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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今来见白玉京 第86节

  酒楼中越发安静。

  莫说是第五层,整座酒楼都越发安静了。

  赵青章瞳孔微缩,而那苏成殊甚至半直起身,远远看向陈执安。

  “鲸饮未吞海,剑气已横秋。”

  “好!”苏成殊压低声音,忍不住喝一声彩!

  那女子望着陈执安,目光幽然,却不知在想些什么。

  “野光浮,天宇迥,物华幽。”

  “梁国遗恨,不知今夜几人愁?”

  “谁念英雄老矣,不道功名蕞尔,决策尚悠悠。”

  “此事费分说,来日且扶头。”

  一词写罢,陈执安大口饮酒,饮尽了壶中美酒。

  他身形不稳,摇摇晃晃。

  有人高声问他:“陈公子,你年岁轻轻,为何能写这般诗词?”

  陈执安随意答道:“杨相国写梁国,我便以梁国为题,以杨相国的视角写昔日的梁国,有何不可?”

  彩!

  酒楼中的文人俱都深深吸气,争先恐后吟诵此词。

  苏成殊与赵青章面面相觑。

  苏成殊苦笑了一声:“早知方才应该多劝一劝,如今单靠这阙词,单靠一句唤起一天明月,照我满怀冰雪,浩荡百川流,便足以让这少年扬名天下,再想去请只怕难了。”

  赵青章沉默。

  他蹉跎十几年,才在悬天京中有了些声名。

  这陈执安初来乍到,可靠着这一阙词,只怕要扬名天下了。

  如此年轻,却能写出这样的诗来……怪不得给他太子门客机会,他都不允。

  引鹤楼掌柜匆匆前来,从小二手中夺过那纸张,仔细收好,又要亲自去扶陈执安。

  此时的陈执安似乎已经站不稳了,摇摇晃晃,舌头都有些打结:“我还要写!”

  引鹤楼掌柜顿时大喜过望,又有些担忧道:“陈公子,你已经大醉,何不……”

  “纸笔何在?”

  掌柜亲自掌来纸笔。

  众人翘首以待,陈执安又写。

  这一次,他笔迹潦草,甚至写得也极缓慢,似乎真就已经大醉了。

  可仍然勉力写着,掌柜亲自高唱。

  “襁褓别亲影,伶仃岁月长。

  寒星伴孤梦,冷雨湿愁肠。

  恶瘴横途阻,慈颜隔雾茫。

  寒霜分骨肉,长夜归期惶!”

  一首五言写罢,众人脸色再变。

  “陈公子大醉了,这诗水准远不如前,你看其中有些字,他都写不清楚了!”

  “这诗且先不提水准,可字里行间却是久别至亲,又被恶瘴、寒霜阻隔,难以得见至亲的无奈与悲戚!”

  “陈公子如何写这样的诗句?

  天下孝道为先,何人能阻隔他骨肉相见?”

  “可真是荒谬,阻隔骨肉,有违伦常,何人能作出这样的事来,无耻之尤。”

  喝骂不绝于耳,众人已经彼此询问陈执安的来历,询问陈执安为何要写这样的诗词。

  ……

  陈执安在掌柜搀扶下,回到雅间盘膝而坐,掌柜又命人遮上屏风。

  黎序时有些担忧的看着陈执安,因为他倒上一杯热茶。

  陈执安抬起头来,脸上的红晕退去,随手拿起杯盏喝了一杯茶。

  黎序时大为疑惑,正要询问。

  江太平却走了进来,他仔仔细细看了陈执安一眼,又探头出屏风,看了一眼酒楼中的百态。

  有人仍然在默默吟诵那一阙词,有人却高声怒骂致使骨肉分离者。

  “不错。”

  “今日之后,你要扬名天下了。”江太平朝他竖了竖大拇指:“李家也要因为这首诗遗臭千年。”

  往后有人记起“唤起一天明月,照我满怀冰雪!浩荡百川流”,便会记起陈执安后来写的这首悲凄诗来。

  只待事情传扬出去,陈执安的身份……自然会传开。

  陈执安放下羞耻,抄了一阙词。

  他决定以后在大虞为辛将军立金身。

  借先辈诗文一用,换一个说话的资格,也让他那外公仔细看看——

  哪怕是他眼中的“杂种”,生起气来,也不至于令他们毫不在乎。

  ps:难写,有点晚了

第83章 风波恶

  江太平之前请他在揽月居中吃饭,今日恰有机会,他便又叫上了江太平。

  江太平仔仔细细看着早已挂在距离挑高的琉璃灯最近之处的那一阙词,忽然问道:“这句词里的客子久不到……是在写我?”

  陈执安点头,也觉得颇为巧合。

  江太平有些高兴,颇为满意:“我江太平也算是青史留名了,今日这楼中的许多人,都看到你在等我,往后若是有人能多嘴问上一句,这客子久不到究竟是谁,应当也会有一两人提到我江太平的名字。”

  哪怕只是喝黄酒,黎序时也有些喝醉了,双眼迷离,脸上满布红晕,他笑呵呵的看着陈执安道:“师兄,你看,几乎所有人都在偷眼瞧你,你写的诗果真就那般好吗?”

  陈执安为他夹菜。

  江太平偷偷看了一眼身旁这位十七八岁的懵懂年轻人,只觉着年轻人实在有些蹊跷,身上偶然淌过一丝真元,那真元却颇为玄妙,自己根本看不透彻。

  “太平兄,你为何取了这么一个名字?”

  陈执安也喝了许多酒,又抒发了心头一股恶气,只觉着黄酒都颇为醉人。

  江太平道:“倒是颇为简单,我本是渔民出身,我家父亲在桂花江上打了三十年鱼,每日睁眼最大的愿望,便是桂花江上风波太平,莫要有太大的风浪,否则便打不了鱼了,全家人都得饿肚子。”

  陈执安听到此言,不由感叹:“江太平、江太平,可真是好名字。”

  “我看太平兄伤势缓了许多……甚至,气魄比之前在苏南府更加旺盛,那后天之气用上了?”

  “用上了。”江太平并不避讳,嘴角露出一抹笑容:“我距离先天已然不远,等到我破入先天之境,我便好好报一报仇。”

  三人继续喝酒,喝了好一阵子。

  陈执安甚至有些喝醉了,头颅中晕晕乎乎,心中却颇为高兴。

  三人下午来的,回去却已经夜里。

  三人走过黄龙河畔,看到一盏盏流灯自黄龙河中缓缓飘下,看到许多画舫悠悠驶过。

  河面上的清风吹散盛夏的暑气,令三人颇为喜欢今夜。

  甚至,在之后好多个年岁里,老剑山上的少年剑主都记得今夜。

  三人就此勾肩搭背,就此走远。

  引鹤楼中,有两道目光落在他们身上,目送他们远去。

  “这陈执安果然会做诗。”那位女扮男装,身穿儒生长衣的女子站起身来,走出酒楼。

  酒楼门口已然有轿子来接。

  轿子便从黄龙河畔,一路畅行无阻进入皇城,又进入皇宫,来到了玉芙宫中。

  那女扮男装之人下了轿子,立刻便有人收拾她的衣衫、妆容。

  摘下她脸上一层薄薄的皮面具。

  “告诉花先生,他此次做的面具太过女相了一些,下一次再做面具,便直接做男人的面容便是。”

  玲珑公主随意吩咐。

  旁边侍奉着的玉芙宫大宫女恭敬应是,脸上还挂着笑容。

  自家公主早在还未成婚时,就总喜欢女扮男装,去这若大悬天京中各大酒楼喝茶饮酒,再看一看这些酒楼中是否有什么人物,能够画一幅好画、弹一曲好琴、做一首好诗词。

  只是后来,公主成婚之后日渐消沉,便也就不再去了。

  直至十几日之前,她得了那一首残词,在纸上细细写了千百遍之后,心绪似乎平静了许多。

  甚至又重拾了过往的爱好,接连两日稍作装扮,前去黄龙河畔引鹤楼中看河面上过尽千帆,看楼中文人舞文弄墨。

  而今日,公主的心情似乎尤其好,甚至不曾与那位拆穿她女扮男装的酒醉文人计较。

  此时此刻,脸上还挂着令人迷醉的笑容。

  “这陈执安可真是有趣。”玲珑公主想起这十七八岁的酒醉少年,摇摇晃晃写下一阙将要震动悬天京,甚至震动大虞的诗句,心中对于陈执安的兴趣已然达到极点。

  “不过,户部尚书府上只怕要多出些风波来了。”她眼中少有的多了些狡黠,似乎乐见其成。

  便如同玲珑公主猜测,这引鹤楼中,一阙词、一首诗引发了轩然大波。

  “鲸饮未吞海,剑气已横秋”短短二日便已经传遍悬天京。

  原本就已经小有名气的陈执安,彻彻底底成了悬天京中的名人。

  悬天京中无数红袖阁楼中,已然唱起了唤起一天明月,照我满怀冰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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