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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成了大明勋戚 第624节

就在沈忆宸留在乾清宫的同时,文渊阁内杨鸿泽收到了中书舍人传来的消息,得知了一手培养自己的恩师胡濙,上疏乞骸骨选择致仕还乡。

“此事当真,恩师他上疏致仕了?”

杨鸿泽还是有些不敢相信这是真的,自己身为嫡传弟子都不知道的事情,怎会发生的如此突然。

“千真万确,通政司公布了陛下的挽留圣谕,看来这一次大宗伯是去意已决。”

中书舍人回了一句,皇帝三度挽留重臣致仕的传统,本来就是做给文武百官看的,彰显恩荣之意。自然不会像胡濙上疏那样,避开通政司直接呈交到御案上。

现在宫中已经传开了,相信很快宫外就会得知胡濙致仕的消息,文官集团变天了!

听到这句回答,杨鸿泽仿佛丢了魂一般,整个人茫然的站在原地。他虽然心中有着一股文人孤傲,很多时候不愿意如同胡濙那样,混迹于官场的苟且。

但这并不意味着,他对于胡濙的培养没有感激之心。

可以这么说,胡濙对杨鸿泽称之为再造之恩都不为过,没有当年选中当接班人培养,就不会有杨鸿泽今日位列阁部的机会。

常言道千里马常有,伯乐却不常有。哪怕杨鸿泽自认为有千里马之资,依旧少不了胡濙的慧眼识珠,做人不能忘本!

“值房事务暂且交于你,本阁部要即刻出宫。”

缓过神来的杨鸿泽,没丝毫犹豫就朝着值房外面跑去,他要第一时间见到胡濙,询问恩师为何要萌生退意,难道就因为昨夜的议事,自己不愿意赞同沈忆宸的改革变法吗?

布满朝阳的宫道上,杨鸿泽那一抹绯红的身影在竭力奔跑着,他已经把重臣的涵养气度给抛之脑后,只想要用最快的时间见到胡濙,寻求这么一个答案。

如果胡濙真的是因为此事,那自己就成了欺师灭祖之徒,这对于杨鸿泽毕生遵循的儒家师道尊严理念,堪称是毁灭性的打击。

礼部尚书府邸内,相比较皇帝的震惊,杨鸿泽的惶恐,胡濙本人却显得无比平静。他正迈步在庭院中,仔细打量着府邸的一草一木,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应该很快便要离开这个呆了接近五十载的京师,落叶归根回到老家。

看一眼是一眼,离别既永别。

就在这个时候,门外传来了一阵喧嚣,很快一张布满汗珠的熟悉脸庞,出现在了胡濙的视线之中。

对于这一幕的出现,胡濙脸上同样没有什么意外的神情,相反他嘴角还露出一抹笑意道:“鸿泽,你来了。”

杨鸿泽不是胡濙最满意的门生弟子,却是他最为放心跟骄傲的学生。既然今日有心前来,那就好好告别一番,同时说出自己支持沈忆宸的理由。

未来不属于自己,可它却属于沈忆宸跟杨鸿泽这样的年轻人。

第605章 一朝天子一朝臣

“学生大逆不道,还请恩师责罚!”

一见到胡濙,杨鸿泽就重重跪了下来,两行热泪汹涌而出。

越是恪守传统的理学家,就越注重师道尊严这四个字,杨鸿泽几乎已经在心中认定,胡濙的告老还乡与自己有关,这番前来是为了请罪!

见到杨鸿泽这个模样,胡濙首先是一愣,然后脸上浮现出一抹欣慰的笑容。

至少在自己宦官生涯的最后阶段,培养的学生在乎的不是师生利益,没有出现人走茶凉的场面。虽然当年看错了沈忆宸,但自己没有看错杨鸿泽,人生幸事。

“鸿泽起来吧,为师知道你心中内疚,可辞官致仕一事与旁人无关,全在乎己心。”

说罢,胡濙向前一步,搀住杨鸿泽的臂膀,想要把他从地上扶起。

只不过胡濙的这番解释,在杨鸿泽看来不过是安慰自己的话语,依旧是痛哭流涕道:“恩师待学生有再造之恩,可学生却没有做到尊师重道。”

“如今更是让恩师心灰意冷致仕辞官,堪称欺师灭祖之徒,罔顾天理伦常不配为人!”

杨鸿泽把话说的非常重,其实这并不是什么夸大,相反明朝对于门生制度的执行非常严格,学生有任何反对老师的举动都被视为大逆不道。

前中期内阁首辅制度没有确立之前还好点,到了中后期哪怕贵为张居正这样的权臣,面对门人学生的弹劾,都无法立足于朝廷,只能当场向皇帝提出辞呈致仕。

包括万历年间门生王士性弹劾辅臣申时行,以及门生丁元荐弹劾内阁首辅王锡爵等等事件,都引发了很大的官场地震,造成师生两败俱伤的严重后果。

杨鸿泽的事情当然没有弹劾老师那种严重,同时他反对的时候也没有想那么多,纯粹是胡濙的处理方式跟自己毕生理念不同,他选择了遵从内心罢了。

只是这封致仕上疏,彻底让杨鸿泽乱了分寸,胡濙举动完全在他意料之外。并且这件事情一旦传播开来,必然会遭受到文武百官的非议,师生两个都会被扣上反目成仇的污名。

面对杨鸿泽这番声泪俱下的自责哭诉,胡濙长叹一口气,然后手上用力把对方给扶起,这才语重心长的说道:“鸿泽,为师先前的辞官理由不是为了安慰你,确实是经过深思熟虑后做出的抉择。”

“一朝天子一朝臣,为师入仕接近五十余载,礼部尚书这个位置,从先帝宣德元年算起来,距今也有二十多年。一个位置上待久了,是会疲倦懈怠的,更何况为师已经垂垂老矣。”

“沈宫保的改革变法计划,是一项空前绝后的壮举,可为师只要还在朝中一日,就注定阻止与发对他变法的实行。”

“不在其位不谋其政,这个朝堂终究是属于后起之秀,与其坐视大明无法摆脱历朝历代衰败糜烂的宿命,还不如当个闲散翁,看看未来走向到底如何。”

说到这里胡濙停顿了一下,然后脸上浮现出一抹苦笑道:“希望为师还能活到见证沈宫保变法成功的那一日。”

如果说杨鸿泽之前心理,更多是一种愧疚跟自责,那么现在他就处于一种完全不理解的状态。要知道恩师从始至终都跟沈忆宸不对付,这种对立情绪甚至要超过了自己。

毕竟杨鸿泽好歹跟沈忆宸同为阁臣,双方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并且就算政见不同,对于人品方面这么多年相处下来,还是比较认同的。

可就算如此,杨鸿泽都不相信沈忆宸能恪守本心,在考成法篡夺的巨大权势面前能不迷失自己。单单凭借着一番会面几句言语,沈忆宸如何能说服自己老师放下成见?

“恩师,沈宫保到底说了什么改革变法内容,能让你如此笃信对方能打破王朝轮回的历史宿命?”

这句话其实杨鸿泽昨夜就想问,只不过胡濙摆手送客让众人先行回去,他也只好作罢。今日趁此机会,干脆来解答心中疑惑,寻得老师的一个解释跟答案。

“沈宫保,他……”

面对自己学生询问,胡濙话到了嘴边却硬生生咽了回去。

原因在于他太清楚杨鸿泽固执的性格,是绝对不可能接受这般激进的变法措施,势必会公开反对闹得满城风雨,从而打断沈忆宸步步为营的计划,导致提前迎接整个士绅阶层的反击。

很多时候不懂变通,放在官员身上是一种优点,只有这种人才能保持公心大义,为了心中理想去造福一方。可同样这种执拗性格,在千年未有之大变革中,就成为了腐朽落后的象征。

腐儒二字,某种意义上对应的正是这种人。

“鸿泽,为师不能背信弃义,但相信你很快就能见证沈宫保的改革变法。”

这不是胡濙第一次回绝改革内容,杨鸿泽身为学生,自然不能逼迫自己老师透露。可仅仅是这样,很难说服他去信任与接受沈忆宸的革故鼎新。

“恩师,除了辞官致仕,真的没有其他选择了吗?”

“没有,为师的乞骸骨正是沈宫保变革的起点!”

“可是……”

杨鸿泽还想要劝说胡濙两句,只是刚开口就被对方给打断道:“鸿泽,为师不会去说服你改变,相反希望你能继续坚持自己的信念!”

“朝堂之道在于平衡,你的存在会限制跟纠正沈忆宸很多激进的策略,只有这样才尽可能避免他被权力欲望给迷失,不会走向独夫民贼的道路。”

“日后仕途为师不能陪伴左右,就只能靠自己了。”

说罢,胡濙轻轻拍了拍杨鸿泽的肩膀,眼神中不再有官场上下尊卑,只有老师对学生,长辈对晚辈的那种嘱托。

话已至此,杨鸿泽明白老师是去意已决,于是饱含热泪的再度跪下颔首道:“学生明白!”

明良二年的七月,注定不是一个太平的时间点,礼部尚书胡濙的乞骸骨奏章被皇帝给驳回挽留后,紧接着又是连续上疏请命,让文武百官看到了他的意志坚决,怕是真的心生退意。

直到第三次上疏致仕,明良帝终于同意了胡濙的请求,并且下发圣旨厚赏。

升授胡濙为少师、光禄大夫、柱国,赐其玺书、白金、纸币及袭衣,拨给驿车。并让胡濙的一个儿子在锦衣卫供职,允许世袭锦衣卫镇抚使。

这份恩隆基本上是正常情况下,明朝文官生前能达到的极致,想要再进一步只有死后追赠。比如说赠予“三师”头衔,加左右柱国、特进荣禄或者光禄大夫等等,再赐与一个“文”字谥号。

面对胡濙的致仕,沈忆宸说实话心中有些感慨万千,他的经历可能比皇帝还要更有资格,代表明朝的一个时代结束。从此大明传统文官集团,不再是前朝最大的势力集团,沈忆宸终于成为数次朝廷政变中,笑到最后的那个“胜利者”。

乃至于到胡濙离京的那一日,沈忆宸还准备去亲自送行。只不过胡濙可能考虑到影响,以及自己某种意义上致仕的并不光彩,于是乎选择清晨悄然离去,没有给任何人送行的机会。

就这么朝堂一位七朝元老,落幕了自己的官场舞台。

不过随着胡濙致仕带来的短暂官场低沉后,很快礼部尚书这个位置吸引了万千目光,各方势力都想要把这个位置给收入囊中,其中最为主动的便是司礼监掌印曹吉祥。

曹吉祥是在正统朝末年从边关入京执掌御马监,他的势力范围基本上全部局限于军中,再加上王振导致的文官跟宦官之间隔阂仇恨加大,他几乎没能在文官中培养出自己的党羽。

换做以前曹吉祥知道自己能力,估计不敢对礼部尚书这种职位生出觊觎之心。但是执掌京营让他的野心愈发膨胀,再加上沈忆宸势力一步步壮大,给他带来了极大的危机感。

迫切需要在文官集团中壮大自己的势力,就如同当初王振培养了一群文官“干儿子”,直接掌控了朝堂的话语权,人人都得称之为“翁父”。

于是乎他就把目光瞄准了都御使杨善,这位便是当初巧舌如簧,硬生生没有付出分毫代价,把明英宗朱祁镇从瓦剌迎回来的“大功臣”!

历史上面杨善凭借着这份出使功劳,以及后来在夺门之变的从龙之功,封兴济伯,赐世券,掌左军都督府事,兼礼部尚书,可谓风头一时无两。

只可惜这个世界历史完全改变,杨善迎回来明英宗朱祁镇,导致了被景泰帝朱祁钰厌恶疏远,不仅没有拿到丝毫功劳,连右都御史的职衔都岌岌可危。

夺门之变更是被沈忆宸给挫败,从而导致杨善仕途不如意整日郁郁寡欢,成为了一个闲散官员。

要知道杨善本质上跟徐有贞是同类人,内心里面充斥着野心跟冒险精神。要知道他出使瓦剌风险极高,原因在于景泰帝朱祁钰压根不想自己兄长回来,使臣就是送去得罪也先的炮灰。

就这种明摆着的死局,杨善伊然选择出使,甚至主动变卖家产筹措路上的花费跟开销,毫无疑问他的所图甚大。这般付出没有得到应有的回报,还被疏远打压沦为了朝堂的边缘人物,杨善怎么可能甘心?

正是明白杨善的野心,加之他在担任右都御使之前,曾担任过礼部左侍郎一职,来接替胡濙的职位理所应当。

曹吉祥于是就找到了杨善,双方可谓是一拍即合,开始角逐礼部尚书一职。

除了杨善蓄势待发之外,另外一方文官集团自然不会让如此重要的职位,再度落入沈忆宸或者宦官的手中。他们利用制度上的优势,直接廷推何文渊担任礼部尚书,某种意义上这也是确立他新的文官领袖身份。

吏部尚书跟礼部尚书谁大,自古就是一项非常有争议的话题。权势上毫无疑问是吏部,可国之大事在祀与戎,让礼部的地位出现了不对称的尊贵。

景泰帝朱祁钰给何文渊的加衔是吏部尚书,名义上是天官大冢宰,位列文官之首是不会去担任什么礼部尚书。但是这个加衔水分太大,吏部事实上由李贤掌事,他是沈党成员,导致何文渊根本就说不上话。

担任实权的礼部尚书,放在明朝有两个非常大的好处,一是能主持科举考试,故而门生故吏可以遍布朝野。胡濙之所以能稳居文官集团领袖,除了他七朝元老带来的资历外,多年主持科举培养的门生同样重要。

另外一点就是礼部尚书大宗伯,在明朝中后期是必入内阁,并且还是首辅人选的种子选手。具备超越吏部天官,成为内阁首辅宰执天下的潜力。

对于根底浅薄的何文渊来说,礼部尚书主持科举的优势,简直跟他目前处境完美契合。只要能在这个位置坐上三五年,主持两届科举后就能在朝野中培养出属于自己的势力,从而成为真正的“一方大佬”。

至于目前风头正盛的“沈党”领袖沈忆宸,却意外的没有举荐人选,等同意放弃了这个最为重要的礼部尚书位置。

其实认真来说,用“放弃”这个词不太准确,真实原因是以目前沈忆宸的实力,基本上争夺这个位置无望,哪怕他个人权势遥遥领先。

毕竟沈忆宸太过于年轻,这就导致了他志同道合的盟友,比如商辂、萧彝等人,亦或者门生彭时、岳正等等,放在官场动辄几十年的时间维度中,只能算是一个新人。

再加上沈忆宸之前已经推荐徐有贞,拿下来工部尚书这个职位,短时间内又想拿下礼部尚书,势必会引发诸方反对,哪怕就是后宫中不太过问政事的皇太后,太皇太后,估计都会暗示皇帝阻止。

一旦朝堂中势力出现极大失衡,就意味着再无人可以制衡沈忆宸,这对于皇权来说是个大忌。

既然注定失败的争取,那何必去浪费这个时间,不如把精力放在改革变法上面。考成法随着胡濙的致仕,让文官集团群龙无首得以通过,有了这个根基沈忆宸就得进行第二步,那便是全国开始清丈田亩,为后续的纳税做好准备!

第606章 时代落幕

明良二年九月,就在各方为了礼部尚书这个位置明争暗夺的时候,沈忆宸联合户部尚书年富,正式颁布全国田亩清丈法令,重新绘制鱼鳞册来确定土地归属!

这道法令一出,说实话没有引发太多人的关注跟反对,原因就在于沈忆宸仅是单纯清丈土地,并没有把一条鞭法跟摊丁入亩等等手段给用上。

依旧还是那个温水煮青蛙的套路,先登记好再来收税,避免引发激烈的对抗场面发生。

但依然有少部分官员,隐约意识到事情没那么简单,沈忆宸为官多年从来没有无的放矢过,他做的每一件事情必然有其深意,充斥着后手。

只不过哪怕让朝廷文武百官放飞自我的想象,他们估计也想不到沈忆宸敢如此的胆大包天,最终目标是朝着整个士大夫阶层下手。

说句夸张点的话,说沈忆宸想要谋逆篡位,估计都有五成人持有将信将疑的心态。说他想要限制住包括自己在内的整个士绅阶层特权,恐怕相信的不足一成。

没有人会选择革自己的命,偏偏沈忆宸是那个惟一的异类。

朝廷官员里面唯独杨鸿泽得到了胡濙的暗示,知道沈忆宸筹划着一桩空前绝后的改革变法,那么按照对方的性格跟谋划,突然间宣布清丈全国田亩绝对是与改革密切相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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