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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平记 第43节

  “记得呀!这怎么不记得,咱们用郎君的法子很轻松的把那群土贼打趴下了,你还打算把贼人脑袋都砍下来,挂在树上吓唬吓唬他们,郎君坚决不同意才做罢!哎,他这人啥都好,就是心有点太好了,对盗贼客气什么?杀光便是了!”

  “郎君事后写信请邓士茂去查了查那群盗贼的来历!”赵延年道:“半个多月后邓士茂来了回信,那伙盗贼在伏击我们之前有人告诉了我们的行踪,那个人来自新野,姓蔡!”

  “来自新野,姓蔡?”温升勃然大怒:“蔡不疑这狗东西,他居然暗害咱们?”

  “小声些,这里人多!”

  温升强压下胸中的怒气,压低声音道:“蔡不疑那厮为何要这般做?咱们郎君又没有得罪他,我记得他从宛城回来,第一件事就是送了一大笔钱给那厮。”

  “这我就不知道了!”赵延年道:“这世上有些人也不是非得被得罪了之后才害人的,能共贫贱,却不能同富贵的人也多得是!”

  “这倒也是!”温升点了点头:“那郎君有没有做些什么?我是说给蔡不疑那厮一点厉害看看?”

  “没有,至少我不知道!”赵延年回答的很果断。

  “这是为何?”温升急道:“郎君这也未免太过滥好人了吧?人家都要他的命了,怎么能什么都不做?至少要敲打一下那厮吧?”

  “我倒是不觉得!”赵延年笑了笑:“首先,不管蔡不疑背地里做了什么,至少表面上他还是郎君的恩人,郎君若是对他做些什么,在世人看来那就是郎君忘恩负义,事关声名,郎君不得不小心!”

  “这倒是!”温升点了点头:“郎君的声望何等宝贵,岂能为一狗贼所损。不过当面不方便下手,背地里派几个人去把那厮收拾了不难吧?”

  “这就是第二件了。郎君的身份,家世你我到现在也都并不清楚,只知道他是河北大族,因为党人之事从雒阳来的,换句话说,郎君的真正敌人是谁我们也不知道!蔡不疑那次派人害郎君,是他自己下的手,还是另外有人背地里利用他,我们也不知道。如果是前者还好,如果是后者,杀了蔡不疑,那就会打草惊蛇,惊动隐藏在背后的敌人!”

  “不错!还是你想的周全!可要是看着蔡不疑那狗贼一路高升?我实在咽不下那口气!”

  

  “那就好好练兵吧!”赵延年道:“咱们身为爪牙,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

  “我明白了!”温升狠狠地点了点头:“你放心,回去后我就狠狠操练那般兔崽子,等郎君回来后,变个样!”

  ————————————————

  几天后,张家邬堡。

  “我这次去柴桑,收下一位义子!”魏聪指了指自己身旁的聂生:“阿生呀!这几位都是我的股肱,还不向他们见礼!”

  “小子聂生,拜见诸位!”聂生赶忙向众人长揖为礼。下首的赵延年等人不由得面面相觑,没人想到魏聪出去几天,竟然带了一名义子回来,看这少年至少有十五六岁了,也就比魏聪小个十来岁。魏聪这是什么意思?

  “怎么了?延年?”魏聪皱了皱眉头,自己这几个手下看聂生的神色有些奇怪,惊讶之余,还有几分戒备,这是什么意思?

  “咳咳!”赵延年有些尴尬的咳嗽了两声:“是这么回事,属下是想,郎君正值春秋鼎盛,膝下虽然尚虚,但——”

  “哦!”魏聪笑了起来:“罢了,第五登,你把柴桑的情况和大伙说一下!”

  “喏!”第五登应了一声,就把聂生的真实身份,以及魏聪在柴桑那边的遭遇讲述了一遍。当众人听到魏聪收聂生为义子不过是为了能够将其置于自己的庇护之下,省的被后母周氏所害时,明显都露出了松口气的神色。显然,他们并不希望魏聪在还没有亲生子的时候,先弄一个有继承权的义子回来。

  “郎君,您不在的时候发生了一件事情!”赵延年便将蔡不疑被任命为建武都尉,领兵为大军前驱过江的事情讲述了一遍。

  “杂号都尉?这次上头倒是大方!”魏聪笑了笑。

  “虽说杂号都尉算不得令内之官,但只要蔡不疑能立下军功,一个千石应该问题不大!这件事情可轻乎不得呀!”赵延年道。

  魏聪当然明白手下没有说出口的话,他做了个手势,示意众人都先退下,只留下赵延年:“延年,你还记得我们从襄阳来江陵路上遇到的那个道人吗?就是那个拿着九节杖的!”

  “您是说那个引发我们和张家冲突的那个道人吗?当然记得!”赵延年笑道:“我记得叫刘辛是吧?他倒是相貌不凡!”

  “何止是相貌不凡!”魏聪露出一丝苦笑:“这位可是两次差点就登上天子之位的龙子凤孙呀!”

第74章 麻甲

  “两次差点登上帝位?”赵延年吓了一跳:“真的假的,天下岂有这等人?”

  魏聪笑了笑,便将从卢萍口中听到的事情复述了一遍,最后道:“我之所以那么快从柴桑回来,就是因为这件事情牵涉的实在是太多了。哎,本来想钓一条白鲢晚上加个菜,结果咬饵的竟然是条蛟龙,真是活见鬼了!”

  赵延年已经被这番跌宕起伏的故事惊的目瞪口呆,半响之后才期期艾艾的问道:“那,那我们该怎么办?”

  “怎么办?还能怎么办?自然是退到一边静观其变啦!”魏聪冷哼了一声:“水里要么是蛟龙,要么是鳄鱼,最差也是水蟒,与他们比咱们撑死也就是一只野猫,掺和进去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离水远点说不定还能在漂到岸边的尸体上啃两口。对了,我不在这几天,兵练的怎么样了?这才是咱们安身立命的东西,千万轻慢不得!”

  听到魏聪问道练兵的事情,魏聪精神头立刻起来了:“回禀郎君,练兵之事绝无半点懈怠,这些天我和温升他们几个依照您的吩咐,一天早晚两练,上午操练阵型、行军;下午操练枪矛和弓弩,眼下已经募集了八百余新兵,已经初具成效。郎君随时可以前去检阅!”

  “八百余新兵,算上我带走的两百人,也就是一千人,出兵时两百留守,八百出战,可以编练成一营了!”魏聪在心里盘算着,在东汉的兵制里,“营”是最大的常设单位了,更大的单位要在战时再临时编成,指挥官临时委派。至于一营统辖兵力的多少,大概在三千到一千人之间,并不确定,魏聪估计自己眼下的政治地位和经济实力,这一营兵也就是上限了。

  “那兵器甲仗呢?”魏聪问道。

  “弓弩现在很充足,但箭矢还差很多,工匠、材料都不够,估计只能另外想办法了;枪矛属下依照郎君的叮嘱,买了四千根毛梾木的茎秆,确实十分坚韧,是制作枪杆的上等材料,眼下工匠们正在加紧赶制成积竹柄;护身横刀这些兵士们不少人都有自带,其实属下觉得这样也好,毕竟这些短兵是保命的,自家准备的肯定合用顺手的,比上头发放的要好多了。照属下的意思,干脆每人发一笔钱,护身刀剑、磨刀石这些杂物让他们自己去买就是了!”

  “嗯嗯,那盔甲呢?”

  “盔甲!”赵延年露出了尴尬的笑容:“这个着实就比较为难了!”

  “你没有去找过主薄吗?”魏聪问道:“可以送些钱去嘛!经过上次的事情,他和我们的关系应该还是不错的吧?”

  “郎君说的是!”赵延年苦笑道:“小人去找过了,顺路带了十枚马蹄金。主薄却不收,他说不是不愿意帮忙,而是真的无能为力,眼下郡里的武库都由冯车骑的人看守,谁敢碰就是军法从事!他也是没办法!”

  “好吧!”魏聪点了点头:“这的确也怪不得他,算了,我们自己想办法便是,对了,那黄金最后你留给他了吗?”

  “主薄他不肯收,我也没有办法!”

  “延年这就不对了,送出去的钱哪有带回来的?添份人情也就是了,以后咱们求他的事情还多着呢!”魏聪笑道:“算了,这也是难为你了,这件事你不用管了。我问你,现在军中欠缺多少甲?”

  “上次主薄以淘汰旧甲仗的名义给了我们六十七副甲,打下张家邬堡时,又搜罗了七十余副,再就没有了!”

  “就是说还缺八百多副对不?”魏聪问道:“咱们自己制便是了,反正这个时候也没人会管我们!”

  “自己制?这怎么可能?要制甲就要皮,可眼下市面上所有的皮子都已经被官家和买了,有钱也根本买不到。还有皮匠,也都被搜罗到军中去了,没有皮子,没有匠人,怎么制甲?”

  “没有皮子不要紧嘛!我们可以换别的嘛!”魏聪想了想,突然问道:“我记得仓库里有不少麻布吧?”

  “麻布?是有不少,好像有五六千匹吧!”赵延年用不那么肯定的语气答道。

  “那就行了,来人!”魏聪提高嗓门:“从仓库里拿五匹麻布来,再拿些胶来!”

  在元代棉纺织技术被推广开来之前,大多数中国人的衣着其实都是麻衣,即苎麻和大麻纤维纺织而成的布料(黄麻和亚麻布得到宋代才被推广开来),秦汉史书中常说的“布衣”、“赐民爵一级,布两匹”说的都是麻布。相比起后世的棉布,麻布的舒适度、保暖、颜色附着性上都相差甚远,这也是为何当棉布推广开来后,迅速的占据了麻布的生态位,成为平民的主要衣料。

  但麻布也有比棉布优越的地方,那就是麻纤维比棉花纤维有更好的抗拉性和耐腐蚀性,在古代坟墓中可以找到上千年历史的麻衣,但几百年时间的棉衣就已经彻底腐烂了,用麻纤维制作的缆绳是风帆时代海船的必需品,不但可以承担以吨计的拉力,还能承受海上盐碱的腐蚀,有亚麻纤维制成的渔网,刀剑都难以割断。由于麻纤维的这个特性,古代地中海世界的人们将细密的亚麻布一层层用胶粘合起来,制成甲衣来抵御敌人的攻击。

  不过片刻功夫,麻布和胶便拿来了,魏聪将麻布裁剪成两尺见方的布块,然后一层层用鱼胶粘合起来,当粘到十五层时,便让人拿到阴凉处晾干。赵延年看到这里,也猜出魏聪是想拿这麻布做甲,他嘴上不说,心中却暗自起疑:“这玩意能够作甲吗?”

  “成不成我也不知道,反正试试也没啥损失!”魏聪看出了手下的心思,笑道。

  “郎君所为岂有不行的!”赵延年赶忙恭维道。

  “行不行要等试了才知道!”魏聪没好气的说:“这种事情开不得玩笑,你我之间,虽为君臣,实如骨肉,以性命相托,无需说这些好听的话!”

  “是!”赵延年低下头,满心欢喜。

  次日,魏聪估计胶已经干了,就让人将那块亚麻布取来,挂在院子里,先令人以弓弩射击,后又用刀剑枪矛劈砍捅刺,果然大多数箭矢都无法射透,即便穿透了,箭矢也被卡在粘合的麻布料中,只露出一点点箭尖来,估计连披甲者的内衬都穿不透;至于刀剑枪矛,麻甲可以抵御劈砍和割,但无法抵御长矛和刀剑的捅刺。

  “想不到这麻甲真的可用!”看着亚麻甲上的伤痕,赵延年又惊又喜。

  “只可惜还是挡不住矛枪和刀剑的捅刺!”魏聪叹了口气。

  “这有什么!”赵延年笑道:“就算是铁甲,很多时候也挡不住枪矛的,而且可以在这甲要害部位加上薄铁板当内衬就是了!可算起价钱来,这甲可比皮甲、铁甲都便宜多了,兵士们人人都可以有一领,这才是最要紧的!”

  “嗯!”魏聪点了点头:“这麻衣甲还有一个好处,南方天气炎热,比起金属盔甲和皮甲来,穿着亚麻甲要舒适的多;而且可以按照需要制作,弓手就做薄一点,用十层布,十二层布就是了,能抵御箭矢就行了,轻便些;枪矛手用二十层布的,胸口用上铁内衬。还有,这麻衣甲穿着起来也方便的很,你去多找几个工匠商议一番,要用多少麻布,胶;胶我们可以自己熬,猪骨、羊骨、牛骨;鱼鳔都可以,布料要是不够的话,就去市面上买,加紧赶制!”

  “是,是!”赵延年连声应道:“其实您也不必这么急,冯车骑大军未集,要用兵的话至少也得等到春耕结束之后,如果要派兵试探的话,那也已经派了蔡不疑去了,一时间也轮不到我们!”

  “道理是这么说的,但战场上的事情谁说得清楚?”魏聪叹了口气:“什么事情可能发生,还是早点做些准备的好!”

  不管赵延年心里对魏聪的最后那句话怎么想的,十二天后,事实就验证了魏聪所言不虚,从江南传来了消息——刚刚升任建武都尉的蔡不疑统领的那一小支别动队在渡江后不久就遭遇了敌军,初战得胜后,蔡不疑兴奋的下令追击,但他的士兵们被敌人沿途遗弃的各种财物所吸引,纷纷去捡取。敌人乘机发动反击,将正在捡取战利品的蔡军打的一败涂地,蔡不疑本人也被毒箭射中,若非随行板楯蛮精兵临危不乱,早已死在乱军之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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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贼曹衙。

  接近亥时,王寿回到衙门报告:他看到魏聪、赵延年、温升等人正坐在几案旁,喝着糜子酒,脸色难看的讨论近况。

  

  “已经确认了吗?”魏聪问道。

  “嗯!”王寿脱掉沾满泥土的草鞋,上得堂来:“已经确定了,我刚刚在码头上,亲眼看到几十个伤员从船上下来,从他们的口中得知,蔡不疑已经伤势很重,不但昏迷不醒,而且伤口肿的厉害,也吃不进汤药,大夫根本没有办法!”

  “中了武陵蛮的毒弩,很少有能活过七天的!”温升低声道:“这次蔡不疑是死定了!”

  “混账!”第五登往唾壶吐了口唾沫:“诈败这么老套的圈套都能中,这种蠢货居然还能当上建武都尉,上头还真是瞎了眼了!”

  “圈套老是因为好用,不好用的圈套根本不会有人用,自然不会老!”刘久冷声道:“蔡不疑知道是圈套也没用,那么多财物丢在地上,他当时根本管不住手下兵士了!”

  “这倒是!”魏聪看了刘久一眼,这家伙平日里寡言少语,但每次说话都很有道理,是个有脑子的:“那有什么办法吗?”

  “这招对我们没用!”刘久道:“郎君平日都有发饷,老一点兵士还有田土宅院,自然会令行禁止,蔡不疑手下大部分都是临时募集来的亡命少年,都是指着去抢一笔的,紧急时候怎么会用得上!”

  “这样我就放心了!”魏聪松了口气。

  “郎君,您应该去一趟太守那儿!”赵延年道。

  “太守?”

  “对,既然蔡不疑死了,接下来多半就轮到您了!”赵延年道:“总要去个人收拾残局,冯车骑麾下的兵将都是外乡人,又是远道而来,不熟悉当地情况;我听说他原先就打算派您而不是那蔡不疑打头阵,只不过恰好听说您发了水痘,才用了蔡不疑的!”

  “老子不但是外乡人,还是穿越者呢!”魏聪暗自腹诽,不过他也知道赵延年说的没错,这冯绲的用兵风格他也曾打听过,说的好听叫用兵持重,但只要是战场上摸爬滚打过几年没把脑袋弄丢的都明白先为不可胜,以待敌之可胜的道理。但问题是如果两边都是这种经验丰富的宿将,就会出现两边都深沟高垒,不断派出小股部队寻找敌军的弱点,主力都蹲在壁垒后面努力挖土的局面。最后决定胜负的就要看谁的军粮多;谁的上司沉得住气;哪方有叛徒逃走,带来了重要的敌军机密等等偶然性的因素。

  冯绲作为东汉中后期的名将,他自然知道朝廷府库里还有多少家底,如果自己在荆南输掉了,不光是荆州形势会糜烂,就连好不容易才平靖下来的羌乱又会迸发出来,那时就一发不可收拾了。所以他在等待各地的军队集结的这段时间,肯定会把像魏聪、蔡不疑这种熟悉本地情况的杂牌军派出去,打赢打输不要紧,只要能试探出敌军的弱点就够了。而这也是像张伯路、蔡不疑这种地方土豪获得军功,政治升迁的一条出路,像三国时的孙坚、董卓都是这条路子获得声名官职,然后起家的。

  魏聪做了个手势,示意除了赵延年之外的人都离开:“若是冯车骑下令的话,也就是这几日的事情了!”:“兵甲之事且不必说,先要分军中部曲,不然没法打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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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讨价还价

  “郎君所言甚是!”赵延年笑道:“照属下看,郎君麾下有千人,留下两百人守家,余下八百人分左右二曲,曲下有屯,照这个分编就是!”

  魏聪没有说话,点了点头,赵延年说的正是当时汉军通常的编组,临时任命将军为一军指挥官,左右有长史和司马辅助,军下有各部,由校尉和军司马率领,部下设曲,曲由军候率领,五百人一曲,曲下有屯设屯长,五十人一屯。以魏聪眼下的兵力,通常情况下他会被给一个杂号校尉或者都尉,麾下的兵力就依照汉军“部”这一级单位编组就是。

  “那我来当校尉,你当司马,王寿出任长史,领两百人守家。温升和刘久分别出任左右曲军侯,陈齐与李何当他们俩的副手!”

  “那第五登呢?”赵延年问道。

  “他当我的帐内都督,我要挑选五十名老兵为旗下精兵,双倍薪饷,免除平日的勤务,由他统领!”魏聪道。

  “也好!”赵延年点了点头:“那各曲屯长呢?”

  “就由各曲军侯举荐,然后由我来决定!”

  “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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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应奉的目光扫过魏聪的脸,仿佛剃刀一般,让魏聪只觉得汗毛竖起,他知道自己脸上白皙光滑,莫说疤痕,青春痘都没有几个,怎么看也不像是刚刚发过水痘的样子。但只要自己咬死了不承认,对方应该也拿自己没有什么办法。

  “孟德,你的水痘已经痊愈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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