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记 第16节
张伯世下意识的回过头,一张矮几狠狠地砸在他的小腿上,他勉强站稳了,但道人弯腰避开了他仓促的劈砍,凶猛的一剑刺穿了张伯世的咽喉,血溅到天花板和墙壁上。剑刃卡在张伯世的颈骨中,道人使劲一扭,才把剑抽了出来。
剩下的绛衣贼向门口逃去,魏聪能够闻到他们的恐惧,但留在守卫马车的另外一半人堵住了出口,他们绝望的退回客栈,恶狠狠的看着魏聪等人。
“你们死定了,将军不会放过你们的!”一个贼人喊道。
“不错,咱们头儿是将军最看重的堂弟,你们杀了他!”
“除非你们逃出荆州,否则死路一条!”
面对绛衣贼们的威胁,魏聪做了个手势,一张张弓弩在他身后出现,上面的箭矢闪着阴冷的光,就好像绛衣贼们此时的心境。
“放下家伙,否则现在就死!”魏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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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伤口不深,隔日换一次药,应该不到半个月就收口了!”魏聪小心翼翼的替道人伤口包扎好:他拍了拍手,将半瓶药膏和纱布递给对方:“记住了,不要扎的太紧了,不然对伤口愈合不好!”
“在下清河刘辛,多谢足下大恩!”道人向魏聪躬身行礼,虽然他身上还有战斗留下的痕迹,但整个人看上去还是那般清隽贵气,就好像刚刚与盗贼生死相搏的是另一个人一般。
“在下邺城魏聪!”魏聪赶忙还礼:“不必如此,方才足下孤身一人却为了一弱女子拔刀相助,着实让我钦佩不已!”
“不过是血气之勇罢了,若无兄台,我已经身首异处了!”道人叹了口气:“魏兄,我听说过这绛衣贼的名声,这伙人在这里,说明那绛衣将军所部应该就在附近游荡,他们随时都可能出现,还是尽快离开的好!”
“这倒是,我倒是没想到!”魏聪点了点头:“刘兄,你受了伤,行动不变,便与我同行吧!”
“那就麻烦魏兄了!”
两人上了马车,便押送着几便俘虏,一路往襄阳城而去。两人在车中谈的甚是投机,刘辛自我介绍本是光武皇帝六世孙,年长后因为喜好道术遍访名山大川,游走四方,已经有几乎二十年了。
“原来刘兄还是帝室之胄,失敬失敬!”魏聪赶忙行礼。
“万万不可!”刘辛赶忙还礼:“我虽然是光武皇帝后裔,但历经久远,家父时就已经是白身了,我四处游历,更是平头百姓一个,看这马车、这婢女、随从护卫,魏兄定然非富即贵,我如何受得起魏兄的礼!”
“哪有什么非富即贵!”魏聪笑了起来:“不过是替一位朋友忙一桩生意罢了,路上不安靖,所以带几个护卫随从,遇上事也有个后手!”
“原来是这样!”刘辛点了点头:“却不知是什么生意?”
魏聪听到刘辛询问,稍一犹豫,便径直道来:一来是因为他想要做的事情只要一开动,就会妇孺皆知,根本不可能瞒的了谁;其次是因为这刘辛虽然自称自己父辈时就已经是一介白身,自己无官,游走四方寻访道术,魏聪却不敢小视。因为对早已习惯了原子化社会、市场经济、民族国家独大这三位一体的现代中国人来说,已经很难理解乡里宗族这一怪物的存在了。
所以现代人在阅读历史时,会觉得很奇怪:刘备自小家贫,要贩卖芦席卖草鞋生活,但史书上又说刘备从小受过教育,还喜狗马、音乐、美衣服,成年后能够成为卢植这等高官大儒的弟子,成年后就能前往洛阳,和曹操、袁绍这种顶级官二代、贵公子有所交集了。
(根据王粲所著的《汉末英雄记》,刘备早在灵帝末年,就在京师,与曹操俱还沛国,共同募召合众,讨伐董卓。有人认为刘备和曹操早在汉灵帝设置西园八校尉,即中平五年八月之前就已经相识,还参与了后来何进试图诛杀宦官,以及引董卓外兵进京这一系列汉末的大事,而那时候刘备才二十七岁。很可能曹操刺杀董卓失败后,逃回家乡时身边不是陈宫,而是年轻的刘关张,所以不难理解为啥刘备后来无论去哪家势力都被高看一眼,无他,他真的是和袁绍曹操他们一起扛过枪,一起嫖过娼的老革命。)
经济条件的窘迫和个人的贵族生活作风,以及直通顶级政治生活的人脉和道路。这种矛盾的情况在绝大多数现代人看来有一种怪异的违和感。但这在两汉乃至魏晋却是很正常的,原因很简单——刘备虽然穷,但不贱,他是一个破落贵族,他与生俱来的血脉给了他参与高层政治的权利。
身为刘氏宗亲的一员,他自小就有在宗学中获得免费教育的机会,只要他能表现出足够的能力,同宗的富人也愿意拿出钱财乃供养他在政治上步步高升。现代网络小说里面残酷的嫡庶子斗争不能说没有,但在更多的情况下,同宗的长辈对于后辈中出现一个优秀人才更愿意支持培养而非打压,毕竟在古代社会宗族是一个天然的共同体,后辈出一个千里驹,其他人天然也能随之得到各种好处,真要把有本事的都打压了,剩下的都是废物,到时候家业也是给外人准备的,自己儿子也吃不到嘴。
因此别看刘辛说自己没当官,但人家不管怎么说也是汉室宗亲,和当今天子是一个祖宗传下来的,仪表武艺谈吐都是摆在这里的,只要哪天遇到机会,一步升天的情况多了去了。这样的人开口问你,你和他卖关子不说,指不定将来哪天就落到人家手上,那时候可就哭都来不及了。
“原来魏兄与南阳邓士茂早有结识!”刘辛笑了起来:“嗯,打通从宛城直到江陵的车船联运,客商无需自己准备车辆,只要交钱就能凭票取货,魏兄还真是好大的气魄呀!”
“刘兄认识士茂?”魏聪问道。
“那倒没有!”刘辛严重眼中闪过一丝黯然之色:“只是久闻其名罢了,他是皇后从弟,家资亿万,如何认得我一个游方求道之人!”
“游方求道也没有什么不好!”魏聪笑道:“富贵如留侯,助高祖平定天下后,不也弃人间事,从赤松子而游,寻仙求道去了!刘兄今日所为,也是仿效先贤嘛!”
刘辛闻言笑了起来:“那就多谢魏兄吉言了!”
说话间,一行人已经到了襄阳,刘辛便下车告辞,魏聪再三挽留不成,只得取了一千钱和一些药膏纱布相赠,刘辛也不推辞收下,看着对方的背影逐渐消失在人海中,魏聪叹了口气道:“世事非可知,禄位非常保,能如这般,倒也不能说不是一种福气!”
“郎君!”赵延年低声道:“此人的身份恐怕没有他说的那么简单,您为何不将其拿下细细查问?”
“我又不是官府,何须要这么做?”魏聪笑了起来:“再说每个人都有一点秘密,你我不也一样,何必什么事情都要寻根问底,弄个水落石出呢?只要知道我和他之间彼此并无恶意不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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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豪杰
听到魏聪这般说,赵延年点了点头:“那这几个绛袍贼呢?如何处置?干脆一刀杀了,不然他们回去肯定会把事情禀告那张伯路,只怕后患无穷!”
“你是说那绛袍将军?”魏聪笑道:“听那贼人说当初那厮还曾经招揽过你,有这等事?”
“是有此事!”赵延年面上有些不好看,低声道:“这张伯路本是江陵本地大族出身,少年时便好勇斗狠,带着本地的恶少年四处乘舟劫掠。他这个人性格慷慨,只要是愿意前来投靠他的人,无论是什么身份,他都收于门下,以酒食相待,官府也不敢上门缉拿。所以四方逃犯,凶徒多聚在其麾下,有数百精壮善射之士,其声名更是显赫。”
“那他怎么认识你的?”
“多年前我参与讨伐武陵蛮,他当时也曾带领麾下部曲参战,是在战场上结识的!”
“哦,后来他知道你返乡就派人招揽你?”
“嗯!”赵延年点了点头:“我知道他平日行事多不法,于是便拒绝了!”
“那你觉得如果这张伯路知道我杀了他的人,他会怎么做?”魏聪问道。
“肯定会派人报复,无所不用其极!”赵延年毫不犹豫答道:“别看我和他还算有点交情,但他这人最是护短,行事从来是不问是非,只论亲疏。您杀了他这么多人,其中还有他的堂弟,说什么都没有用的!”
“既然是这样,那也就没办法了!”魏聪叹了口气。赵延年的话倒是在他的意料之中,像张伯路这种靠包庇招揽各种逃亡者、恶少年的土豪强盗在秦汉魏晋时期实在是太多了。刘秀、祖狄都是这类人。比如刘秀他姐就曾经说他家当初包庇逃犯,县吏都不敢上门,现在当了天子,居然被洛阳令当街杀了他姐包庇的杀人犯,难道天子之令还不能让一个洛阳令服从吗?祖狄门下宾客都是些强盗,连南塘那种东晋顶级富人区都敢抢,他自己也从来没觉得有啥可耻的,抢来的战利品他也毫不在意的拿来自己用,王导庾亮来他家发现赃物了询问,祖狄也老老实实承认这是昨晚手下出去干了一票的战利品,手下出去抢劫被抓了,他还会想办法把人捞出来。
在史书上,这类人有一个特殊称谓——豪杰。对于生活于现代的读者们来说,这些窝藏逃犯,并驱使其做各种不法勾当的人被冠以这个颇有几分褒义的称谓,甚至在史书上有专门的传记是一种极为荒谬的行为。但历史是复杂的,这些“豪杰”们是施暴者的同时,也是保护者。生活于现代社会中的人很难理解秦汉第一帝国国家机器的残酷压迫,世人都知道秦法残酷,但汉法中大量保存了秦法中的章节。比如汉代的夷三族之令:“当三族者,皆先黥劓,斩左右趾,笞杀之,枭其首,菹其骨肉于市,其诽谤詈祖者,又先断舌。”受刑者并非简单处死便了事,在生前受刑者要忍受极为残酷的折磨,而且不是减少犯人痛苦的斩首,而是活活用棍棒打死,死后还要枭首,将其骨肉剁成碎片,在集市展示来恐吓百姓。
而且汉代百姓的租税虽然很轻,但人头税和劳役、兵役都极为沉重,所有成年人都要服两年兵役,每年要服一个月劳役,而且很容易触犯各种法律,沦为国家农奴。尤其是汉武帝之后,随着对外战争巨大消耗,帝国对人民的压榨更是变本加厉,甚至对刚刚三岁的儿童也要征收口赋。在这种残酷的压榨下,百姓动辄触犯法律,无力缴纳赋税,流亡四方的数量很大。而这种豪杰一方面可以庇护这些流亡者,另一方面,他们的存在也让州郡官员和外来侵略者在劫掠地方时有所顾忌。比如祖狄在南下逃难时就带领宾客保护一同南下的乡里,使得他们免遭沿途盗贼的抢掠。
“那我去把那几个绛衣贼杀了!”
“不必了!”魏聪叫住赵延年。
“您已经让王寿去杀了?”赵延年问道。
“我的意思是,杀人解决不了问题!”魏聪笑了笑:“当时看到我们动手的可不止那几个绛衣贼,还有客栈老板和伙计,你难道把他们也杀了?”
“这——”赵延年闻言一愣,正如魏聪所说的,以张伯世的手段,找到那处客栈,从老板口中逼问出当时的情况是很简单的事情,既然这样,杀这几个绛衣贼就没什么意义了。
“那应该怎么办?”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便是!”魏聪笑道:“你不是总说鸳鸯阵变化无常,所向无敌吗?既然这样,你又怕什么绛衣将军,黑衣将军?”
“话是不错,可您现在只有不到五十人,那张伯世可是有几百人呀!再说,明枪易挡暗箭难防!”
“我现在只有不到五十人,不等于以后也只有五十人。还有,我听人说城外盗贼都是当地豪强豢养的狗,这张伯世背后有哪家人?”
“豢养的狗?”赵延年笑了起来:“这话倒是不错,不过张伯世有些不一样,他家在当地本就是大户,背后倒是没有什么人!”
“就是说如果他突然被消灭了,没人会出头为他撑腰说话?”
“这个倒是不曾听说!”赵延年眼睛一亮:“您打算除掉这厮!”
“我哪有这个本事!”魏聪笑道:“不过想了解一下对方的底细,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嘛!”
“郎君请放心,属下立刻去调查,三五日内必有答复!”
魏聪一行人进了襄阳城,派王寿带人把那几个被俘的绛衣贼送到衙门去,自己在邓家商铺落了脚。他这次从宛城南下,目的就是为搭建未来的江陵——宛城水陆联运物流系统摸个底。大体来说,大汉在荆州的统治在长江以北还是比较靠谱的,所以魏聪计划的第一步就是从宛城到江陵,这套体系建成之后,就可以在此之上建立一个初步的汇票、信用证等金融体系,然后再逐步拓展到长江以南,将诸多零散的居民点连接起来,从长远来看,将长途贸易的触角伸到交、广二州,乃至大汉疆域之外的东南亚地区,当然,这些都是远期目标了。
要完成这一目标,第一步就是要搞清楚沿途的道路、桥梁、居民点、河流、物产、气候、以及四轮马车对道路的适应性等等,这些东西当时已经有了不少成文资料了,但再详尽的文字资料也替代不了亲身目睹的感性认识,所以魏聪在赵延年刚刚募集了四个队的护卫(48人,每队队头一人,兵士十人,伙夫一人)之后,就带着已经操练熟练的一队护卫,从宛城出发一路南下,沿途收集资料,登记图表,为下一步的工作做准备,却不想在途中遇到这桩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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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算是写完了!”魏聪放下毛笔,活动了两下已经有些僵硬的手腕,不等他说话,一旁的阿荆就小心的将墨迹未干的挪到一旁,然后将青铜兽首炭炉挪了过来,又开始熟练的替魏聪按摩起肩膀来。魏聪闭上眼睛,惬意的享受着这一切:“阿荆,遇到你真是我的福气呀!”
“不,有福气的是阿荆!”阿荆笑道:“其他几位姐妹其实也想同来,郎君却选了阿荆,岂不是阿荆的福气?”
“出来在马车上颠簸的利害,又危险,你还要伺候我,比留在宛城辛苦多了,怎么能说是福气!”
“郎君此番出行是做大事的人,能留在您身边便是福气,遇上这点事又算的什么?”少女停止按摩,握成拳头,开始轻轻的捶打魏聪的肩膀来:“再说邓家郎君将我们送给您就是为了侍奉您的,若是留在宛城的宅子里,岂不是没用了?”
“这——”魏聪刚想说每个人都不是生下来就为了侍奉别人的,可话到了嘴边便停住了,对于阿荆这些出身于下层的美丽女子来说,能够获得侍奉一个上层社会的公子的机会,赢得其喜爱,成为其姬妾,乃至生下一个孩子,还真是一种福报,至少比继续留在底层社会,为了每日衣食而劳心劳力要强上百倍了。
“郎君!”第五登出现在门口,他看到阿荆与魏聪正在亲昵赶忙低下头:“外间有人求见!”
“外间有人?谁会知道我在这里?”魏聪抖动了一下肩膀,示意阿荆让开些:“他有说自己是什么人吗?”
“是个十五六岁的少年,个子不高,穿的很不错。他说自己姓曹,是您的旧识!”
“是阿瞒呀!他怎么知道我在这里!”魏聪笑了起来:“罢了,你请他进来吧!”
第五登应了一声,出去了,魏聪拍了拍阿荆的大腿:“阿荆,我有个朋友来了,你把这里收拾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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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德兄!”曹操兴致勃勃的看了看魏聪身后的女子和站在门口的护卫,笑道:“这才几日没见,你这可是又一番局面了呀!”
“古人云,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何况距离你我上次离别三十日都有了吧!”魏聪笑道。
“不错,不错!”曹操闻言大笑起来:“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这话说得好!是我见识浅薄了!”他笑嘻嘻的在魏聪对面坐下,肆无忌惮的打量了两下阿荆,笑道:“邓家这一代总算出了个有见识的,知道怎么花钱了!孟德,你知道我是怎么找到你的?”
“想必是因为那绛衣贼吧?”魏聪此时已经把事情原委想清楚了:“不过,你能这么快找来,看来蔡家在襄阳还真是根基深厚呀!”
“要不然怎么说荆州诸姓,唯蔡最强呢?”曹操笑道:“别的地方不敢说,就说这襄阳吧,能瞒过蔡家的还真不多,你的人酉时把俘虏的贼人送到衙门,不到半个时辰我便知道了,饭吃到一半就过来了!”
“这是大汉的襄阳还是蔡家的封地呀?”魏聪暗自腹诽,嘴上却笑道:“正好我也还没吃,阿荆,你去多拿一副碗筷来,我和阿瞒一同吃便是了!”
“你眼下还有心思吃饭?”阿荆刚刚离开,曹操便露出冷笑道:“你知道你惹了谁吗?绛衣将军张伯路,他可不是等闲人物,你动了他的人,他肯定不会与你干休!”
“知道呀!”魏聪笑道:“这次我遇到他的一个堂弟,叫张伯世的,那厮已经把他兄长的名号都报出来了。”
“啊?那张伯世呢?”曹操急问道:“让他逃走了?”
“怎么会有漏网之鱼?”魏聪笑道:“自然是杀了!”
“杀了?”曹操吓了一跳:“你不知道这张伯路是何等人物?”
“知道呀!”魏聪笑道:“赵延年算是他的旧识,张伯路当初还曾经招揽过他,当时就告诉我了!”
“那你还敢惹他们?”曹操盯着魏聪,仿佛看着一个怪物:“还有,你干嘛不把这几个贼人宰了,随便找个地方一埋,还送到襄阳来?这岂不是后患无穷?”
“因为光杀了这几人没用呀!”魏聪笑道:“当时现场还有客栈主人以及仆役目击,那张伯路一问就知道了,我难道把这些人也灭口了?”
曹操张了张嘴,却没有发出声音,魏聪估计他没说出来的那句话是“倒也未尝不可!”这时阿荆拿着托盘进来了,在两人面前的矮几上摆放碗筷食物,曹操拿起食箸,却没有进食,良久之后他放下食箸长叹了一声:“孟德兄,你这次可是惹了个大麻烦呀!那张伯路横行江表可不是一天两天了,郡守县官始终奈何其不得,你惹了他,还是早点回宛城,不,回雒阳去吧!”
“不巧了!”魏聪笑道:“我手头上有件事情要做,一时间还真的回不了宛城,阿荆,你把这几天我写的拿过来,给曹公子看看!”
“荒唐,什么东西能比性命重要,能进能退才是大丈夫!”曹操口中冷笑,手上接过阿荆递过来的一叠纸,看了起来,随着阅读的进度,曹操面上的表情逐渐变得凝重起来。
第29章 谋划
“孟德,你留在宛城就是想要做这件事情?”
“嗯,当然,这只是一个开始!”魏聪笑了笑:“接下来还有第二步,第三步!”
“还有第二步,第三步?”曹操的眼睛里闪烁出火花来:“难怪你不肯回雒阳,这样就说得通了,这件事邓家是你幕后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