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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之下 第189节

  李景风频频点头,道:“原来如此。”又想:“这样说来,大哥、二哥、小妹这些人饱读诗书,武功好又有礼貌,出身又好,应该是紫色的。明兄弟这种人才当然也是紫色的。朱大夫妙手回春,虽然嘴上爱调侃人,仍是个好人,不是紫也是金。杨兄弟脾气暴躁了些,但为人仗义,最少也是金色的。那三爷是什么色?嗯……他老不爱洗澡……”一想到这,忍不住问道:“有黑色或灰色吗?”

  萧夫人一愣,摇摇头道:“没有。”

  李景风忍不住笑了出来,道:“我想也是。”

  萧夫人又道:“还有什么想问的?”

  李景风摇头道:“没了。”

  萧夫人问道:“你就不想问问要怎么改才会好?”

  李景风问:“有得改?”

  萧夫人道:“没,这是天生的。多读书,修身养性,顶多提升一个阶段,那是蓝中带黄,可也不是全黄。我再细看你,你也不是本来是蓝的,该说是绿转蓝,只是蓝的多了,可见你勤奋认真,把绿的练得有些蓝了。”

  李景风喜道:“看来我努力练功也是有些提升的呢。”

  萧夫人疑道:“你都信?”

  李景风道:“你说得这么有道理,自然信了。”

  萧夫人又问:“我说你是蓝色,低贱得很,你也不生气?”

  李景风道:“是什么就是什么,干嘛生气?”

  萧夫人点点头道:“喔,你能认命也甚好……我……”

  忽听一个娇柔婉媚的声音道:“银铮,你跟客人聊什么呢?”

  李景风转头望去,又见一名少妇走来。只见她身着黛绿色素面锦衣,发挽飞仙髻,簪绿玉钗子,瓜子脸大眼睛,与“萧夫人”有些相似,只是更加娇艳。

  那丽人敛衽行礼道:“贱妾苏氏,不知公子怎么称呼?”

  李景风一愣,望向先前的“萧夫人”,一时不知如何答话。

  ※ ※ ※

  “灭了他们!还有啥好说的?就是灭了他们!”一头披肩卷发的虬髯壮汉怒吼着。萧情故真后悔坐在赵大洲对面,那口水沫子几乎都喷到脸上来了。不,有些已经喷进他面前的茶杯,他亲眼看见茶面上漾起轻轻一层涟漪,不只不美,还恶心极了。

  “赵总教,就算要灭,也得找到人家在哪才好行动。”萧情故问,“你知道他们在哪吗?”

  “刮了地皮也要查出来!一个个盘查,一块块地盘查,查到一个杀一个!”赵大洲道,“且待我手起刀落,将他斩于马下!”

  “行了,人家不见得骑马呢。”萧情故道,“嵩高盟的脸上又没刺字,盘查只是扰民而已。”

  “这个月第二起了。”脸颊削瘦,扎了半灰半白粗长辫子的老人掰着指头算道,“连着上个月双龙门门主,上上个月东华观烟台副巡守、赤星帮副帮主,这半年来嵩山死了九个门派职守,都是不支持少嵩分家的。”他是副掌秦昆阳,昆阳是他的道号,也是当今泰山派掌门秦伯阳的亲弟。

  “娘屄的,讨厌少林去砍和尚啊,砍自家兄弟作啥?!”赵大洲忿忿不平道,“脑袋被驴踢了吗!”

  “他们毕竟是嵩山子民,只是走错了道而已。”秦昆阳道,“这五十年来杀了多少嵩高盟的人,又几时真灭了嵩高盟?我与萧堂主的想法相同,讨伐不如招安。”

  “我没说招安。”萧情故道,“先听听卢长老的想法。”

  卢长老道:“招安好,招安好,招安不降,杀了也好。我觉得先招安,不降再杀挺好的。”

  卢长老全名卢开廷,是四大长老之一,家里本是富商,入了嵩山负责营建劳役等事务的营务司。他于钱财面上很是精打细算,其他事情就……不知怎地,虽然形貌不同,萧情故总觉得赵大洲长得像锦毛狮觉寂住持,卢长老则越看越像子德首座,到底商人就是这德行,还是他俩真有血缘关系?

  “都他娘的废话!”苍老的声音不掩雄浑。萧情故想,爹终于骂人了,也是意料之中。

  “我是让你们想办法,不是说怎么处置!让他们这样闹腾下去,过几年我苏长宁的人头不得挂在济南城墙上?!”

  站在苏长宁身后的苏亦霖轻声道:“爹,没想清楚怎么处置,要怎么想办法?”

  赵大洲道:“我带一批人马把山东搜一遍,遇着有嫌疑的,先抓再审,审实了就杀,咱们以前就这样干的!”

  萧情故皱起眉头。又听秦昆阳道:“我倒觉得少嵩分家是早晚的事。这几年少林正俗之争闹得利害,实力远不及当年,嵩高盟毕竟是自己人,劝他们忍一忍,或许再过个十年二十年,用不着跟少林开战,嵩山自成十大家了。”

  萧情故道:“少嵩非得分家不可吗?”

  秦昆阳道:“春秋五霸都能变成战国七雄,难道三家分晋,韩赵魏就活不成吗?”

  萧情故道:“可最后全给秦灭了。”

  苏长宁皱起眉头,问道:“你怎么说?”

  萧情故道:“处置就只有一种办法,杀害门派要人,死罪。这些人扰乱嵩山治安,若是放任,岂不是让他们更肆无忌惮?”

  赵大洲哈哈大笑道:“没错!饶这些个狗崽子一命,回头又要咬人!”

  秦昆阳问道:“萧堂主以前主张劝,怎地今日又说要杀?”

  萧情故道:“过去劝,是没犯下大错,现在犯了法自要处决。但我们只能罚首恶,其余不罚。若是抓着了嵩高盟的人就杀,只会把这些人逼急,不如网开一面,鼓励他们投诚,首恶之外既往不咎,等他们内部有了矛盾,自然会有人出来举发。”

  赵大洲道:“啥意思?”

  萧情故道:“就是按兵不动的意思。”

  赵大洲骂道:“这还不是啥都没做!”

  萧情故笑道:“什么都不做是不知道做什么。知道要做什么,只是这个什么就是什么都不做,那是不一样的。”

  赵大洲道:“就你会说!”

  苏长宁听他们争执,心烦意乱,喝道:“别吵了!”又道,“若没别的法子,今日且散了吧。”

  赵大洲还想再说,萧情故道:“赵总教,听说今晚马盛生在老驴胡同唱《捉放曹》,你不去听?”

  赵大洲“唉呦”一声,忙起身道:“掌门,赵某没其他话了!”

  苏长宁道:“那就散了吧。”

  众人纷纷起身告退,唯有萧情故只是起身,却未动作。苏长宁知道他有话说,重又坐下,苏亦霖也侍立一旁。

  “还有何事?”苏长宁问。

  “爹,义兄,这几桩事不寻常。”萧情故道,“少嵩分家这回事吵了五十余年,人人想法不同。少嵩之争后人心各异,我是少林出身,说多了,人家以为我是替少林说话。可说到底,若嵩山因少嵩分家内斗,那更没分家的本钱。分是不分,都得有了自己的实力才行。”

  苏长宁点点头道:“我信得过你。你虽是少林出身,做的事都是为了嵩山好,要不也不会……”他说到这,忽地转口道,“提拔你当刑堂堂主。”

  萧情故自然知道岳父为何欲言又止,只道:“这几年靠着安抚和解,嵩山平静许多,嵩山子民也早习以为常,嵩高盟的人也没动作。怎地这一年多来嵩高盟动作频频,连着杀害二十几名不支持少嵩分家的要人?”

  苏亦霖忽道:“因为这几年少有人提少嵩分家的事了。过去几年嵩山是没实力,这几年少林内斗剧烈,对咱们的管制松了,却是少人提这件事了。”

  他是侍卫长,平常少发言,但聪明机警不在话下,这等文武双全的人才只当侍卫长,实是浪费人才。

  萧情故道:“这样刺杀终究改变不了嵩山。我怀疑嵩高盟正准备策划一场大事,我们得加强戒备。”

  苏长宁点点头,道:“我明白了。”

  ※ ※ ※

  操!开会怎么这么累!萧情故只觉得自己一身疲倦。他挂心着明不详的事,快步回到松云居,找到大厅里的李景风,道:“久等了。”

  李景风连忙起身道:“不会。”

  萧情故打完招呼,便似瘫了般坐在椅子上。苏氏从内室走出,让婢女端了泡脚水,萧情故道:“也替客人准备一盆吧。”

  李景风连忙拒绝,萧情故道:“今天要住这呢,把鞋子脱了吧。”说完让人也打了一盆水。李景风推却不得,只得脱去鞋袜泡脚,果然觉得神清气爽,心想:“原来热水泡脚这么舒服啊!”

  苏氏在萧情故肩膀上捏了两下,道:“晚些该吃饭了。客人的房间我让人打扫过了。”

  萧情故握着苏氏手,笑道:“辛苦啦!”

  过了会,萧情故招呼李景风吃饭,又让他换了便鞋。李景风见桌上摆了四副碗筷。苏氏问道:“李公子,我这妹妹今天有没有跟你说什么奇怪的话?”

  李景风道:“没,就是……我……唉,没事。”他把苏银铮误认为苏氏,颇难为情。

  萧情故笑问:“你是什么颜色的?”

  李景风一愣,苦笑道:“绿转蓝……”

  萧情故哈哈大笑,苏氏也捂着嘴微笑。萧情故拍拍李景风肩膀道:“别太当回事,我这妹妹就是调皮,爱说笑。”

  “谁调皮了?”苏银铮走了进来,嘟着嘴,显然甚是不快,又道,“我第一眼看到姐夫就说他是紫色的,瞧,现在不就对了?爹也说他有本事呢!”说着双手拇指按在耳朵上缘,四指覆在脑顶上,瞪着李景风道:“我真看得见灵色!你别信我姐夫,他什么都好,就是眼光差。他是金转紫,不是天生紫,有些小毛病。”

  萧情故苦笑道:“我哪里又眼光差了?”

  苏银铮嘟着嘴道:“明明你是我找着的,你不娶我,却娶了我姐!”

  萧情故道:“你那时才九岁呢!”

  苏银铮哼了一声道:“叫你没耐性,吃亏了吧!”

  萧情故与苏氏强忍着笑,李景风也不禁莞尔。萧情故道:“是,吃亏了吃亏了!天眼姑奶奶,吃饭吧!”

  ※ ※ ※

  晚膳用完,萧情故请李景风到书房叙话,李景风问道:“我在嵩山路上见着许多盘查,是有什么事吗?”

  萧情故道:“嵩高盟的人杀了不少嵩山派的人,正追查呢。”

  “嵩高盟?”李景风没听说过这个门派,问道,“听起来跟嵩山派有关?“

  “‘嵩高维岳,峻极于天’,语出《诗经·大雅》,意思是嵩山高于天。他们希望嵩山能自立于少林之外,成为第十大家。有这想法的人本不少,只是这群人手段狠辣极端,常常刺杀反对的人,成了嵩山的隐忧。”

  李景风道:“怎么不去杀少林,反倒杀起自己人来了?呃,我不是说少林的人该死,只是先杀自己人,这做法也太古怪。”

  “照他们的说法,这是先安内团结,再同心对外。”萧情故道,“我说都是胡扯!”

  李景风也觉这说法不通,自己人都削弱了,怎么应付外敌?

  萧情故道:“且不说这,你怎么认识明不详的?”

  李景风当下便把船上遇匪一事说了,只略过杨衍的事情不表。

  萧情故点点头,问道:“他可有对你说些什么让你……变得不好的事?”

  李景风摇头道:“没有。”

  萧情故沉吟半晌,从书柜底层翻出一本书来。那书上积了一层灰,显然许久未翻阅。萧情故道:“我来嵩山之前是在少林寺当和尚,法号了净,是藏经阁的注记僧,师父是现今白马寺方丈觉如。说起师父,两三年没见着他了,不知他老人家身体康健吗……”过了会,又喃喃自语道,“我瞧他身子骨挺好的,还是甭替他操这个心了。”

  他坐在一张躺椅上,望着天花板,若有所思,缓缓道:“那是七年……八年前的事了,我在一本《拈花指法》上见着一桩古怪。”

  他把往事娓娓道来,说到自己如何发现明不详,又是怎样因为本松夫妻被逼出少林,最后遇到谢孤白,听了两人指引来到嵩山。

  李景风听得目瞪口呆,这情节离奇,直是不能相信,那看似纯善无害的俊美青年竟有这等恶毒心肠?忍不住问道:“萧公子,你说这事也太过……太过神奇……你有证据吗?”

  萧情故把一本书递给李景风,说道:“这是他模仿我笔迹写的日记,你也可以说是我伪造,但我害他又有什么好处?”

  李景风看了那本日记,仍觉不可思议,但回想起甘铁匠一家,似乎又不谋而合,又想起当日在船舱底下,当时一片漆黑,他听明不详说话便有一种莫可名状的诡异古怪感,如今想想,大抵是因为明不详语气意外平和,当此险境却无一丝波澜,接近“伪装”的语气才是他觉得怪异的原因。

  那杨衍逃出牢狱却身中丹毒生不如死,难道也是明不详搞的鬼?想到这里,他只觉浑身发寒,要信又不能信,问道:“你怎么不揭发他?”

  萧情故苦笑道:“我是少林叛徒,他是觉见方丈最爱的弟子,我又没证据,怎么揭发他?”他叹了口气,说道,“我只望他武功别进步得太快。”想了想又道,“我这几年也挺勤奋的,如果他没学过易筋经,说不定我……”

  李景风听到“易筋经”三字,心中一突,问道:“易筋经很难学,很厉害吗?”

  萧情故道:“这是只有四院八堂住持才能修习的内功心法,与洗髓经并列少林两大神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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