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元璋：国师，替咱大明算一卦 第218节

　　朱元璋能说出这样的话，已经表明了自己的态度，他想废程朱理学，用陆涯那一套格物思想。

　　“自然是将格物列为必考的项目。”朱元璋笑道：“咱现在，已经开办了军校，让徐达去教导将领们读书识字。”

　　“何不干脆一点，让各级学堂，也包括军校，就学国师的文章和思想，然后依据国师的注释讲解，作为考试的内容。”

　　“这样一来，也就不愁读书人不知道这些道理，要不了多久，理学就会瓦解冰消！理学当死，陆学当兴啊！”

　　朱元璋眼睛冒光，越说越激动：

　　“咱要用陆夫子取代朱夫子！”

　　李善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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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出勤政殿的时候，李善长脑子都是懵的。

　　陆夫子？

　　他回头看了一眼勤政殿，心里都是无尽叹息。

　　李善长的心情，很复杂。

　　对陆涯这个人，一开始听刘基说此人想反儒，李善长当然愿意和刘基联手对付他。

　　(赵钱的)可是现在，徐达灭北元，杀蒙古大汗。

　　李文忠收复西北，斩王保保！

　　更可怕的是，这两支军队，都以不到万人之数，破对方十几万大军，这一切都归功于陆涯的罐头。

　　李善长不是傻子，他也能看出陆涯的神奇之处，所以这段时间以来，他已经很少和陆涯唱反调了。

　　甚至，李善长隐隐觉得，这位国师，或许真的不是普通人，否则你无法理解，他是怎么通过一个小小的罐头，灭蒙古铁骑。

　　更无法理解，他是怎么用那个经济学，收割富商的财富，让大明的国库充盈。

　　他是内阁丞相，户部收了多少税，他当然是知道的，正因为知道，所以李善长才震撼无比。

　　大明如今的国库收入，甚至都快超过巅峰期的宋朝了，而且还在源源不断进账，钱都快花不完了。

　　短短一年时间，大明就出现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在看得见的现实面前，李善长根本不知道怎么去反对陆涯。

　　在陆涯的所作所为面前，程朱儒学的一切理论，都是空洞无力的。

　　回到内阁，李善长像往常一样，处理政务。

　　这时，户部右侍郎高启前来汇报国库收入，一听到国库钱财又暴涨，李善长连连叹息：

　　“太可怕了，明明没有横征暴敛，国库收入却一日比一日高，钱都花不完了纯。”

　　户部右侍郎高启也是抚须笑道：

　　“李相，这样不好吗？”

　　李善长看了高启一眼，这位吴中四杰之一的大文豪，如今心情似乎很不错的样子。

　　高启虽然只是侍郎，可他在文坛上的地位，是能与宋濂和刘基扳手腕的。

　　刘基，宋濂，高启并称为明初诗文三大家。

　　同时，高启与杨基、张羽、徐贲被誉为吴中四杰，士林的读书人，把他们比作初唐四杰。

　　他也是当今十才子之一。

　　此外，他还有诗淫称号，过度沉溺诗歌，无可自拔！.

第188章 理学崩溃前期，大明新道路

　　李善长道：

　　“陛下要国师重定纲常，再造乾坤，国师写了好些文章，要教导天下士子。取代朱夫子！”

　　高启脸色一变，忍不住道：

　　“纲常天定，非是圣贤人物，如何敢说重定纲常？还要把文章放在学堂里，教导读书人，就不怕贻笑大方吗？”

　　高启并不是贬低陆涯，而是像这种重订纲常的事，非圣人不可做。

　　孔孟之后，能称得起儒家圣人的，几乎没有。

　　哪怕是董仲舒，朱熹，也最多半圣而已。

　　他们也不敢说重定纲常，不过是修修补补罢了。

　　高启精研儒家经典，又粗通佛道。

　　属于三教合一的高端人才。

　　正因为如此，他才知道这件事的难度。

　　不光需要学问精深，还要格局宏大，至少要能跟孔夫子相提并论，方能推陈出新。

　　不然的话，只会贻笑大方。

　　国师居然有如此志向？

　　要么就是天生圣贤，要么就是一个疯子。

　　而且后者的可能性，比前者大得太多了。

　　李善长没有说什么，只是从袖子里抽出一份小册子，递给了高启。

　　小册子很薄，里面大约也就一万字不到的样子。

　　高启展开之后，才看了几眼，就脸色微变：

　　“这……”

　　李善长道：

　　“先不用回答我，你拿回去，仔细研读一下，看看能不能找到反驳的理由。”

　　高启顿了顿，然后点头：

　　“好！”

　　高启随后向李善长告辞，他把小册子藏在了怀里，几乎小跑着，返回了户部。

　　当天晚上，高启下值，把自己关在书房里。

　　他拿着小册子，反复研读。

　　上半夜，高启不停皱眉头。

　　到了下半夜，高启开始翻阅自己的藏书，尤其是一些历史著作，看过之后，再跟小册子所写对照。

　　高启一直看到了日上三竿，觉也没有睡。

　　哪怕吃饭的时候，他手里也拿着书看。

　　一个上午之后，高启干脆走出家门，去请他的好友了。

　　杨基、张羽、徐贲，三大才子都被请来了。

　　他们三个和高启在一起，合称吴中四杰。

　　都是诗文大家。

　　“我说青丘兄，你这是发的哪门子善心，竟然请我们过来？是要赋诗，还是喝酒？”

　　杨基笑呵呵道。

　　高启外号就叫青丘子。

　　张羽也说道：

　　“是啊！要不要再请几个唱曲的过来，也好增加点意趣？”

　　高启看了看780他们三个，微微一笑：

　　“我也想请唱曲的过来，只怕辱没圣贤文字！”

　　“圣贤文字？”杨基不解：

　　“青丘兄，你当年拿论语垫桌腿，还有朱夫子的文章当草纸擦屁股，也没见你说圣贤文字啊！”

　　高启老脸一红，连忙摆手：

　　“不说这些，我这里有好东西，请你们过来看看，参谋参谋。”

　　高启当着大家伙的面，把那本小册子缓缓展开。

　　等他们一看里面的内容，竟然也惊得目瞪口呆……

　　这本小册子，主要是阐述了对大明未来道路的看法，先是引经据典，再结合当下实际，为大明的未来，指出了一条道路。

　　文章总共三部分。

　　第一部分，写的是历朝历代，围绕着土地兼并，发生的王朝更迭。

　　天命至上，乃是老百姓最根本的生存难题。

　　第二部分，则是总结了天子使命，提出了代天均田的主张。

　　认为所有人生长在天地之间，都该有一份属于自己的土地，这样才能够安居乐业，生息繁衍。

　　到此为止，前两部分还都是围绕着土地展开。

　　虽然说振聋发聩，但也没有多么惊艳。

　　但是第三部分，才是直指核心。

　　将矛头对准了缙绅地主，官僚士绅。

　　指出他们占有土地，坐享其成。

　　是靠着压榨百姓生存。

　　如果仅仅是如此，也还不至于石破天惊。

　　而接下来则是最要命的地方，就是文章指出士人所创造的纲常，归根到底是为了维护自己的利益。

　　士人通过和皇权结盟，维护自己的超然地位。

　　文章最后，以夫为妻纲，不让女人出来劳动为例，仔细解释了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