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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79:文豪,从知青回城开始 第36节

  “好不见不散。”

  和王潮垠约好聚会时间后,许跃新坐车回到五道口,回家学习了一会。

  距离高考的时间越来越近,案头上的书被他越看越薄。

  经过最近一段时间的认真备战,那些之前考上大学后逐步模糊的知识,在许跃新脑海中被不断唤醒。

  看了一段时间书后,许跃新放下课本,拿出稿纸写起了小说,用于和《牧马人》的后续搭配。

  ……

  到了约定的日子,许跃新在家里留个纸条,让母亲不用做自己的饭,接着把自行车搬下楼,骑车前往人民文学。

  这年头家家户户都是把自行车搬进屋里过夜,重要资产必须放在眼皮子底下才安心。

  许跃新体格大劲儿也大,搬个自行车无所谓。

  换作老同志,或者女同志就比较吃力了。教职工楼内经常能看到一些老人,或是身材娇小的女教师,吃力地扛着二八大杠往楼上走,上一层歇一会儿。

  碰到这种情况,许跃新一般会搭把手。因为大家都是老邻居,这些人还是许强的同事。

  傍晚,天边的火烧云映红了半座京城。

  晚霞之下,路两边的街道热闹而富有生气,此起彼伏的叫卖声,像是在宣示下班后自由时间的到来。

  “西瓜,庞各庄的西瓜,又大又甜,五分钱一斤又沙又甜!”

  “处理货!国有大工厂的处理花布,六角一尺,不需要布票!”

  “广州运来的电子表,140元一块!买两块打折!”

  包产到户的风还未吹到京城农村,饶是如此,胆大的生产队已悄悄扩大自留地面积。卖瓜农民摊位上的西瓜数量,显然不是规定的三分自留地能种出来的。

  国有大厂也借着处理货、尾货等名义,在计划经济紧闭的大门上,偷偷敲开了一道小缝,出售不需要票证即可购买的商品,就是价格比正常贵一些。

  至于电子表……

  许跃新听到报价时有点哭笑不得,这是个电子表比机械表还贵的年代。

  等到90年代国内初级制造业迅猛发展时,这一局面就会迅速得到扭转。

  迎着凉爽的晚风,许跃新蹬着自行车穿过许多条大街小巷,抵达朝内166号。

  院子门口,王潮垠正扶着自行车在等他。

  看到许跃新后,王潮垠隔着老远就跟他打招呼:“走,离这两公里,有个吃饭的好地方,我带你过去。”

  “是啥好地方?”

  许跃新朝他挥挥手,骑到近前后问道。

  目前还没到下班的点,王潮垠肯定是翘班了。

  这年头当编辑就是好,只要能收上来稿子,就能享受到高度自由的工作时间。

  “一家个体户开的饭馆,味道不错。”

  “我们以前经常在那聚。”

  王潮垠说着骑上自行车,沿着朝内大街往前驶去。

  许跃新紧紧跟上,和他一块骑出朝内大街后,进入小巷里七拐八拐,最后在一间没有门牌的小院跟前停下。

  小院的门敞开着,两边墙根下整整齐齐码着劈柴、煤球,上边全盖着防雨的油布,旁边摆有水缸、鸡笼,养着鸡和手臂长的大鱼。

  院子中间,空着一条可供三四人并行的道路,屋顶上竖着明显改装过的大烟囱,隔着墙可以听见厨房的炒菜声。

  春风刚刚吹来,许多个体户就是在这样的民房内展开营业。因为街面上的房子都是公家的,负责人往往对个体户抱有成见,不愿租给他们。

  “就这儿了。”

  王潮垠下了自行车,推车走进院子,朝屋里吆喝,“哥们,一共四位。”

  不难看得出,他和这家饭店的经营者很熟。

  “哎,一共四位是吧?您里边请。”

  话音刚落,门口就迎出一位笑容满面的中年女服务员,态度比国营饭店热情多了。

  “老王,我们在这。”

  这时,里头传来陈健功的声音,“老许他来没有?”

  敢情他先到了。

  “我在这。”

  许跃新回应道,捷足先登走进屋子。

  从外边看,这只是一间普通的平房,进入之后才发现里头别有洞天。

  整间房子被改建成了餐厅,十来张桌子在内部整整齐齐地排开,食客们围坐在桌边吃饭、天南海北地侃大山。

  陈健功就坐在一处靠墙的桌子边,身旁坐着一位身材瘦弱的陌生男青年,看样子年龄约在20上下。

  看到许跃新和王潮垠走过来,男青年冲他们点了点头:“我和陈大哥刚到。”

  “这位是刘振云,燕京大学中文系的,目前大二。”

  王潮垠为双方介绍道,“这位是我们人民文学的知名作家,许跃新。”

  “振云同学你好。”

  “许大哥您好。”

  刘振云目前还没有发表作品,一听到许跃新是文坛前辈,立即主动起身握手。

  许跃新和他有力地握了手,实际上有些哭笑不得。

  真论起来,他其实比刘振云还小一岁。

  真是沾了进入行业早的光,得到个大哥的名头。

  这时,老板娘递上菜单,许跃新点了道葱爆羊肉,王潮垠点了道水煮鱼片,陈健功要了个西红柿鸡蛋汤。

  刘振云一开始不肯点,说自己跟着大家吃就行,经过劝说才点了道凉拌黄瓜。

  点完菜,一行人侃了起来,刘振云作为桌上唯一尚未发表过知名作品的人,话相对少一些。

  直到大家谈兴渐浓,刘振云开口的次数才逐渐增多,加入桌上的话题。

  “王组长,你们杂志社刊登的《高山下的花环》最近影响力很大,我们老师上课都在用这部小说作案例。”

  刘振云兴致勃勃地说道,“请问您认识这本书的作者吗?”

  他话刚一出口,陈健功就在旁边旁边憋起了笑。

  “哈哈,远在天边,近在眼前,作者就是你的许大哥。”

  王潮垠开口笑道,“你要是对《高山》感兴趣,可以向他讨教。”

  大名鼎鼎的作者春风,原来就是自己眼前的这位同龄人?

  刘振云震惊之余,眼中流露出兴奋。

第42章 《伤痕》注定难以持久!

  他天天和同学们讨论《高山》这篇小说,还有作者春风,没成想今天在这遇上了。

  “今日幸会。我早已听闻您的笔名,今天终于能当面请教。”

  刘振云热情地站起身,伸出胳膊越过桌面,再次和许跃新握手道。

  许跃新也站起身,握完手示意他坐下:“大家都是朋友,用不着客气。”

  “嘿,那我继续喊您许大哥了。”

  刘振云情绪高涨道,“许大哥,我想请教一下,您当初到底是在怎样的心境下,写出了《高山》这样脍炙人口的作品?”

  “就是想写点儿不一样的。”

  许跃新微微一笑,言简意赅道。

  在他发表《高山下的花环》前,文坛《伤痕》当道,各大刊物上有很多和《伤痕》题材一致,情节大同小异的作品。

  凭许跃新的笔力,发表一篇类似的东西完全易如反掌。

  问题是他觉得,像《伤痕》这一类作品,注定难以拥有持久生命力。何况在题材大量雷同的情况下,跟风很难取得令人眼前一亮的成绩。

  正是因为如此,许跃新最后才选择了《高山》,作为自己的首秀作品。

  桌边,王潮垠、陈健功、刘振云三人听到他的答复后,隐隐察觉到其中的深意。

  “删繁就简三秋树,领异标新二月花。”

  王潮垠微微颔首,语气赞许道,“有《高山》这样的作品在前引领创新,是咱们国家近两年文学发展形势一片大好的重要因素。”

  “总不能一打开杂志、报纸,上边都是《伤痕》啊。”

  身为编辑组长,他这句话的倾向性很明显,引起了在座所有人共鸣。

  “《伤痕》发表后,和它类似的小说实在是太多了。”

  陈健功语气凝重道,“王组长,您觉得呢?”

  “颇有同感。”

  王潮垠苦笑道,“我现在收到每收到十篇投稿,里边至少有八篇是伤痕文学。”

  “不是我说,其中一些的文学性着实堪忧,过度沉浸于个人情感表达,整体风格过于沉闷阴暗。”

  “偏偏不少刊物还喜欢刊登这种。”

  刘振云弱弱地发出疑问:“这样的情况会长久吗?”

  陈健功“嘶”地一声,陷入了思考。

  尽管陈健功和王潮垠观点一致,认为伤痕文学过于泛滥,存在诸多毛病,不过他还无法确认这种情况能持续多久。

  也许人家偏偏能繁荣上个几十年呢?

  就像唐朝的韩愈一样,后人称赞他是文起八代之衰。而这也意味着……在这中间,全国的文学事业足足衰弱了八个朝代。

  有鉴于此,陈健功心里也很没有底,无法给出答案。

  这时许跃新作出了表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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