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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微仙途 第55节

  方知安目光电扫了一圈,果然不出所料,怒不可遏,转回身子,沉声问道,

  “灯呢?”

  “这、这…”

  方知南彻底傻了眼,整个洞府皆被河水漫灌,他用符箓布下的凝元期阵法「三合琉璃符阵」也被人破了去,不觉是惊怒交加,又感觉难以置信,吃吃道,

  “前、前天这灯还放在这灯台之上,怎么…会这样?”

  “怎么会这样?你瞧瞧你干的好事!还整天东拉西扯,将自己撇得干干净净!让你守个灯都守不住,这次闯下这弥天大祸,你是要把咱家里往火坑里推!”

  方知安一见【馋鱼灯】没了踪影,火冒三丈,狠狠骂了一句,怒气冲天,只感觉气血翻涌,腹部的伤口隐隐作痛,连忙默运玄功,稳住在体内翻江倒海的天地灵气,怒问道,

  “这些年家里为了我筑基入仙宗,几乎耗光了钱财,今年时运不济,又缺了三个灵犀子,我费劲唇舌才从文家讨到三个,这下倒好!灵气没了!法器也没了!家无余财,两手空空,你拿什么去找文再闲换灵犀子?

  “方知南!你还吟诗作对!恐怕是坐地等死!”

  “哥,我知道错了,多说无益,这、这可怎么办,你赶紧给拿个主意啊!”

  方知南从小都生活在这清玄镇,平素行事都没个冷热,也没什么见识,眼下自然慌了,声带哭腔,急忙问起方知安来。

  “拿主意?”

  方知安越想越是郁结,越想越是气愤,心痛至极,真想反手就给自己的弟弟一个大耳刮子,转头瞥见他欲哭无泪的样子,又狠不下心来,心头一横,一把揪住方知南的衣领,瞠目低喝道,

  “方知南,事到如今,家里要活,没有别的法子,你给我听好了!此事万不可为外人道!”

  “如今四派仙宗于汜水、渐水出手,与汜水晶宫鏖战,又受东海晶宫海妖侵犯,东南黎巫和西南蛮妖见有机可趁,都各自有所动作,现下各镇家中筑基以上修士均被仙宗调去四处前线御敌,此乃我家唯有的一线生机!”

  “我受伤不轻,今日就要离开回去述职,随后奉命闭关疗伤,另外我挂着这身皮也帮不得你,眼下交子之期虽然说还有近两年,但日子一日一日逼近,各家都在紧锣密鼓,暗中交易,我家清玄镇位于郁川中部,没有别的长处,唯有一个龙门涧,山高水险,为四通八达之要地!”

  “你与父亲商议,多派人手,从中便宜行事,我不管你搞人还是搞钱,反正还有三日时间,就是和文家的交易期限,你最好在这三日内,把这件破事情给我处理了!”

  说罢狠狠推了一把,又斥喝道:

  “可听清楚了?”

  方知南如梦初醒,立刻明白大哥所说,如今家中要钱钱没,要人人无,三千灵石这么大一笔钱财,短时间内如何能搞来,只能铤而走险,半路劫道,行此下策。

  但按目前家里情况来说,这只怕不是下策,是上上之策。

  若是能向那些过路的世家纨绔子弟,或偷或抢下一两件值钱的家当,便可拿来做换子筹码,甚至直接抢下别家的灵犀子,那更是一步到位。

  大哥这话已经明得不能再明,就算最后败露行迹,出了事情,只要不是四大家族的嫡系,也有他在仙宗为家里兜底。

  当下眼中透出一股狠厉之色,奋力点点头,咬牙道:

  “大哥,我明白了!”

  “盗灯这恶贼多半与我家有仇,如今看情况,弄不好是镇上王家发现了我家的情况,故意落井下石!”

  方知安脸色铁青,目透杀机,一字字切齿道,

  “他王家眼红我家多年,不过是有个妹夫在仙宗修行,修为和我大差不差,方知南,此事你暂时不要轻举妄动,等我伤好了再来计较!”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不除掉他王家,这清玄镇岂能牢牢掌控在我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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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不系之舟

  郁川郡,清玄镇。

  王家。

  “怎么回事?”

  王处晖坐在堂上,满脸铁青,气急败坏,一把将手上的盖碗砸了一个粉碎,怒喝道:

  “你们俩是干什么吃的?这酒也吃了,妓也狎了,那方知南不是被你们灌得大醉不醒?怎地那灯就成了缩地神仙,眨眼就不见了?”

  王处晖年近四旬,人长得是又黑又瘦,个子还矮,留着山羊胡子,穿着一身黑绒棉衣,活脱脱像个阎王。

  他身下跪着两名年轻人,身材一胖一瘦,服色一灰一靛,都俯首埋头,大气都不敢出。

  “王运昌、赵久盛!你俩之前怎么和我说的话?”

  王处晖怒眉倒竖,气犹未消,一手扶着太师椅,一手指着二人,唾沫激飞,

  “万无一失?这叫万无一失?万无一失这灯呢?飞了?跑了?说呀,说话呀?!”

  那名身穿靛蓝袄子、颧骨瘦削的年轻人抬起头,不觉瘪着嘴,腮帮子气鼓鼓,一脸无辜,说道:

  “爹,我们也不知道会这样,这方知南确实是醉了,连姑娘都不会摸了,还是我亲自让三杯楼的马夫手把手送回方家去。”

  “王运昌!你给老子记好!你酒量好,你会摸?”

  王处晖越听越是火冒,扯开嗓子,骂道,

  “老子问你他方知南摸没摸姑娘了?啊?摸姑娘,你他娘的就知道摸姑娘!老子问你灯呢?被姑娘摸走了?”

  “我…我也不知道。”

  王运昌垂头丧气,见父亲正在气头上,暴跳如雷,再不敢说话。

  “舅父,这事只怕有蹊跷,恐怕有人走漏了风声,让他家警觉,提前把灯拿走了。”

  旁边的侄子赵久盛看不下去,抬起头来说道。

  “对!对!”

  王运昌眼前一亮,抬起头连忙赞同道,“爹,表哥说得对!那晚人本来就不少,只怕有内奸通风报信!”

  “对个屁!”

  王处晖啐了一声,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怒气勃发,扬声骂道,

  “我亲自去瞧了,难道你爹我瞎了,还是傻了?无事闲得慌,在这里和你俩小儿胡说八道?

  “那棠川洞府被人破阵,取灯而走,洞府被淹,明显有其他人晓得我们设局,故而黄雀在后!还内奸?哪里来的内奸?天上飞下来的?河里冒出来的?”

  “早知道老子就不该相信你俩鬼话,早点过去!唉!真是机关算计,反被人误!也不知道这又是哪家的算计,把这清玄镇的河水越搅越浑!”

  “事到如今,你俩还瞧不明白?此事他方家也不知道!人家顺杆爬得了便宜,懂了吗?”

  “懂了…”

  两人对视一眼,神情都有些沮丧,满嘴不是滋味,低声各自应承道。

  “哼!”

  王处晖见他二人示软,鼻孔喷出一口粗气,面色稍缓,坐了回去,声音也小了下来,不过口气依旧冰冷,

  “虽然灯没到手,不过也幸好这事不算完全办砸,终归是让他方家栽了跟头,你俩不必气馁,眼下他家没了这灯,无法找这文家换子,我瞧他方家还能嚣张到几时?”

  说罢顿了顿,瞧着身前默默无语的赵久盛,心头一软,又低声道,

  “久盛,你别怪舅父脾气不好,今时不同往日,你父亲如今死在了汜水,鬼市也被荀家收了回去,你从清徽镇被赶出来,来投靠我家,本是应该,但我两家本就是你父亲一手提拔,如今他一死,我两家算是没了根。”

  “咱们往上了没法比,只能想办法挖根脚,他方家只方知安一人入了仙宗,全家鸡犬升天,若不把他家逼上绝路,你我以后还怎么活?”

  赵久盛一听舅父提到自己父亲,胖胖地脸上顿时有些通红,眼眶含泪,攥紧拳头,咬牙道:“舅父说的是,不能忍辱,岂能负重?”

  王处晖颔首,心中有些安慰,道:

  “你能明白舅父的苦心就好,你我两家的未来还寄托在你和运昌,你舅父没这本事,这一把年纪了还只是凝元七层!”

  “你俩如今都到了五层,赶紧加把劲,尽快蕴灵成功到达六层,两年后的‘太和经武宴’一定不能错过,拼死拼活也要拼一把!要为家里争口气!这是咱们小修家族鲤鱼跃龙门的唯一机会,千万不可大意!”

  “明白了!舅父!”赵久盛颔首道。

  “都起来吧,这事我此时想想也怪不得你俩,筹谋划策几月去抢占先机,反倒节外生枝,真是世事难料啊…”

  王处晖叹了一口气,捋了捋胡子,

  “咱们这清玄镇四衢八街,地利极好,丁家、姜家都是眼红,明面里不敢有什么招式,暗地里使了不知道多少小动作,盯着的人不再少数,也不知道这一次又是哪家存心不良,晓了方家底细,想来拿他家往火上烤?”

  王运昌和赵久盛站了起来,赵久盛听了这话,不免有些担心,问道:

  “舅父,如今方家没了筹码,日子逼近,会不会狗急跳墙?我从清徽镇偷偷带回来的两个灵犀子,一直藏在家里,只怕不能再待在这里了。”

  “是啊!父亲,家里不是还有一个远亲小辈,也是灵犀子,这加起来一共就是三个,如今这三人皆在家里,只怕不太稳妥。”

  王运昌后知后觉,想起这茬来,不免担忧,故而顺着话说了。

  “嗯。”

  王处晖目光闪烁,点了点头,道,

  “久盛说的是,是不能待了,他方家如今没了那置换的法器,真说不定会搞些什么事情出来,万一他方知安突然回来,杀个回马枪,大肆搜查,查出咱家里藏了三个灵犀子,指不定真会被他强夺了去。”

  赵久盛低声道:“舅父,这方知安毕竟是筑基道士,此事情只怕不可不防!”

  “你俩你放心,此事我早就有了计较,上次我去寒山找文再闲,他已经答应帮咱们处理此事,三个灵犀子一个五百灵石。”

  王处晖眉头拧了起来,神色有些难堪,徐徐说道。

  “舅父,一个才五百灵石,这价格有些低了。”赵久盛皱眉道。

  “我知道价格低,但是没办法,咱家没有清玄镇的权柄,明面上是隶属于方家,这不能大张旗鼓去找别家兑换,又不能给方家得了去,只能找这人,这文再闲纯粹就是一个钱骰子,认钱不认人,虽然冷血了些,但他一来背靠姜家,不惧怕方家背后的荀家,二来好歹大家各取所需,多少能赚点。”王处晖解释了一番。

  赵久盛点头道:“还是舅父想得周到,那不知舅父可有和他约了时间和地点?这事情只怕事不宜迟,还是尽早交易为好!”

  “这是自然。”

  王处晖嘘了一口气,目光沉沉,吐出几个字:“时间和地点定在三日后,戌时,龙门涧,龙牙岭。”

  说罢眉头微皱,又道,

  “这事你俩不用瞎操心了,我去料理就行,你等好生在家修行,千万注意方家的动向,别让他家得了消息,坏了大事。”

  …………

  一艘乌木小船。

  游弋于青水之上。

  许绍华走出乌篷,左右仰头,望了望天色。

  两岸山峰相对而出,山峦起伏,只不过冬季草木凋零,枯枝光杆,再加上天气阴霾,天寒地冻,确实是有些煞风景。

  一阵北风吹来,寒意凛冽,不自觉拢着袖子,缩了缩脖子。

  “爹爹,外面寒冷,咱们进去向火。”

  回头却是大儿孔伯恩走出篷子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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