实待在皇宫。
他于冬狩之日逃跑的计划,还未实施,就已胎死腹中。
天高任鸟飞的希望...破灭了。
夏阎的心态发生了微微的转变。
从最初的谨慎小心,到有些想爆发的趋势。
老梆子凤目冷冽,看着这叛逆的小废物喝了茶,冷声道:“你若说不出一句让本宫满意的诗,自掌嘴巴三十下。”
夏阎道:“我若说出诗来,这一路...我要你帮我倒茶。”
“大胆!”
老梆子厉声道。
夏阎不理老梆子的发火,略作回忆,淡淡道:“已过几番风雨,夜中一声雷。
旗枪争战,园陌春色谁占魁?
采取枝头雀舌,带露和烟捣碎,结就紫云堆。
轻动黄金碾,飞起绿尘埃。”
老梆子:............
她沉默了会儿,冷冷道:“下阙。”
夏阎道:“你帮我倒茶。”
老梆子道:“你若下阙也能让本宫满意,本宫就勉为其难地为你倒一杯,就当敬这才华。若是说不好,本宫立刻将你绑到车外,让你一路如此。”
夏阎道:“老龙团、真凤髓,点将来。
兔毫盏里,霎时滋味舌头回。
唤醒前事种种,战退睡魔百万,轻抹女儿黛。
两腋清风起,我欲上云台。”
老梆子:............
夏阎道:“倒茶。”
老梆子给他倒了杯茶,然后冷笑道:“你死后,我会给你个不错的谥号...就叫文帝吧。”
20.睁眼!看看这世界!
20.睁眼!看看这世界!
楼车之中。
轻纱幔帐,微随风拂。
凤袖添香,芊芊素手倒茶一杯。
夏阎举起杯子,一口饮就,道了声:“不是好茶。”
皇后凤眼微眯,抬袖一挥,夏阎只觉一股难以抗拒的柔力排斥而来,带着他缓缓飞了出去,落在了远处车窗下的长椅上。
“没有本宫同意,不可再僭越,哪怕你成了皇帝,我成了皇后,亦是如此。”
在皇后眼里,这小废物有所改变,变成了“小有才气的小废物”。
然而,在夏阎眼中,老梆子还是老梆子,顶着一层数百年的老皮,就算再如何的冷媚倾城,再如何的风情万种,也还是老梆子。
说话之间,楼车已经出了这巍峨的城门。
城墙似黑山连绵,又如直立巨人手拉手站在月光里...
渐去,渐远。
小青顿了顿车,爬到车前,掰开马嘴,丢了两个药丸进去,然后又爬了回来,往后用力着细声细气地喊了声:“出...城...了...”
这声仿似某种仪式开始的声音响起后,马车便又动了起来。
车里,皇后侧卧高处,神色微显嫌弃,随手将那副夏阎用过的茶具全部丢出了窗外,又换了副新的茶具。
继而,她又从木匣子里取了新茶饼,拈到堆垒兽金碳的三足金乌铜炉上烘出香味,再放入玉臼里,又取了玉杵“铿铿铿”地捣起茶饼来,风姿优雅,旁若无人。
而那一方九龙缠绕的镇国玉玺,就贴放在她玉足勾起的脚面上,侧边尚抵着微微翘起的涂着花汁的足趾...
明明是一副荒唐的构图,却显出难以言喻的和谐,好似玉玺和妖后,都处了在该处的地方,从而毫无违和。
见夏阎的视线扫过她,皇后冷笑一声,微微扬起下巴淡淡道:“看本宫作甚?看外面。
不要以为吟了一首不错的词,就有优待,本宫一言九鼎,所说的话,依然作数。”
夏阎扫过她,只是被她丢茶具的动静吸引了,看看她在做什么而已。
此时,他已经感到车外的气氛变得古怪,冰冷,而锐利,好像有无数根绷紧到极致的巨大弓弦正对着这马车。
随时会将这马车覆灭成齑,灰飞烟灭,不留半点在世间痕迹!
夏阎掀开车帘。
他看到了...
...
茫茫灰雾,以及灰雾之中...
一只巨大的,正俯瞰着他的竖瞳!
...
...
...
啪!
一子落下,震碎了这静室里的安宁。
儒雅短须的男人轻笑的声音响起。
“天河地界,风云叱咤,称霸四方;
世事如棋,乾坤莫测,笑尽英雄。”
他对面坐着个彪悍粗壮、毛发旺盛的巨汉。
显然,这巨汉就是与男子下棋的人。
正常来说,这种巨汉模样的人,十有八九都是莽夫,可这巨汉此时却显得颇为儒雅,竟在落子后,也迅速回了一子。
回子之后,他才用有些异域的腔调沉声道:“皇后出城了。”
男人淡淡道:“知道。”
巨汉瓮声道:“机不可失,你准备怎么做?”
男人微微一笑,却不多言,但手已经高抬而起,抓着手中的“车”往前猛冲,横入对方“将”的九宫格之中。
“燕王,带着虎符追杀皇后去了。
杨亦,领了太子府三千精兵也去了。”
巨汉问:“你们中原人,守城的那些人,帮谁?我在过城门时,感受到了他们的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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