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从边军开始覆明灭清 第318节
“既然国库一时周转艰难,何不号召在京百官,捐出数月俸禄?”
“聚沙成塔,集腋成裘,用这捐来的俸银购买战马,以充军需,岂不是臣子为君父分忧的忠义之举?”
高起潜的奏疏一出,整个京师朝堂瞬间安静了下来,生怕皇帝把算盘打到自己头上。
就在这百马齐喑的时候,首辅温体仁却立刻捕捉到了其中的政治妙用,率先站出来力挺此议。
“为国分忧,正是臣子本分!”
“臣温体仁,愿首捐俸禄三月,以为天下表率!”
“恳请陛下恩准,号召在京文武,共襄义举!”
金銮殿上,温体仁振臂一呼,把自己塑造成了忠君爱国的急先锋。
此话一出,周围的同僚看着温体仁牙根儿直痒痒:
“狗东西,就属你清高是吧?!”
“你当上了首辅当然不缺俸禄,咱们其他人怎么办?”
可这正是温体仁想要的结果。
他率先响应号召,首先就是投皇帝所好。
朱由检最恨大臣奢靡,时常以节俭自诩。
温体仁这出捐俸大戏,简直是演到了皇帝心坎里,完美贴合了他心中“清廉忠臣”的模板。
再者,温体仁也需要找个由头,把自己摘出来。
眼下大明各地烽烟四起,民怨沸腾,他温首辅对此责无旁贷。
现在抛出“捐俸”这个冠冕堂皇的议题,瞬间就把朝野的炮火从“为何剿匪不利”引向了“到底捐不捐,该捐多少”上,巧妙地掩盖了自己的无能与失职。
而最后,他更是将捐俸一事与忠君爱国捆绑在了一起,借此打压异己。
谁要是不捐,或是捐少了,就是不忠不义之辈,自然要剔除朝堂。
比如工部右侍郎刘宗周,面对温体仁的无耻行径,实在看不过眼,愤然上疏痛斥:
“首辅沽名钓誉,此议乃剜肉补疮,绝非治国安邦之道!”
可上疏的结果就是,温体仁指使其党羽,弹劾刘宗周“心怀怨望,诽谤朝政”。
一番凌厉操作,这位清流转眼就被排挤出朝堂,彻底噤声。
至此,明眼人也终于看出来了,皇帝在背后给温体仁撑腰呢,要不然他哪敢胆子这么大。
而他们猜得也没错,当朱由检收到高起潜的奏折时,确实狠狠地心动了。
在京的官员不下千余人,要是每人都能出点银子,想必军费就有着落了。
可现实却狠狠地抽了朱由检一耳光。
对于一些不入流的小官小吏来说,大明那点可怜的俸禄,就连养家糊口都勉强,哪里还有余粮捐出来?
而对于位高权重的部堂级官员来说,真正有油水的差事,都是见不得光的。
让这群习惯了中饱私囊的硕鼠,把自己贪赃枉法得来的财产捐出来,无异于痴人说梦。
要他们忠君爱国可以,但掏银子不行。
于是,朝堂里的各级官员不约而同地开始哭起了穷。
“启奏陛下,臣.臣家徒四壁,老母沉疴在床,汤药无继,实在有心无力”
“微臣俸薄,一家五口嗷嗷待哺,实在是捉襟见肘.”
当然了,其中也不乏一些“慷慨解囊”之辈,
“为国分忧,臣万死不辞!”
“这是臣节衣缩食省下的纹银二百两!虽然杯水车薪,亦是臣一片赤诚!”
哭穷的,装病的,抹眼泪的,还有掏出点散碎银子糊弄事儿的.
最终筹集到的银子,别说充作军需了,就连买几十头拉车的驽马都够呛!
这场由高起潜点火、温体仁煽风的政治闹剧,虽然开场锣鼓敲得震天响,可最终却在满朝文武心照不宣的抵制和哭穷声中,灰溜溜地落幕,不了了之。
可虽然钱没刮多少,但匪还是要剿的,决不能再让四川的贼寇坐大。
朝会上,崇祯脸色又青又白,透着一股病态般的潮红。
他看着大殿内的这帮忠臣良将,只觉得一股邪火直冲天灵盖,烧得他眼前发黑。
“够了!捐俸一事就此作罢!”
“还是老样子,加派!”
“侯恂!”
“即刻传旨北方诸省,今秋再加派白银二百三十万两!”
“专款专用,平定蜀乱!敢有拖延者,以通贼论处,立斩不赦!”
下方的侯恂听罢,还想开口再劝,可皇帝却没给他开口的机会。
朱由检扭头看向一旁的兵部尚书张凤翼,一字一句地砸在殿中:
“兵部!”
“着令洪承畴,暂时移交陕西、山西防务,专心应对四川匪寇,设法从汉中方向入川进剿。”
“命宣大总督,大同宣府巡抚严防蒙古、后金鞑虏趁隙犯边!”
“另,擢升卢象升!”
崇祯的目光锐利起来,他经过一番苦思冥想,最终还是决定明确权责归属,
“免去卢象升郧阳巡抚之职!”
“命其总理南直隶、河南、山东、湖广、四川五省军务,赐尚方宝剑,准先斩后奏!”
“即刻整合兵马,务必于明年开春,亲率主力由湖广入川,与汉中两地东西呼应。”
“务必将贼酋江瀚及其党羽,悉数剿灭于四川境内!”
“克期荡平,不得有误!”
“期间所需粮秣军资,自行设法筹措,朝廷粮饷翌日便到!”
可这还不算完。
为了将洪承畴彻底从流寇和蒙鞑手中解放出来,同时也为了追责此前后金大军破关南下,攻占宣府万全左卫一事。
朱由检还做出了一系列重要的人事调整。
宣大总督张宗衡,丧师失地,夺官戍边;擢杨嗣昌接任宣大总督。
宣府巡抚焦源清,守土无方,一并夺官流戍;由陈新甲接任宣府巡抚一职。
大同巡抚胡沾恩同罪,夺官流戍;其职由焦源溥接任。(焦源溥是焦源清的堂弟)
山西巡抚戴君恩,难辞其咎,夺官流戍;由吴牲接任山西巡抚。
皇帝的圣旨,很快就下达到了洪承畴和卢象升两位前线主帅的手上。
对于自行筹措粮草一事,两位前线指挥官都很发愁。
洪承畴发愁的是,陕西这地方,天灾人祸轮番肆虐了十几年,早已是赤地千里,饿殍遍野。
百姓都成穷鬼了,哪有什么油水可榨?
而与洪承畴不同,卢象升愁的是他治下的勋阳府刚有了点起色;现在让他去筹措粮草,他实在开不了这个口。
与洪承畴这种出身底层,却对底层百姓毫无怜悯之心的官员不同。
卢象升虽然出身名门,同样是地主阶级,但他对于百姓还是有着传统读书人的怜悯之心。
卢象升出身江南宜兴名门“茗岭卢氏”,初唐四杰之一的“卢照邻”便是卢家先祖。
卢家自南宋起定居宜兴,世代耕读传家,兼具文韬武略。
而论起对付农民起义,卢象升也是家学渊源。
其祖先东汉名臣卢植,对付起黄巾军来,也是一把好手。
可显赫的出身并不是卢象升最令人畏惧的地方,更可怕的是他还自幼聪慧过人,努力刻苦。
卢象升六岁就进入了私塾,二十二岁中举,二十三岁时就已经成了为进士。
对于四书五经这些应试的书籍,卢象升并不喜欢。
他更偏爱孙武兵法,三略六韬等兵书,时常感慨岳飞、于谦等人的遭遇,并以此自居。
在江南士子们都在逛青楼喝花酒的时候,卢象升却钟情于举石锁,耍大刀。
而且还是一丈长,重达一百三十斤的大刀。
卢象升不仅能文能武,而且还是个极其重情之人。
这一点不管是从他的个人婚姻,还是今后仕途中,都能窥见一二。
天启初年,卢象升在父母之命下迎娶了大家闺秀的汪氏。
成婚后,夫妇二人举案齐眉,恩爱非常,卢象升也从未纳妾。
在这个江南人均一妻多妾的年代,这种行为无疑是其对汪氏宠爱的证明。
甚至卢象升因公出差扬州时,有美姬被他吸引,自愿赎身想要倒贴他,都被卢象升一口回绝。
“岂以精神销粉黛耶?”
可好景不长,就在卢象升进士及第的消息传来时,家中却接二连三传来噩耗。
他一向敬重的祖父去世,而妻子汪氏更是得了绝症,一病不起。
卢象升得闻,立马赶回家中,一边料理祖父后世,一边照料妻子汪氏,寸步不离。
在汪氏临终的乞求下,卢象升才不得不续娶了一位。
可续娶归续娶,但卢象升的感情却一直在亡妻身上,还时常作诗缅怀:
“匪石坚贞谁氏妻,芳魂已逐杜鹃西;千里时悬关塞目,百年空对远山眉。”
祖父和妻子的相继离世,让卢象升悲痛欲绝,一个精壮的汉子在短短时间内就变得骨瘦嶙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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