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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平记 第36节

  今天是2024年的最后一天,预祝大家在新的一年里身体健康万事如意,也期望《太平记》能够取得一个不错的成绩,至少能够完结吧!

第62章 替换

  “这倒也是!”应奉点了点头:“话说回来,他运气着实不错,这场水痘让他躲过一个麻烦了!”

  “为何这么说?”黄琬不解的问道。

  “我前两日与冯车骑商量,本打算让他替代张伯和为前驱,乘着冬天道路干燥,瘴气不显的机会,渡江探查武陵蛮,却没想他居然发水痘了,岂不是躲过了麻烦!”

  “这么巧?”黄琬眉头一皱:“该不会是让那厮听到了风声,所以装病的吧?”

  “这不可能!”应奉笑道:“商议时只有我和冯车骑两人,再无第三人在场,他如何得知?只能说这厮运气着实不错罢了。再说水痘来的快,去得也快,除非是病死了,否则个把月也就好了,无非晚上一两个月而已!”

  黄琬没有说话,他本能的觉得魏聪突发水痘之事中有蹊跷,但却也不好揭破,一来自己与魏聪素来没什么交情,没有由头上门探视,再说这水痘是会传染的,而且就算治好了,也容易在脸上留下疤痕,自己犯不着为了这点事去冒险。思来想去,还是如应奉说的,等其痊愈了再说为上。

  应奉看黄琬沉吟不语,笑道:“怎的,区区一个魏聪便让你沉吟不决?莫不是他先前得罪了黄兄?”

  “得罪倒是说不上!只是此人行事颇有些孟浪!”

  “孟浪?”应奉笑了起来:“为何这么说?因为他一言逼死了那陆举吗?”

  “这倒不是!”黄琬摇了摇头:“当时我也在场,魏聪当时念出那两句诗也是无心,你让他再试一百遍,也吟不出那等诗来!”

  “这个我信!”应奉笑道:“这等佳句他若能随口而出,那就是又一个蔡伯喈(蔡邕),只怕官道上征辟他的车彼此相望,又怎么会流落到南郡当个区区贼曹掾?那这么说来,能让你顾忌的也就是他杀张伯路了?”

  “杀张伯路是小事,主要是他接下来做的那些事情,先是吃下了张家的邬堡田产,又招揽亡命练兵,他区区一个贼曹掾,做出这些事情来,到底意欲何为?”黄琬问道。

  应奉看了黄琬一眼,心中暗想武陵蛮都打到长江边上了,魏聪身为太守门下武吏他练兵还能是为了什么?我就不信你们黄家没有操练部曲家丁。当然,这话他没法直接说出口,而且黄琬的意思很明显,魏聪这个人心狠手辣,手头又有兵,如果在南郡扎下根来,对于黄家这种既得利益者来说当然不是啥好事。

  “在冯车骑眼里,最要紧的是先击败武陵蛮!”应奉先表明了自己的态度:“至于别的,都要放在后面!”

  “那是自然!”黄琬赶忙应道,他的目光有些闪动:“不过朝廷以十万大军交托给冯车骑,若仅是平定武陵蛮,应该也不是什么难事吧?”

  “子琰兄你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黄琬笑了笑:“以应叔之才略,应该不会不知道如今大汉之疾不在西凉、荆南,而在禁中吧?”

  应奉心中咯噔一响,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天子委大军于冯车骑,乃是为了平定外贼,至于朝中之事,自有御史中丞处置!”

  “呵呵呵!”黄琬笑了起来:“世叔以为我是刚刚学会走路的稚儿吗?朝中之事,我未必比你知道的少,若是御史中丞能整顿朝纲,大汉何至于今日?国之社鼠在焉,何谈其余?”

  面对黄琬的诘问,应奉一时间说不出话来,半响之后道:“这些事情不是该子琰你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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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黄府。

  应奉急匆匆的走出门外,身后的管事草草的拱了拱手,便转身回去,院门随即便狠狠地关上了,光洁如新的漆面在冬日的阳光下更多出几分寒意。

  “郎君,郎君!”门外牛车旁的青年赶忙迎了上来:“叔父,出什么事了?黄先生怎么没送您出来?”

  “罢了!”应奉脸上现出一丝苦笑:“有事上车再说吧!”

  两人上了车,随着一声鞭响,牛车就开始缓慢的移动起来,青年耐不住性子,径直问道:“叔父,这黄子琰不是与您旧交吗?怎么刚刚像是把您赶出来一般?”

  “哎!”应奉叹了口气:“话不投机半句多,刚刚我们两人在堂上只差没动手,没让人拿着扫帚赶我出来已经不错了,何谈送我出门!”

  “怎么会这样?”青年大怒:“叔父你稍等,待我去讨个公道回来!”

  “子明,子明!”应奉赶忙叫住青年:“你不要去,整个事情是个误会,算了,我说给你听吧!”

  于是应奉便将方才黄琬劝说应奉借助冯绲大军之力,清除宦官,被应奉拒绝之事讲述了一遍。最后应奉叹了口气:“黄子琰被我拒绝,便以为当初冯绲行贿宦官,出任车骑将军之事是我的主意,我已经是宦官的人了,便勃然大怒,将我赶出来,还割掉袍角,与我绝交了!”

  “这——”那青年听到这里,不禁目瞪口呆:“那,那叔父您就白白的受他冤屈?您明明不是已经劝说冯车骑了吗?为何不告诉那黄子琰,也多一个臂助,至少省的挨他的骂!”

  “子明你把事情想的太简单了!”应奉叹了口气:“此事成则功盖当世,败则腰斩东市,夷灭三族!多一个人知道,就多一分风险。你我是一族之人也还罢了,若非不得已,还是不要让黄子琰知道,平添危险的好!”

  “这倒也是!”青年听到这里点了点头:“侄儿只是觉得这黄子琰声名甚大,总不会去找宦官告密的吧?”

  “他应该不会,但如果他泄露给其他人呢?”应奉道:“反正只要将来事成,世人自然会明白我的这番苦心!”

  “还是叔父考虑的周到!”那青年叹了口气:“只是平白受了许多冤屈!”

  “子明!”应奉道:“行大事者,自家性命尚且不顾,何况些许冤屈?放下七尺躯,能成天下事呀!”

  那青年神色一震,赶忙对应奉拜倒道:“侄儿多谢叔父教训!”

  应奉笑了笑,没有说话,他没有将计划透露给黄琬还有一个原因没有和侄儿说:那就是方才黄琬对于魏聪吃下张伯和留下的基业之事太过在意,明显是把这块肥肉当成了自家之物,不容外人觊觎。应奉可是不敢将这等大事托付于一个对身外之物这么在意的人身上的。

  应奉回到住处,便开始写起信来。冯琨虽然号称麾下有十万大军,但其实大部分都是从四方征调来的郡国兵和义从,这些军队大部分还都在征召中和路上,真正抵达江陵的不过是板楯蛮和京师抽调的部分三河五校,加起来也不过万余人,就凭这点兵力想要平定已经蔓延到整个荆州南部的叛乱,根本就是白日做梦。

  所以眼下应奉的当务之急是先将荆州刺史死后已经濒临崩溃的荆南战区汉军重新整合起来,搞清楚还得有多少据点还在汉军控制之下,多少已经落入敌手,同时将自己统领大军已经赶到江陵的消息发布出去。将正在摇摆不定的豪强宗帅、蛮夷首领先压下去,然后明年开春再渡江将叛军中的顽固派打垮,接下来就是招降纳叛,反复拉扯了。

  这里面可以耍的花样可就多了,也是应奉打算拖延时间的主要阶段。毕竟所有人都知道,过了长江,即便是全盛时期的汉军能控制的也只有若干据点和交通线,其间广阔的山地、森林、沼泽、谷地,湖泊,没人知道那儿居住着多少蛮夷部落、流民山越。即便像应奉这种在武陵郡当过太守,留心于当地情况的地方官,也只是知道个大概。

  所以汉军每次征讨的最高目标也不是将叛贼斩尽杀绝,而是将那些叛乱的蛮夷赶回山地,恢复被攻占的据点,重新打通交通线。至于对重新表示臣服的敌人,大多数情况下也只能惩治首恶,胁从不问了。究其原因很简单——力有不逮罢了,叛军只要退入山林沼泽之中,恶劣的后勤条件就能把汉军的技术和数量优势抵消,随着时间的推移,军费和士气就能把汉军压垮。

  所以汉军只要一开始打了一两次胜仗,应奉就可以理直气壮说自己在离间蛮夷,这个是很耗时间的——朝廷总不能逼着冯绲钻进荆南那些一眼看不到边的林子沼泽去速战速决吧?那和送死有什么区别?

  “将军到——!”

  

  听到外面的通传声,应奉赶忙放下手中的毛笔,站起身来。房门被打开了,随着冯绲魁梧的身体进来的还有凛冽的寒风,应奉下意识的打了个哆嗦,赶忙躬身行礼:“属下拜见将军!”

  “罢了!世叔我们坐下说话!”冯绲抖了一下外袍,将上面凝结的碎冰抖下来,在火盆上揉了揉手:“刚刚乘船江边转了一圈,还不错,看来这韩太守也不是个无能之辈,用不着奏请朝廷换人了!”

  “那就好,倒是省下许多麻烦了!”应奉给冯绲倒了一杯热酒,送了过去:“不过这等小事,让军中校尉去就成了,用不着将军您亲自——”

  “军中之事,还是亲眼看看才放心!”冯绲喝了口酒:“尤其是现在,都是四方乌合之众,然后就要拉出去打仗,着实心里没底!最好有几个熟悉荆南情况的当地豪杰,以为前驱,只要打一两个胜仗,接下来就好说了!”

  “我本来想找个机会把那魏聪找来,随便给个名义,比如怀义校尉、破贼都尉什么的,让他募集当地豪杰自成一军。只可惜听说他得了水痘,回家养病去了,恐怕一时间好不了!”

  “水痘?这么凑巧?”

  “是呀,若非要派他为前驱之事就你我知道,我还以为他这是装病!”应奉笑了起来。

  “这倒是!”冯绲也笑了起来:“那也无妨,既然那魏聪病倒了,那就换个人吧!前些天有人向我举荐了一个蔡不疑,是荆州蔡氏出身,想必在当地也颇有声望势力。我让他在我帐下当了个四百石的军吏,那就再加两百石,表他做个杂号都尉,募集荆州豪杰,从军以为前驱!”

  “也好!”应奉倒是也没太在意,说到底这等前驱就是个试探敌方情况的炮灰,成也罢败也罢都不必放在心上,像这种军中临时委任的杂号军职,可不像朝廷官表里的将军、校尉、都尉,根本不值钱,要多少有多少,只要冯绲写份文书,事后向朝廷报备一声就是,仗打完了论功发些赏赐就没了,可不是射生校尉、奉车都尉、骑都尉这等身着武冠绛服,银章青绶,比二千石的高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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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军使走进校场的时候,蔡不疑正在向两个部曲示范如何劈砍:““两脚要张开一点,比肩膀稍微宽一点,这样你不会摔倒,对,就是这样。出手的时候身体旋转,腰部发力,就像把整个人压在刀上一样!”

  “蔡不疑!”

  “喏!”蔡不疑看到军使的服色,赶忙收起武器,叉手行礼。

  “将军有召,快随我去!”军使道。

  “喏!”蔡不疑强压下心中的喜悦,随军使出了营地。他投效军中已经有些时日,本以为至少还要过个把月才有出头的机会,没想到这么快就得到冯绲的召见,不由得胸中一阵发热。

  “属下拜见将军!”蔡不疑上得堂来,便向上首的冯绲下拜行礼,他用眼角的余光瞟了一下堂上,发现冯绲右手边还有一名文士,好像行军时也在将军左右,多半是冯绲的心腹谋士。难道是有什么机密要事要用自己?想到这里,蔡不疑不由得心中暗喜。

  “你是南阳新野人?”上首传来冯绲的声音。

  “不错,属下从军前是南阳新野县的游徼,因捕捉贼寇有功,才被举荐!”蔡不疑赶忙答道。

  “你姓蔡,与襄阳蔡讽有何关系?”

第63章 中黄太乙

  “家父与蔡公算是堂兄弟,属下叫他一声叔父!”

  “嗯,难怪!”冯绲捋了下颔下胡须,笑道:“张伯慎与我在雒阳时相熟,他的夫人乃是令叔的姊妹,你遇到张伯慎也要叫一声姑父了!算来也是自家人了!”

  听到冯绲称自己“自家人”,蔡不疑心中暗喜,赶忙应道:“家父与襄阳蔡公尚未出五服,平日里亲戚间就往来甚多,前些日子其子蔡瑁还和大长秋曹公的孙儿曹公子途经新野,属下也还招待了数日!”

  “你是说那个曹阿瞒吗?”冯绲点了点头:“他年纪虽小,胆子却大,不久前就带着上百宾客乘船渡江前往汉寿运粮,途中遇到了武陵太守,将其救了回来。也算是立下了功劳,韩太守和本将军都会在给朝廷的上书里提上一笔的!”说到这里,他稍微停顿了一下,看了看蔡不疑:“你到军中也有些时日了,本将看你平日行事倒也还谨慎,眼下有一桩差使与你,不知你想不想去!”

  “将军有令,属下自当领命!”蔡不疑赶忙道。

  “好!应参军,你说给他听吧!”

  应奉应了一声,便将自己的谋画讲述了一遍,最后道:“你原先在将军帐下做个四百石的军吏,若是领命,便升为六百石,将军承制表你为建武都尉,如何?”

  “建武都尉?”蔡不疑眼睛一亮,俸禄从四百石升到六百石他倒是并不在意,以他家中的资财,倒也不缺这一年两百石的俸禄,但这建武都尉就不同了,虽然只是个杂号都尉,但也是自领一军的领军,论功行赏起来,就得按照领军来算。运气好的话,这一仗打完自己弄个县令、县丞当当还是没问题的。至于危险,投军打仗哪有没风险的呢?想到这里,他咬了咬牙,沉声道:“属下领命!”

  “好!”冯绲点了点头:“我给你十天时间募集人手,除此之外,罗宏!”

  “喏!”罗宏堂外应道。

  “你挑选两百精兵,与蔡都尉一同去,听他号令!”冯琨道。

  “属下遵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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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汉寿县。

  长沙蛮的首领之子雷迁在前面探路,很快他就带回了前面有军队驻守的消息:“从他们的营火计算,至少有五千人,”他说,“旗帜是白色的,上面有一只鸟,有九个头。”

  “是精夫(当时西南少数民族对部落军事首领的称呼,这里特指武陵蛮统帅)?”钱文问道。

  “那就没错了,只有那个人敢用九头鸟的旗帜!”刘辛笑道:“再说我们很快就知道了!”他回过头,目光扫过自己身后那支破破烂烂的队伍:大约三百名来自长沙蛮、桂林蛮等七八个部落的武士,除此之外还有四个汉人,他们是那支豫章叛军选出的代表,这是自己那个宏伟计划的种子。他无法想象李固(汉顺帝时的名臣,因为汉顺帝和汉冲帝亡故后两次主张立清河王刘蒜为帝,与大将军梁冀和大长秋曹腾发生冲突,汉桓帝登基后不久,甘陵人刘文、魏郡人刘鲔图谋立刘蒜做天子,事发后李固牵连被害)看到自己和这些蓬头乱发,身着兽皮的蛮夷和叛军混到一起时将会怎么说,事实上,他自己都不知道该怎么说。自己是在利用他们还是被他们所利用?恐怕两者兼而有之。

  “我最好先过去!”刘辛对身后的蛮夷武士道。

  “我可不这么认为!”一个武士反驳道。

  “对!”另一个只有一只眼睛的武士用他仅有的那只眼睛恶狠狠的盯着刘辛:“你最好和我们一起,这样如果你撒谎,我就能立刻砍断你的脖子!”

  “为何你会这么想!”刘辛笑道:“我已经在中黄太乙面前向你们发过誓了——”

  “你们汉人的话就像树叶,风一吹就没了!”另一个身材矮小的武士反驳道:“我被你们汉人的官儿骗过,他说只要我们派人帮他打仗,今后就可以不用再缴纳赋税,可他第二年又派人向我们勒索葛布!”

  “欺骗你们的汉人的官儿,又不是我!”刘辛笑着解释道:“而且我是个道人,又是在中黄太乙面前起的誓言,若我违背誓言,就会重病而死的!”

  “不错!”钱文开口了:“当初南华真人起坛请神,在坛前当着中黄太乙起誓,你们当时也都看着了,岂会哄骗你们!”

  听到钱文开口支持,一众蛮人武士都不说话了,倒不是他们对道人口中的“中黄太乙”崇信,而是钱文背后的那支汉人叛军,这些蛮人武士们都知道,这支汉人叛军虽然不过六七百人,但甲仗弓弩齐全,指挥官又懂得汉人的兵法,十分厉害。若非有他们出力,当初荆州刺史刘度也不会战败,更不要说能拿下武陵郡了。

  刘辛感激的向钱文笑了笑,对众人道:“这样吧,你们每个部落派一个人来跟我一同去,其余的人留在这里,不过千万不要自己打起来!”说罢,他踢了一下马腹,不给众蛮子武士犹豫的时间,就向前而去。

  钱文与刘辛并肩而行,在他们身后,七个蛮人武士骑着矮脚马、骡子,甚至驴跟在后面。他们相互之间都保持着一定的距离,戒备的相互探视,手距离武器很近。这并非他们太过多疑,这些部落平时在和汉人冲突的同时,相互之间也会因为各种各样的缘由发生冲突。这些人的手上多半都沾有彼此部落的鲜血,只不过因为面对的敌人太过强大,才临时放下彼此的仇恨,结为同盟。

  一行人走下山麓小丘,远处,木头嘹望塔上,守卫正向下扫视。一头猎隼振翅高飞。山路夹在裸露的岩石间。他们来到了第一个有士兵防守的关卡。道路为一堵四尺矮墙截断,矮墙两端的高处有十来个弓箭手。刘辛要同伴们停在射程之外,策马独自走近。“这儿由谁负责?”

  负责这关卡的小头目很快出现,刘辛从袖中出去一块木符,递给那小头目。那小头目确认无误后,立刻让其通过,他们尽快通过焦黑的田野和焚尽的村舍,刘辛虽没看见尸体,但空气中弥漫着专食腐尸的乌鸦发出的味道;显然这里最近曾发生过战斗。

  离营地还有半里左右的地方,架起了一道削尖木桩排列的防御工事,工事后面是长矛手和弓箭手。工事后营地绵延直至远方,炊烟如纤细的手指,自几百座营火中升起,全副武装的人坐在树下磨利武器,旗帜飘扬风中,旗竿深深插进泥泞的地面。

  “营地布置的颇有章法,这精夫以前在我们汉军中待过吗?”钱文低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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