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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平记 第41节

  “听起来很厉害的样子!”魏聪点了点头,他小心的向对方询问关于巫术的事情,试图从中寻找破绽,毕竟他当年在大学时可没少在《金枝》这类研究原始宗教、神话、巫术、仪式和原始人的心理的人类学著作花功夫。但随着时间的流逝,魏聪越来越发现对方言辞清晰,逻辑严密,甚至可以用一些事实作为验证,这让他心中渐渐焦虑不安起来。

  “如果按你说的,你家传承的巫术那么厉害的话,那为何登上天子之位的不是你们这些方士、大巫、道士呢?”魏聪的言辞不自觉变得尖锐起来。

  “因为如果天下太平的话,我们的法术就会变得不灵验,或者说起不到什么作用,只能当小把戏用!”卢萍答道:“只有天下大乱,分崩离析的时候,我们的这些本事才会变得有效果!”

  “你是什么意思?”

  “我小时候听母亲说,诸子百家,皆出于周朝王官。儒家出于司徒之官。他们帮助人君,顺阴阳,明教化;道家出于史官,记录成败、存亡、祸褔、古今之道。认为要秉要执本,清虚以自守,卑弱以自持,君人南面之术也;阴阳家出于羲、和之官(观看星象,制定历法)。敬顺昊天,历象日月、星辰,敬授民时,此其所长也;法家出於理官。信赏必罚,以辅礼制。名家出于礼官。古时人名位不同,礼亦异数,此其所长也。墨家者出于清庙之守。茅屋采椽,是以贵俭;养三老,五更,是以兼爱;选士大射,是以尚贤;宗祀严父,是以右鬼;顺四时而行,是以非命;以孝视天下,是以尚同;纵横家者出于行人之官(外交官)。那时天命在于圣王,我们的力量再大,也只能隐藏在阴影之中,做不了什么。

  后来周室衰弱,这些掌握官学之人流入民间,儒家变成哗众取宠,舍本求末的小丑;道家变成绝礼去仁义的放诞小人;阴阳家成了装神弄鬼的骗子;法家成了无教化,去仁爱,专任刑法,残害至亲,伤恩薄厚的疯子;名家成了整天打听别人隐私,挑别人毛病的讨厌鬼;墨家成了小气无比,六亲不认的独行汉;纵横家成了奸诈无耻,毫无信义的贼人。这样一来,人心离散,天命亦不在周室,我们只要稍微施展一点本事,就能吸引人心过来,吸引的人心越多,那力量就越强大!最后假的也就变成真的了!”

  “你的意思是信则灵,不信则不灵?”

  “对,就是这样!”卢萍笑了起来:“母亲说的就是这个意思,但没有你说的这么好!”

  “那对你们来说,岂不是很希望天下永远不安定,处于战乱之中?”魏聪问道。

  “确实是这样!”卢萍点了点头:“至少我们当中有不少人是这么想的,母亲说他们都被力量迷了心窍,成了恶鬼,不会有好下场的!”

  “你的母亲还真是位有智慧的人呀!”魏聪叹了口气:“对了,你刚刚说诸子百家,那你家的祖上当时是哪一家?选择哪条道路呢?”

  “你忘了吗?”卢萍笑了起来:“我家祖上是世代侍奉楚国王室的大巫,诸子百家都是源自周室,我们楚国又不归周王管,是南蛮,当然哪一家都不是呀!你要问我们家选那条路,其实很简单,我们巫人供奉的是这片土地、河流、山川、森林、还有生长于其中的万事万物,谁统治这片土地,谁供养我们,我们就帮谁。楚人王室供养我们,我们就用美酒、布帛、绢币供奉少司命、大司命、云中君、河伯以及山鬼,请他们保佑楚国,击败敌人,让楚国变得越来越强大!”

  “可是楚国已经灭亡几百年了!”

  “但是那些神灵还在呀!比如山鬼,我就是供奉山鬼的大巫!”卢萍道,她的神色变得黯然起来:“不过你说的没错,楚国灭亡之后,那些神灵也变得衰弱了,否则的话,我今天根本不可能被你抓住!”

  “那是自然!”魏聪笑了起来:“若是楚国还在,你身为侍奉王室的大巫,身边少说也有几十上百卫士,我连近身都做不到,怎么可能抓住你!”

  卢萍也知道自己刚刚说若是楚国还在自己不可能被魏聪所擒不过是于事无补的嘴上便宜罢了,本以为会引来一阵嘲讽,却没想到魏聪竟然点头承认,不禁有些意外:“算了,说这些也没有用了,我已经是你的阶下之囚,这谁也改变不了。对了,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处置我?”

  “先把聂整的事情了结了!”魏聪道:“然后就是找到那位清河王刘蒜了,他所谋实在是太大,一日不死,天下就难得太平!”

  “呵呵!”卢萍笑了起来:“你这话说的,好像没有他天下就太平一样,照我看的话,当初是他当上天子,说不定天下还要太平些!算了,你要是答应我一个条件,我可以帮你找到那个人!”

  “条件?什么条件?”魏聪问道。

  “明天日出之时,你让我在那水潭旁,松开我身上的绳索,让我跳一场舞!”

  “跳舞?”魏聪警惕了起来:“你想耍什么花样?”

  “娱神呀!”卢萍笑道:“我是侍奉山鬼的大巫,这本就是我应该做的呀!”

  “娱神?什么意思?”

  “娱乐神灵,让神灵开心呀!可以进献钱帛、进献香料、进献酒羹,侍神如侍人,我现在啥都没有,只有自己跳舞来娱乐神灵呀!”

  “每天都要吗?”魏聪怀疑的看着对方:“一定要明早日出时?”

  “这倒是不必!”卢萍道:“不过我现在落在你手里,随时都可能被杀,我自幼侍奉山鬼,刚刚懂事,便在山中祭坛前起舞娱神,临死之前自然也要起舞一次,也算是善始善终了。”说到这里,她稍微停顿了一下,道:“其实昔日楚王祭祀众神时,也是祭祀山鬼的神舞最受欢迎,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为何?”

  “因为我们跳得最好看呀!”卢萍笑道:“诸神中湘君和云中君虽然都很美,倒还是及不上山鬼,这是楚人都知道的!”

  面对女道如花的笑颜,魏聪心中一动:“好,不过你要先告诉我要怎么才能找到那个清河王!”

  “这只有等我跳完娱神之舞后才能告诉你!”卢萍道:“不过我可以告诉你他现在的名字,作为证明,他现在叫刘辛,道号南华!”

  “刘辛?”魏聪瞪大了眼睛,他无法掩饰自己的惊讶:“他是不是有这么高,”魏聪伸出手,按照记忆的高度比了一下:“凤眼高鼻,长眉至两鬓,神色清隽,手上拿着一枝九节杖,对,他右腮还有一枚红痣?”

  

  “你见过他?”这下轮到卢萍吃惊了:“对,这就是他!”

  “嗯!”魏聪点了点头,暗自感叹命运的巧合:“我从宛城来江陵的路上与他偶遇,当时他被七八个贼人围攻,我出手救了他!对了,你把他说的那么大本事,怎么连几个贼人都抵挡不住?”

  “他擅长的是道术,又不是剑客!无论是登台作法还是别的都需要预先准备呀!”卢萍道:“若他预先有准备,哪怕只是有两三个黄巾力士随行,别说七八个贼人,就算二十个,三十个,也拿他没奈何的!”

  “黄巾力士?”魏聪皱了皱眉头,难道自己穿越的是个魔法世界?这可就麻烦了,就算自己种田种出拿破仑炮加燧发枪,对面直接召唤九天玄女下凡,自己岂不还是死路一条?想到这里,他小心翼翼的询问黄巾力士是啥,当得知只是吞符水之后,悍不畏死勇猛过人的壮士之后,才松了口气,暗想:“原来不过是兴奋剂和催眠术罢了,又有什么了不起的,吓我一跳!”

  “既然是这样,那我就答应你这个条件!”魏聪权衡了一下利弊,笑道:“而且我还可以答应你,只要你帮我拿住这刘辛,我就放你走!不过你也不要玩花样,不然后悔莫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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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初升的旭日将东方的天空染成特殊的玫瑰色。卢萍站在水潭旁,凝视着那逐渐散溢的光辉,黎明爬过田野和森林,世界在她脚下由漆黑转为靛青,再变成茵绿。溪水冲破岩石,从悬崖落下,落在下方的湖面上,溅起阵阵水花。她甚至可以感觉到细密的水花溅到自己脸颊,宛若泪水。

  她不由得想起小时候从母亲那儿听到的故事:舜帝来南巡狩,死于苍梧之野,埋葬于九嶷山,其妻子女英娥皇千里寻夫,途径洞庭湖,知舜帝已死,抱竹痛哭,竹上生斑,二人投水而死。二人死后化为湘水之神,楚人称之为湘夫人、湘君。卢萍不禁暗想假若自己死在这里,又会有谁为自己流泪呢?

  “你最好别耍花样!”第五登打开卢萍脚上的镣铐,恶狠狠的威胁道:“我家郎君是好人会心软,我可不会!”他指了指身后,卢萍能够看到一张张强弩上箭矢的寒光。

  卢萍笑了笑,她活动了一下已经有些麻痹的脚踝和手腕,撩了一下衣袖,舞将起来。她一开始动作很小,很僵硬,就好像刚刚钻出蛹的蝴蝶,在习惯自己的新身体。但随着时间的流逝,她的动作变得顺滑优雅起来,就好像一尊机括被涂了油的木偶,不知何时,她从袖中抽出一柄折扇来,只见茜裙竹扇、粉颈嫣颊,竹扇轻拍,白伫步起,只见扇飞裙展,身上的薄衫随风飘起,宛若仙人降世一般。

  “若有人兮山之阿,被薜荔兮带女萝。

  既含睇兮又宜笑,子慕予兮善窈窕。

  乘赤豹兮从文狸,辛夷车兮结桂旗。

  被石兰兮带杜衡,折芳馨兮遗所思。

  余处幽篁兮终不见天,路险难兮独后来。

  ……”

第71章 失手

  “郎君,这女子是不是在耍什么花样?”第五登低声道:“要不要属下将其拿下!”

  “不必了!”魏聪目不转睛的看着潭水旁的舞蹈,笑道:“她唱的是屈原的《九歌山鬼》,无妨的!”

  转眼之间,卢萍已经唱到了最后几句,声调愈发高亢,正当魏聪暗自感慨这女子改行做歌姬也能混得不错时,突然卢萍低喝了一声,手中竹扇掠过水面,卷起一条白链来,便纵身向石台外跳去。魏聪吓了一跳,卢萍跳下的那面是悬崖,距离山下足足有四五十米高,她这是要自杀吗?

  “贱人!”第五登骂道,他抢过一张弩,冲到石台边缘,却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只见卢萍双肩多出一对水翼来,顺着山风,向远处滑翔而去。

  “妖女!”第五登抬起弩便要射,却被赶上来的魏聪托了一下,弩矢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

  “郎君!”

  “罢了,看了她一场舞,权当饶过她这次了!”魏聪脸上似笑非笑,全无怒意:“来日方长,以后打交道的机会还多着呢!犯不着把路走绝了!”

  “是!”虽然不是太清楚魏聪的意思,但第五登还是低头称是:“那现在应该怎么办?”

  “先回柴桑吧!”魏聪道:“有什么事情,回去再说!”

  回程的路上,士兵们神色个个怪异,今日虽然未有所获,但他们所见所闻也足以当做谈资。若非军法的约束,只怕他们此时已经交头接耳起来。

  一声咆哮打断了归途的平静,第五登脸色大变,喝道:“郎君,那妖女回来了,咱们当初不该放那厮逃走的!”

  “嗯!”魏聪的脸色有些难看:“罢了,今日是我的错,被她的女色迷惑了!”

  “不敢!”第五登吓了一跳,赶忙道:“这哪里是郎君的过错,其实也无妨,待会再将其拿下便是!”

  正当第五登喝令兵士们列阵保护魏聪时,在前面不远处走出一头豹子来,依稀正是先前卢萍身边那只。只见那豹子口中衔着一只大包裹,将包裹丢在路中间,又对魏聪等人吼叫了一声,退回路旁的林中。

  “那畜生像是送包裹过来的样子!”第五登低声道。

  “嗯!派个人过去,把包裹拿过来!”魏聪道。

  片刻后,魏聪站在包裹旁,只见里面有一张角弓,还有数十枚马蹄金。魏聪拿起角弓,仔细看了看,发现在弓柄处有一个小篆字体的印章。

  “大屈?难道这就是聂整的那张弓?”魏聪将弓放到一旁,在包裹里翻了翻发现了一张纸条,打开一看,上面用娟秀的字体写着:聂整之弓,赎身之资,皆已在此。今日之事,卢萍非有负于君也,余者他日必有报之。

  “这女子还挺有意思的,人都跑去出了,还把赎身钱送回来了!最后那句必有报之是什么意思?要报复我吗?好像不是!”魏聪心中暗想:“也罢,若是能化敌为友倒也好,毕竟要对付那个清河王,仅凭我的力量尚且不够!她最后那下子着实是漂亮,一定要搞清楚是怎么回事!”

  “郎君,现在要追那妖女吗?”第五登问道。

  “她拜的是山鬼,这林子是她的地盘,又有豹子护身,我们追个啥?”魏聪拿起那角弓:“算了,我们回柴桑吧!反正大屈之弓也到手了,替聂整报仇之事也有个说法了,犯不着继续劳心劳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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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柴桑,聂府,后堂。

  “夫人,您看看这张弓!”魏聪笑道:“是不是尊夫生前所用的?”

  “不错,正是家夫平日里用的那张‘大屈’!”周氏的脸上闪过一丝喜色,不过此时的她身上已经全无几天前和魏聪在一起时的那种暧昧和温情了,一名三十出头的青年人端坐在她右手边,正戒备的看着魏聪,像是看着一个入室的贼人。

  魏聪瞟了那青年一眼,他也感觉到了气氛的微妙变化,不过他历练已久,早已不复刚刚穿越时那副菜鸟模样,全当没有察觉异样:“那就太好了,这次我费了好大气力,却未能拿住贼人,本来是无颜再见夫人的,侥幸夺回了聂兄当初的爱弓,倒也算是没有白跑一趟了!”

  “啊,你未能拿住贼人,这是怎么了?”周氏有些意外,她知道聂整这张弓是世代相传的宝物,在豫章郡都颇有声名,当初凶手带走这张弓,显然也是知道其宝贵之处,把弓找回来明显比找到凶手难多了。现在魏聪能把弓找回来,却让贼人跑了,着实是有些蹊跷。

  魏聪笑了笑,看了那青年一眼,却没说话。周氏明白魏聪是不想在陌生人面前透露,便笑道:“这位是妾身的族兄周平,自从先夫亡故,家中便不安靖。妾身就写信回家,请他带了两百部曲来柴桑看顾的!您有什么话尽可直言,无需避他!”

  “前几日这女子那模样是想利用老子帮她抢家业,现在家里来人了,用不着老子了就摆出一副贞洁烈妇的样子!难怪金庸说越漂亮的女人就越会骗人!”搞清楚事情原委,魏聪心中暗自不爽,决定要让这女知道一下厉害。

  “原来是这样了,那魏某就不用担心夫人的安危了!”魏聪笑了起来:“不过还有一桩事:聂生欲拜在下为义父,我看这孩子也十分喜爱,打算带他一同回南郡去,这里告诉夫人一声!”

  “什么,聂生要拜你为义父!”周氏吃了一惊:“这,这我怎么不知道?”

  “呵呵!”魏聪笑了笑:“这都怪在下,其实在我来柴桑之前,聂公子就有向我的属下表达愿意拜我为义父,并请我帮他继承家业的意思。只是我这人行事素来公允,不愿意仅听人一面之词。所以我当时也没有应允聂公子的请求,打算来柴桑后,亲眼看看这边的情况再做打算。到了柴桑之后,面见夫人,发现夫人行事仁厚,又是聂兄的正妻,膝下已有嗣子。这家业自然就应该由夫人暂时掌管,待嗣子长大后再交给他即是;至于聂公子嘛,从聂兄家业中分出些来给他也就是了——”

  哼!

  那周平听魏聪坐在那儿,对如何处置聂整亡故后的家业侃侃而谈,心中已经大怒,冷哼了一声:“足下何等人,竟敢对聂家的事情说三道四?聂整不在了,自有舍妹主持家事,那聂生不过是个黄口小儿,哪里轮得到他出来找事?至于足下就更不必说了,说什么义子义父的,不就是觊觎聂家的家业?我给你一刻钟,立刻滚出聂府,不然性命难保!”

  “九郎,休得无礼!”周氏赶忙喝住周平,随即她目光转向魏聪,微笑道:“家兄言语无状,还请魏君恕罪,不过不管怎么说阿生都是先夫的骨血,若是就这么随您去了南郡,只怕郡里会有妾身处事不公,欺压先夫之子的流言,这个妾身可是万万受不了的!”

  “夫人可能是还没有理解在下的意思!”魏聪轻击了两下手掌,第五登和刘久已经上得堂来,站在魏聪身后按刀而立,两人身后还跟着十多个绛袍卫士,守在阶下。周氏和周平顿时紧张了起来,周平吓了一跳,后退了半步道:“你要作甚?我等可是庐江周氏,家中两千石大吏都有数人,一封纸去,便能将尔等灭为糜粉!”

  “夫人!”魏聪根本没有理会周平,对周氏道:“在下此番来,不是与您商议,而是告知。聂公子已经上了我的船,正在前往南郡的路上了。其次,我带他走不是怀疑您将对他不利,而是贵府已经不安全了,若非您娘家有部曲前来,我本打算劝您也避一避的!”

  “我也避一避?”周氏有些被搞糊涂了,她重新打量了下魏聪,确认对方不是在开玩笑:“魏君是什么意思?”

  “这么说吧!”魏聪道:“其实这次我原本已经拿住了杀害尊夫的凶手,但后来又让她逃走了!”说到这里,魏聪对一旁的第五登使了个眼色,第五登下的堂去,片刻后重新进来时,身旁多了一名巫妇。

  “你把那天的情况说给夫人听听!”魏聪道。

  “喏!”那巫妇应了一声,便小心翼翼的将众人前去那祭奠山鬼神的山洞,偶遇卢萍,魏聪用计将其拿住,后来又被其用法术逃走之事讲述了一遍,堂上此时已经是一片死寂,所有人都被过程的曲折和诡异惊呆了。

  “夫人!我当初能拿住那坤道,不过是趁其不备,第二次她有了防备,就拿她没有办法了。不说别的,只凭她身边那头豹子,在山林之中就处于不败之地。更不要说她自称祖上本是侍奉楚王的大巫,也不知道身怀多少法术。我麾下将士虽然勇猛,但拿她也没有办法!”

  “这,这都是真的?”周氏将信将疑问道。

  

  “是真是假,夫人您可以问她!”魏聪指了指那巫妇。

  “嗤——”周平发出一声嗤笑:“想不到足下编起故事也是一把好手,这妇人肯定已经被你收买了,还不是你让她说啥即说啥?说到底,你还不是就想吓唬舍妹,然后从中牟利!”

  “你——”第五登闻言大怒,还没等他骂人,魏聪就举起手来:“罢了,信不信由你!告辞了!”他站起身来,向周氏长揖为礼,然后便毫不犹疑的转身,向外走去。

  “且慢!”当魏聪走到门口时,身后传来周氏的声音,他停住脚步,转身问道:“夫人何事?”

  “妾身见识浅薄,那刺客是巫女之事也不知道是真是假!”周氏追上两步道:“不过魏君替妾身找回先夫遗物这是事实,而且阿生不管怎么说也是先夫的骨血,家中产业也有他的一份。来人,将左库的财物细软皆取来,送到码头去!”

  “阿妹,你这是为何?”周平一听急了,压低声音道:“好端端的财物,却要送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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