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身体求我长命万岁 第87节

　　回想这几天办事的过程，张子芸有点明白了：我可能还真的是个人才。

　　开设一家新公司……好吧，为一家新公司开辟办公场所，需要处理的事情不说千头万绪吧，但肯定算得上杂乱繁多。

　　其中最麻烦的就是“杂”字这一条。

　　电话线路要开吧？内部监控要布置吧？软装公司要请吧？网线要布置吧？饮用水要订购吧？纸巾纸杯茶叶要买吧？便签纸记事本水笔要买吧？白板黑板粉刷激光笔要买吧？

　　看起来只是比较麻烦，不算复杂对不对？

　　电信员工说你们这个接口受潮老化了，里面的线路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建议破墙。

　　监控公司说软装公司这个图纸是乱来，这样走线是美观了，检修怎么办？我们不可能包。

　　送水的门店说你们那栋写字楼规矩大，不让送水员坐客梯，要不你再问问别家？

　　桌椅门店半夜打电话过来，说物业通知他们11点必须离场，装配员明天全天满勤，要不后天再来处理？

　　安保公司说提前两天开始服务倒是没问题，但是夜班员工肯定需要安排休息的地方。

　　……

　　这样那样的问题，这五天时间，张子芸遭遇了好几十次。

　　其中的绝大多数，张子芸独自处理下来了。

　　过程当然不会很愉快，不仅很有些辛苦，也很是磕绊。

　　同时，张子芸也恍然发觉，原来一直在小公司，穷公司上班，不知不觉间，自己积累了这么丰富的工作经验。——这么丰富的行政工作经验，以及这么丰富的非行政工作经验。

　　当然了，人力有时而穷，张子芸虽然付出了120%的努力，却还是有那么几个问题没法解决。

　　就是这几个问题，让张子芸对新老板的敬佩又多了几分。

　　敬的是，问题反应给新老板，张子芸从来没有听到过指责，甚至没有听到过烦躁，新老板每次都是安安静静地听完，然后平平静静地说道：“好的，辛苦你了，我来处理。”

　　佩的是，新老板处理问题速度往往非常快，只要三五分钟，最多十分钟，新老板就会给张子芸提供一个电话号码，让张子芸找对方联系，或者有时候干脆直接找人解决问题。——要知道，别看问题不多，但能够让从业7,8年的老行政为难的问题，显然也不会太简单。

　　这五天时间，张子芸两次询问新老板，什么时候来公司检查一下工作，新老板表示：你办的很好，不用检查了。张子芸又两次透露想要拜会的意思，新老板又表示：最近在调养身体，不太方便。

　　张子芸当然不会去问第三次。

　　不过，和一般人的想法不同，入职这么久从来没见过老板，张子芸并不是太担心：反正都已经上船了，违法不违法，和见没见过老板有关系吗？正经让人安心的是，公司账户每天都有入账，看来近期肯定没有倒闭的可能。

　　入职第八天，张子芸终于知道了自己公司的名字：芸芷

　　也终于添加了自己第一位同事的微信。

　　添加了徐总厨后，张子芸更不担心了：原来老板是一位特别出色的影视大佬，原来老板手头有特别出众的独门菜谱，原来公司的作品这么受欢迎……

　　原来公司目前的经营方向虽然还是未知，但好像……还真不是什么灰产。

　　得出这个结论的时候，张子芸还真有点分不清自己的心情究竟是放松还是别的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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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间回到当下。

　　《芸芷家常菜之五种蔬菜》发布的第四天，也是张子芸入职的第十二天。

　　7点33分，张子芸到达了公司。

　　《芸芷味觉行政规章与流程》有说明，芸芷味觉的上班时间为早上9点整。

　　不过，从办公场所开辟好的第一天开始，张子芸每天都是7点半左右就到达公司。

　　7点40分左右，保洁公司的员工来了，为公司上上下下打理了一次卫生。——其实没什么好打理的，到目前为止，芸芷味觉足足280㎡的办公区域，每天就张子芸和几名外包公司的员工上班下班。

　　不过张子芸还是每天都盯着两位保洁抹桌，拖地，更换垃圾袋等等，这不是浪费，更不是苛刻，这是避免日后形成习惯性懈怠的必要工作。

　　7点55分，两位保洁离开，去同一栋楼的其他公司继续工作。

　　8点15分左右，安保公司的两位员工来了，一位员工在前台附近的安保区坐下，另一位员工巡视公司的消防，安全，线路等状况，巡视完毕，这位员工也坐到安保区，开始检查昨晚的监视视频。——顺便一提，这位员工是第二任，他的前任被张子芸投诉了三次，第一次是迟到，第二次是玩手机，第三次是指着刚装修的线路，和张子芸争论每天检查是没事找事。

　　8点25分，专业外包公司安排的前台和财务到了。

　　这两个岗位，张子芸向新老板建议过招聘，新老板表示，暂时找不到合适的人手，宁缺毋滥，继续外包。于是张子芸退而求其次，邀请好几位前同事前来，好好验证了一番这两位女士的能力。——反正你们公司对外的广告写了：提供最优质的人才和服务。

　　当然，做了这么多年的行政，张子芸也不是只会一味挑剔和担任狗腿。

　　对于外包保洁，张子芸给公司订购的是高标准耐磨加厚的垃圾袋，负重强度高，破裂可能性小，还有自收紧的提袋，很大程度地减少了保洁的工作量和污染量；

　　对于外包安保，张子芸选用了配置相对优秀的计算机，操作也相对方便的监控软件，以及最重要的，全套安保防护设备；

　　对于前台和财务，张子芸倒是没特意做什么，只是为全公司（无分是否外包）提供了定点订餐餐补。——大家都留在公司吃饭，既能为个人节约费用，也可以对安全、工作、沟通等等方面提供帮助。

　　这么一套组合拳下来，员工们对张子芸的管理肯定不敢轻慢不说，对张子芸以及芸芷味觉倒也没形成什么恶感。

　　两个礼拜过去，这家仅出面一位正式员工的公司，没有在办公地点开展任何业务，居然没有引发几位外包公司人员的恶意言论。

　　又是8点35分。

　　张子芸准时给新老板发了问候和请示的微信。

　　这一次，整整一周都只听到“休息”、“休息”、“今天也休息”的张子芸，终于收到了张总的第二项工作安排。

　　“辛苦一下，这两天准备准备，很快会有公司过来谈业务。”

　　“好的，张总。请问是什么类型的公司？”张子芸精神一震，公司终于要发力了！谈业务的话……是谈广告还是谈带货呢？

　　张子芸自然关注了自家公司的短视频号——事实上，张子芸也跟风拍了不少照片。

　　短视频号的表现自然也非常给力。

　　“一碗江鲈汤”的积累，一以贯之的美照指南，轻而易举的美味家常菜，多方位，多场景，多渠道的二次传播，等等等等，各方面因素综合下来，经过一周发酵，“五种蔬菜”的点赞、评论、收藏、转发等各项数据表现极其优异。

　　张子芸甚至注意到，已经有专门关注视频号的机构指出：照这个势头发展下来，“芸芷味觉”成为千万粉粉丝的账号只是时间问题。

　　这些机构错了，芸芷味觉的发展，其实只是节奏问题。

　　要不是综合各方面因素考虑，III级委员会领衔，三位数文明执行，针对地球特性的专案性策划，只要委员会乐意，一条作品五亿赞，顺便积累五亿粉丝并不是什么难题。

　　“制造业。”张赴回答。

　　“我们要做带货？”张子芸问道。

　　“不，我们要做实业。”

44 散散步

　　与此同时。

　　“鱼你一起”餐厅。

　　叶威到达餐厅的时候，所有员工已全部到齐。

　　此时还不到上午9点，按理来说，平常这个时间点，除了兼职财务的前台需要过来开门，兼职清洁的服务员需要过来检查卫生状态外，就算早班员工，也还要一个多小时才到上班时间。

　　但今天肯定不是平常的日子。

　　今天是徐正大师过来亲自掌厨的大日子。

　　“大家早。”进入餐厅，略略对了对人数，叶威走向前台，这里有一块不大不小的空间，摆不下餐桌，却正好用来召开小会。

　　“老板。”“老板早。”“叶总早。”员工们围拢过来。

　　“鱼准备好了吗？”打完招呼，走到惯常站立的位置，叶威望向齐师傅。

　　“准备好了。”齐师傅点头，将叶威引到靠墙一侧，指着摆在地上的三只水箱：“保证新鲜，都是今天凌晨刚到的鱼。”

　　叶威蹲下看了看，又翻弄了一下其中几条，很快露出满意的表情，“挺不错，比上次还好……老周这人不错，上心。”

　　叶威口中的老周，是鱼你一起餐厅的水产供应商之一，双方合作的时间挺久，关系还算不错。

　　齐师傅笑了笑，没说什么，旁边一位帮厨开口道：“叶总，周老板是很帮忙……不过，这些鱼不是他一家的。”

　　“哦？”叶威偏头看向帮厨。这是餐厅的员工，叶威当然很是了解，这名帮厨是齐师傅的老乡，算是半个徒弟，一直伺候齐师傅挺上心，餐厅多了水煮江鲈这道菜后就更上心了。

　　“这是齐师傅请小舅子专门去挑的鱼……”帮厨指着水箱：“连找了三个摊才挑出来。”

　　“没什么，”看着叶威的目光转过来，齐师傅继续笑笑：“他就住那边……反正这两天调休也没什么事干，小孩子没个定性，泡在网吧通宵还不如帮忙做点事。”

　　叶威再次看向水箱，嘿，有点意思……不过，确实都是挺好的鱼。

　　“齐师傅费心了，”叶威稍微想了想，接着说道：“……嗯，你亲戚也辛苦了，店里拿条烟，下班给他送过去吧。”

　　“用不着，”齐师傅摆摆手，“老板您是明眼人……应该明白我操这点心，其实也是为了自己。”

　　没错，叶威太明白了，这些特意挑出来的江鲈确实新鲜，也确实很有活力……不过最特别的是，这些江鲈的个头，几乎全部一模一样。

　　最适合用来抄……揣摩徐正大师的厨艺。

　　“烟还是要的，”叶威站起身来：“一码归一码嘛……菜品口味稳定，肯定是咱们餐厅第一个受益……再说了，原材料尽量保持一致，说不定也能让张先生和徐师傅少操点心。”

　　“这样蛮好，”还没等齐师傅表示感谢，前台兼叶威堂妹插口说道：“每条鱼的个头都一样，也省得顾客有什么意见。”

　　“哈，”齐师傅和叶威同时露出笑容：“顾客就算有意见……应该也不是因为鱼的个头吧？”

　　“嘿，”堂妹也笑了起来：“顾客现在最大的意见，肯定是订不上这道菜……威哥，很多老顾客想知道，充多少钱会员，才能优先订这道菜。”

　　叶威皱眉：“不是说了会员卡超过5000就可以预定吗？”

　　两周过去，徐正过来主厨了两次水煮江鲈，加上免费赠送的第一次，鱼你一起餐厅先后出现了将近三十次诱人的浓香。

　　这个影响就不能说小了。

　　“鱼你一起”餐厅的定位本来就比较小资，人均消费300元左右，对于这个消费水平的人群来说，3000元一道的菜品绝对不能说是便宜，但你要是说贵……那也就那么回事。

　　尤其是，鱼你一起餐厅平时用料就比较扎实，叶老板又相当注重口味，主打的从来不是珍稀食材，异国厨师，氛围情调等等稀奇古怪的噱头，而是实实在在的好吃。因而，愿意接受这家餐厅的食客，自然也就都是那些确实想吃点好东西的食客。

　　在这种属性的餐厅，出现“水煮江鲈”这种闻所未闻的浓香，同时又闻所未闻美味的鱼汤，受欢迎的程度可想而知。

　　闻过一次的还想吃，吃过一次的更想吃，从吃过闻过的幸运食客周边收到消息的准客户，同样对这条鱼充满兴趣……预约制和会员制也就顺理成章。——没办法，徐正大师每周才过来一次，每次也就烹制十来条鱼，正正宗宗的狼多肉少。

　　这种方式对“鱼你一起”餐厅来说，当然又是一项重大利好。——发展良好的预约制和会员制，能够带来的优势和好处，就不用在这里多说明了。

　　“他们想问的是优先预定。”前台兼财务说道。

　　“没有优先，”这个问题叶威已经相当深入地思考过，“只能排队。”

　　“唔……”前台兼堂妹眨眨眼睛：“有两位老顾客说，愿意充值十万。”

　　“十万……”叶威深深呼吸，最后还是摇摇头：“你下次告诉他们，对于老顾客，我们肯定愿意提供最贴心的服务……不过这道菜，限于条件，目前还是只能排队……当然了，对于某些特别有诚意的顾客，你可以私底下提供一两位临时来不了的预约食客的联系方式，让他们自己商量。”

　　“好的威哥！”前台兼堂妹兴高采烈地应下，旁边好几位厨师和服务员同时不由自主地露出了微笑。

　　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