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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平记 第17节

  “不错,南阳邓士茂他已经倾力相助!”

  “这就说得通了!”曹操叹了口气:“换了我也会这么做的,只要不是傻子瞎子,都不会把这等千载难逢的机会错过!如果此事成了,荆、交、广三州就世世代代为邓家之利,虽无封君之名,却有封君之实,孟德兄,小弟想要插上一脚还来得及吗?”

  “阿瞒你也要加入?”魏聪笑道。

  “这等好事,若是当面错过,岂不是天字第一号大蠢货?”曹操笑道:“更不要说要论先后,我还比那邓士茂先认识孟德兄呢!”

  “这——”魏聪稍一沉吟:“阿瞒你若是一定要加入,倒也不是不可以,不过你也知道君不密失其国,臣不密失其身的道理,所以——!”

  “这个孟德兄放心,便是蔡瑁,我也绝不会透露半点风声!”曹操赶忙拍了拍胸脯:“此事出于你口,入于我耳,绝不会让第三者知道——”他话刚说到这里,眼睛便下意识的向旁边的阿荆瞟去,露出一丝凶光来。

  “阿荆是我的枕边人,你无需担心!”魏聪赶忙道。

  “也罢!”曹操点了点头:“既然是这样,那绛衣将军孟德兄打算怎么处置?”

  “既然言语不通,那也就只能兵刃相见了!”魏聪道:“我听说他背后也没有什么世家豪强庇护,或者说他自己家就是世家豪强,不知是真是假!”

  “好像是的!”曹操点了点头:“否则他就不会当这么多年强盗了,要是真的背后有人,早就找某个名儒为师,洗心革面,折节向学,几年后就能举孝廉,然后外放郡县了为官了。其实孟德你的运气真的不错,若是我料的不错,这次冯车骑南下,这张伯世多半会带着部曲投军,若是立下军功,有了官身,那就大不一样了!”

  “这还真是个武德爆表的时代!”魏聪心中暗想,经由两汉的四百年统治,帝国的基层逐渐萌生出一个个家族,他们左手持剑,右手持儒家经典,以血缘、师徒、举荐者、同乡等关系为纽带,形成了一个个强大地方势力集团,州郡以下的事务早已成为了他们的盘中之餐。面对这些生机勃勃、不断发展壮大、步步紧逼的地方势力,帝国中枢早已力不从心。尽管东汉的最后两位天子穷极了一切手段来打击分化这些地方势力(比如三互法,鸿都门学、甚至包括党锢之祸等),想让帝国的统治继续维持下去,但由于外戚和宦官集团的残酷内斗和中枢政治的日渐腐败,正在进行的耗费巨大的对外战争,使得中枢的所有举措都不是持续性和系统性的,一旦中枢易人(这几乎是必然的),便前功尽弃。

  随着中枢手中的政治资源越来越少,皇权愈来愈不得不靠拉拢一个或者几个集团来打击另外一个或者几个集团,即便能够赢得一两次战术性胜利,胜利果实也必然被被拉拢者吞食。如果从一个较长的时间维度来看,东汉帝国正缓慢而又无法阻止的迈向解体。

  但与唐宋明这几个朝代覆灭时不一样的是,东汉末年衰亡的只是帝国本身,但东汉社会却是一副勃勃生机万物竞发的景象。作为新兴的士族地主阶级,他们人才济济、武德充沛,要钱有钱、要地有地、要人有人,帝国的覆灭只是毁掉了束缚在他们身上的枷锁。他们摩拳擦掌,跃跃欲试,四处联络,对即将到来的祸乱充满了向往(这一点可以从袁绍兄弟,曹操,刘备等人早年经历看出,当然在他们看来这不是毁灭而是挽救大汉)

  其表现就是东汉灭亡后建立的魏蜀吴三个国家的开国君主不约而同的对士族地主阶级都或多或少的采取了分化打击的态度,他们从主观上都想重建秦汉第一帝国。但他们都失败了,维系秦汉第一帝国的经济基础和社会基础已经不复存在了,新生的士族地主阶级在经历汉末的混战之后,无论是经济、文化、军事,还是政治上都变得更加强大了,没有他们的支持,魏、蜀、吴的任何一个不要说击败对手统一天下,就连把统治维持下去都很难,这种巨大的力量已经不是靠某个英雄的才能能够对抗得了。

  唯一的问题是,士族地主阶级太年轻了,还没有学会处理好个体利益和帝国利益之间的关系。他们夺取了最强大的魏国的权力,消灭了蜀国和吴国,统一了天下。但如何掌握权力和使用权力上显得如此的短视和自私,其结果就是八王之乱,五胡乱华。下一个在这条道路上做出尝试的人叫苻坚,不过那已经是半个多世纪之后的事情了。

  当然,即便是穿越者,魏聪也不可能记住上面所有的内容,但有一点他是可以确定的——曹操也好,邓忠也罢,都是很有才能、眼光和勇气得人,但是这样的人并没有能够挽救帝国的覆灭,从历史上看,曹操还是那个最后亲手埋葬了汉帝国的人。所以魏聪心里很清楚,武德充沛也好,谋略过人也罢,对天下未必是好事。

  “孟德,孟德!”曹操看到魏聪一副神思不属的样子,便问道:“你怎么了?对张伯路的处置,你有什么打算?”

  “我?”魏聪勉强笑了笑,好掩饰自己的走神:“自然是兵贵神速,越快越好,若是让张伯路知道了,恐怕会夜长梦多!”

  “不错!”曹操拊掌笑道:“英雄所见略同,那我先回去,将那几个绛衣贼连夜带走,看押在蔡府的地窖里,这样怎么说也能把张伯路知晓真相的时间拖延个十来天吧?然后再考虑应当如何剿灭这伙绛衣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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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疯了吗?阿瞒!”蔡瑁站在几案旁,放下手中的漆盘:“剿灭绛衣将军张伯世?你当他是什么人?路边的野狗吗?他横行江表十余年,麾下骁勇少年少说也有几百人,州郡太守都拿他没法子,你却说要剿灭他?说的倒是轻巧!用什么剿灭?凭一张嘴吗?”

  “怎么做我还不知道!但我意已决,无复多言!”曹操的声音斩钉截铁,就好像他腰间的宝刀。

  “阿瞒,你刚刚去见了谁?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蔡瑁哭笑不得:“你要剿灭张伯路,那很好,兵呢?粮食呢?甲仗器械呢?战船呢?还有郡守县令的关系这些都要搞定,这可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还有,冯车骑就要到了,他一来肯定会募集义勇去打武陵蛮,那张伯路多半会去应募,你还怎么剿灭他?”

  “事在人为!”曹操笑了笑:“这个就不用你操心了,我只问你一件事,你帮不帮我!”

  “我帮你?”蔡瑁被气的笑了起来:“这个我怎么帮你?阿瞒,我劝你就别胡思乱想了,什么募集勇士去救汉寿县,什么剿灭绛衣贼,我们就是个十五六岁的半大孩子,何必那么拼命?以你我的家世,就算什么都不干,及冠后也能举孝廉为郎的。要是有个万一,岂不是后悔莫及?”

  “及冠以后?”曹操冷笑了一声:“就算举为孝廉又如何?在宫中为郎少说也要四五年吧?然后再过五六年才能出为三署郎,然后一州刺史,从现在算起来少说也要二十年时间吧?这么长时间可能发生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我也不用你帮我什么,只要你能把那张伯路的近况和江陵当地的情况告诉我,剩下的就不麻烦你了!”

  蔡瑁看曹操神色,心知好友心意已定,只得叹了口气:“也罢,我帮你就是,不过我劝你还是三思为上,刀枪无眼,人死无生呀!”

  “我记住了!”曹操叮嘱道:“阿瑁,此事机密,不可为他人所知!”

  “晓得!”

  “这些就是我弄来的关于张伯路的资料,你可以先看看!”曹操从袖中抽出一卷纸丢在几案上:“照我看,他家的邬堡还真的花了不少心力,沟壑壁垒射楼都有,要打下来还真要死不少人。”

  魏聪一边翻看资料,一边笑道:“那张伯路不是挺喜欢讲排场的吗?每次出门,陆则陈列车骑,水则舟船夹送,随从身着锦袍,还作鼓吹。我们找个他出门的机会不就成了?何必去啃邬堡?”

  “话是这么说!”曹操点了点头:“可他出名也有些年头了,想要找他麻烦的人肯定也不少,他活到今天,肯定不是善茬。你能有多少人马?让我心里先有个数!”

  “别人不成不等于我们不成!外头打他总比去啃邬堡强!”魏聪笑道:“我眼下有十二人,已经派人回宛城将此时禀告邓士茂,回来时会把我剩下的人手也带来,加起来一共五十人,至于邓士茂会不会派人来,我就不知道了!”

  “五十人!”曹操点了点头:“我前些日子打算前往汉寿县,募集了百余勇士,加起来也就百五十人,这也差的太远了!”

  “若是围攻邬堡那再多三五倍也不够!”魏聪笑道:“但如果要在外头打张伯路的闷棍,也差不多了,对了,荆州这边应该有赛龙舟的风俗吧?”

  “赛龙舟?”曹操皱起了眉头:“这里是楚地,自然会有,可这与我等对付张伯路又有什么关系?”

  “这阿瞒就不用操心了!”魏聪笑道:“对了,那张伯路平日里劫掠用的应该不是专门的战船吧?”

  “那肯定!”曹操笑了起来:“他要是如此大胆,哪里还能活到今天!”

  

  “既然这样!那我就放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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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空下着细雪,张伯路可以感觉到面上飘落的雪花,一碰皮肤就融化,他抬头看了看天空,乌云密布,就好像他此时的心境。

  “还没有伯世的消息吗?”张伯路问道。

  “还没有!”身后的管事小心翼翼的答道:“从店家口中得知,当时伯世公子和同行的七八个伴当和一个道人起了冲突,两边动起手来,这时另外一伙客人也出了手——”

  “再后来呢?”张伯路问道。

  “那店家说自己逃出去了,不敢看了,后面发生了什么他也不知道!”

  “罢了!”张伯路吐出一口长气,在寒冷的空气中现出一团白雾:“你也知道,冯车骑就要南下了,在这个节骨眼上,不允许节外生枝!追查凶手的事情可以先放一放!”

  听到这个完全出乎意料之外的命令,管事的不由得喜出望外,依照张伯路昔日的脾气,自己已经准备好挨上一顿臭骂,甚至吃十几鞭子了。看来主人对这件事情还是看的很重的。

  “遵命!”

  “还有,这几天江陵城可有什么事情发生?我是说那种可能惹来麻烦的事情?”张伯路问道。

  “惹来麻烦的事情?”管事的犹豫了一会答道:“好像过几日有一次赛龙舟比赛,不知道算不算惹麻烦的事?”

  “赛龙舟?”张伯路微微一愣:“这都几月份了,龙舟不都是五月初五的事情吗?”

  “这个小人就不知道了,不过的确上次去江陵城时有看到露布,还说头名有赏金万钱,第二名五千钱,第三名两千五百钱呢!剩下的三到七名也有一千钱!”

  “赏金万钱?”张伯路皱起了眉头,这个赏钱当真是很丰厚了,不过自己手下血气方刚,好勇斗狠之辈甚多,如果掺和进去,很容易生出事端,平日也还罢了,这个节骨眼上就得不偿失了:“你告诉那些兔崽子,这几日都给我老老实实呆在庄子里,哪里都不许去,尤其是那个什么龙舟赛,不然莫怪我张伯路不顾昔日的情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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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竞速

  江陵江畔。

  “我还是没弄懂龙舟赛和打水贼有什么关系!”曹操看着脚下正在被缓慢推入水中的狭长船身,不解的向魏聪问道。

  “当然有关系!”魏聪笑道:“龙舟赛比的是什么?谁更快对不?而速度本身就意味着力量,不,应该说力量和速度的平方成正比!”

  “什么速度的平方成正比!”曹操彻底被魏聪弄糊涂了:“我当然知道水战中船快就占便宜,但最多也就抢风头或者逃跑时吧?真正一旦交手起来,还是要靠弓矢枪矛!”

  “弓矢枪矛!”魏聪笑了起来:“这些玩意也就能杀杀人,对船只本身伤害有限,如果能一下子把敌人的战船侧舷打一个大窟窿,甚至变成两截呢?”

  “你是说投石机?”曹操问道,随即他又摇了摇头:“船上能安装的投石机恐怕还不足以把战船直接打出个大窟窿,更不要说打成两截了!”

  “你有没有想过船只本身就是最好的武器呀!”魏聪指了指正在被河水淹没的船首:“那儿可是有冲角的,如果速度足够快,我方的船首就能够将敌船船舷撞开一个大窟窿,甚至直接截成两段。张伯路的水贼再怎么擅长水战,也没法赤脚站在水面上和我们打吧?”

  曹操眼睛一亮,口中喃喃自语道:“的确是这样,可,可是船只的速度可能有这么快吗?而且水贼也不是傻子,他们会用弓箭射杀船上的桨手的!”

  “所以船身要足够狭长,这样才能容纳更多的桨手,桨手也要足够好,而且这上面有两层桨手。至于水贼的弓弩手!”魏聪笑了起来:“我会在桨手头顶上铺一层木板,这样敌人的弓弩手就无法伤害到我方的桨手了!”

  “所以你才接着举办龙舟赛的机会来招募桨手?”曹操这才恍然大悟。

  “没错!”魏聪笑道:“这种战舰最主要武器不是弓弩、不是放火、不是刀剑长枪,而是冲角,而驱动冲角的就是桨手们。没有桨手们的齐心协力,这种战舰就根本发挥不出它的威力。”

  “这个好说!”曹操笑了起来:“咱们有的是钱,最多一百万钱砸下去,还怕不卖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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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于江陵的绝大多数人,冬天是一个沉闷而又痛苦的季节。地里的庄稼早已被收割完毕,但这并不意味着闲暇的到来,恰恰相反,官府的徭役,豪强的差遣,雨点般落到每个普通人的头上,压得他们喘不过气来。生活似乎永远如此,不会改变。

  而对于某些不甘于现状的人来说,刚刚被推出的龙舟赛就是打破这一沉闷痛苦生活的一点希望。只要夺得头名,就能得赏金万钱。这可不是个小数目,一个成年男人一年的算赋也才120钱,如果能夺得头名,至少龙舟船上这些人好几年的算赋就不用担心了。在得知这个消息后,不少有着健壮后生的村落都把沉入塘中的龙舟打捞出来,晾干后刷上一层漆,准备在龙舟赛中一显身手。江面上、港汊中,不时响起整齐的鼓声和桨声,惊起一片水鸟。

  到了约定的那天中午,比赛水域的岸边就站满了密密麻麻的人头,古代生活是极其无聊的,即便是上层阶级,他们的娱乐也很有限。如此规模的龙舟赛也是很难得的。只见岸边停满了一条条颜色各异,形制不同的龙舟,桨手们正在岸边放松手脚,有的人还在吃东西,等待着比赛的开始。

  “一、二!一、二!”

  随着整齐的节拍声,一条狭长的船向参赛场地缓慢划动过来,她立刻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她足足有18步长,宽度却只有两步左右(汉代一步1.4米),这在所有参赛船只中是最大的,而且与其他船只不同的是,这条船是双层的——上下两层,每层各有一排桨手,粗略的算了一下,这条船光是桨手就有差不多近百人,远远超过其他龙舟。

  “这,这该不会也是来参赛的吧?”有人目瞪口呆的问道。

  “应该是吧?要不然怎么会这个时候过来?不过这船看上去好生怪异,居然有两层!”

  “我倒是觉得这条船造的颇有巧思,龙舟赛比的是速度,谁的桨手多,谁的桨手气力大,齐心协力,谁就能赢!你看着条船上的桨手,足足比其他船要多出七八倍,其他船怎么比的过他?我敢打赌,这头名的万钱肯定是他的了!”

  “废话,这用你来告诉我,我也知道!只是我觉得这太不公平了,大家竞赛龙舟,比的是桨手气力和同心,他怎么一搞,分明是用钱砸人嘛!哪有这种道理!”

  “对,赛龙舟就赛龙舟,又不是比有钱!”

  面对观众和其他参赛选手的反对,举办方立刻做出了答复:这条新船是举办方一个好友的,虽然参赛,但其成绩并不计入当中。换句话说,即便他是第一名,那万钱赏金也不归他,而是归第二名,其他的以此类推。听到这个答复,众人才渐渐安静下来。

  “阿瑁,你这朋友搞出这么大的阵仗,却只弄了条怪船来参赛,却又是为何?”一个身材削瘦,神色清隽的青年指着江面问道。

  “子琰叔,谁知道阿瞒被谁灌了满肚子迷魂汤,自从来了荆州后就和变了个人一般,整个搞这些有的没的!”此时的蔡瑁脸上却全无贵公子的骄矜,神色恭谨。原来这青年名叫黄琬,出身江夏黄氏,尚书令黄香曾孙、太尉黄琼之孙。年少时便被以神童目之,后来入朝为五官中郎将,因为和当时的光禄卿陈蕃改革选举制度,杜绝权贵请托而被弹劾,黄琬不但被免官,而且被规定永不录用,所以正好在家闲居。(历史上这个人和王允一同密谋暗杀董卓,董卓余党攻破长安后,他与王允一同被杀,是一个对汉王朝十分忠诚的士大夫。)

  “阿瞒,你是说曹季兴的那个孙子?”黄琬问道。

  “就是他,还有哪个!”蔡瑁小心的看了看黄琬的面色,小心道:“其实阿瞒这人还是蛮不错的,完全不像是其他宦官的子弟那样飞鹰走狗,专横跋扈!”

  “阿瑁,你不要解释了!他爷爷曹季兴我在雒阳时见过,虽说是个阉人,但也当得起一句忠厚长者!”黄琬的注意力已经被下面的那条怪船吸引过去了,只见那条船已经停靠在比赛场地最右侧的水域,距离岸边只有二十余步远,有几个好事排外心重的少年甚至拿起石头向其投掷,不过无人得逞——其桨手的位置被下垂的挡板遮挡的严实,石头船壳弹开了。

  呜呜呜!

  随着号角声响起,一条条参赛的龙舟向指定的位置划去,裁判开始宣讲规则:规则非常简单,所有的船停在一条大致的横线后,听到哨音后就出发,谁先抵达三里外的终点谁就赢,中途发生的一切意外都由参赛者自己承担,简而言之,无差别,无规则乱斗。

  嘟嘟嘟——!

  随着一声尖利的哨音,黄琬就看到那条怪船第一个冲了出去,他的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好快!第一名的争夺在比赛一开始就失去了悬念,那条双层桨船如脱缰的野马,猛冲了出去,后面留下一条狭长的白浪,很快就将后面的龙舟甩出去半里多地。

  “阿瑁!”黄琬对没有悬念的比赛已经没有兴趣了,他对一旁的蔡瑁说:“你和我说实话,那个朋友是不是在准备做一件大事!”

  “什么大事?”蔡瑁不屑的瘪了瘪嘴:“不过是想杀几个江贼罢了!”

  “杀江贼?”黄琬面色大变,赶忙逼问起来,蔡瑁没奈何,只得吐露了自己知道的实情,最后还补上一句:“阿瞒不让我告诉别人,子琰叔你可别害我!”

  “小小年纪,就敢图谋诛杀绛衣将军!”黄琬笑了起来:“曹季兴呀曹季兴,你可是有了个了不得的孙儿呀!”

  “我看是自寻死路吧!”蔡瑁瘪了瘪嘴:“绛衣将军的名声我听得耳朵都起茧了,要是没本事,只怕早就被砍了脑袋了,哪里能活到今天,他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就凭临时募集的几个乌合,就想杀张伯路?当真是失心疯了!”

  “照我看倒是未必!”黄琬笑道:“到现在为止,一句有勇有谋还是当得起的,此番若是事成,为我荆州江表除去一害,我是要替他写一封信给陈仲举,举荐一下这是少年英豪的!”

  “陈仲举?陈蕃陈太尉?”蔡瑁瞪大了眼睛,作为“三君”之一,陈蕃虽然因为党人之事已经被免去了太尉之官,回归田里,但其在民间的声望却是有增无减,若是能得其开口称赞,曹操的声望绝对会扶摇直上,成为同辈的第一人。

  “怎么了,阿瑁你眼红了?”黄琬笑了起来:“你若是也去,我可以在信里加上你的名字!”

  

  蔡瑁犹豫了片刻,最后还是摇了摇头,神色颓然,黄琬沉声道:“你明白了吧!有些事情光是想没用的,男子汉大丈夫,行胜于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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