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记 第7节
“郎君你就别滥好人了!他灭了别人满门,现在宾客为主人报仇,也是应有之义!你和他就路上一杯酒的交情,犯得着为这个死囚徒拼命吗?咱们还是快走,晚了就走不了了!”王寿一边说话,一边取出盾牌探头丢给车夫,喊道:“护着点,别被流矢伤了!”
魏聪被说的哑口无言,只得小心的从窗户向外看去,只见赵延年已经截住来人,那些伏击者分出数人围杀他,其余人正朝马车追来,显然是要连自己一同拿下。
“这些混蛋不是要杀赵延年吗?干嘛还追我们?”魏聪急道。
“还不是郎君你做滥好人,用马车载他来渡口,还下车相送。贼人肯定是把我们当成一伙得了!不过你放心,这马车比他们快多了,只要跑起来,他们就追不上来了!”王寿一边说话,一边从窗口向外射击追击者。
“真是些不分青红皂白的家伙!”魏聪心知那些家伙若是追上来肯定不会听自己分辨,只得拿起角弩效仿王寿向车后的追兵射击。他射中了一个家伙,王寿也射中了一人,剩下的人放慢了脚步,挥舞着拳头,向马车发出谩骂和诅咒,乱哄哄的退去。松了口气的魏聪才有余暇观察战局,他看到赵延年站在一棵大树下,背脊紧靠着树干,一手环首刀,一手钩镶,脚旁地上躺着两个人,不知死活。
“郎君你不用看了,那家伙这次死定了!”
“你怎么知道?他武艺很不错的!”
“这我知道!”王寿道:“但他腿有伤,步战以少对多,只有且战且走。一旦被围住了,再好的武艺也只有死路一条!”
第12章 贵客
魏聪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他知道王寿说的是对的,但这让他很不高兴,这个只在马车上共乘了一会儿的男人给他一种特别亲近的感觉,也许这就是古人说的倾盖如故吧!
“我们回去!”
“啥?”王寿瞪大了眼睛。
“我是说我们杀回去,把赵延年救出来!”魏聪用杠杆上弦器给弩上好弦,机括发出清脆的声响:“他们肯定不会防备我们的回马枪的!”
“好吧!”王寿无奈的摇了摇头:“这里您说了算,有什么办法呢?”
————————————
赵延年将背脊紧靠树干,这样他可以不用担心从背后过来的攻击。敌人包围了过来,有个人拿着斧头,没头没脑的大叫着向他冲去,赵延年的环首刀正中他的脖子,发出尖锐的声响,随即鲜血四溅;满脸胡子的男子挺起长枪,试图将赵延年钉在背后的树干上,但钩镶挡开了枪杆,并将其带倒在地,下一秒刀刃便刺穿了肋下。赵延年想尽快拔出佩刀,但枪尖如毒蛇一般刺来,他不得不放弃佩刀,反手拔出腰间的佩剑,用剑尖对准靠近的敌人。
“放下家伙,给你留具全尸!”有人喊道。
赵延年冷哼了一声,没有理会,这种招数他见得多了,他知道今天就是自己的死期,这没什么,每个人都有这天,作为一个老兵,自己会为自己的死要到足够的代价。
“快放下家伙!”叫喊声变得嘶哑了,围攻者们散开队形,露出后面的那张强弩来:“看到没有,两石的强弩,你今天死定了!放下家伙,给你留具全尸!你聋了吗?”
飕的一声,从背后的灌木丛传来。叫喊者张大嘴,喘不过气来,只见一支如鸭舌状、足有三寸长的箭头从他的胸口穿出,那支弩矢整个成了鲜红,沐浴在血中。那汉子晃了晃,面朝下扑倒在地,箭被他压断,他的血渗入泥土中。众人被这突兀的打击惊呆了,面面相觑,甚至忘记了面前的敌人。
经验告诉赵延年生死就在这一刻了,他大吼一声,冲入敌人之中,一剑就刺穿了那个对自己威胁最大的弩手,然后他拔出弩手的环首刀,左劈右砍,敌人如芦苇一般倒下,剩下的人丢下武器,转身逃走。赵延年在后追赶,直到力竭方才气喘吁吁的停下。
魏聪看着眼前的屠杀情景,脸色惨白,神色怪异。他犹豫的看着坐在地上的赵延年,问道:“你受伤了吗?”
“应该是没有!”赵延年粗粗检查了身上之后答道:“不过腿上的旧伤应该又撕裂了!”
“到马车上去吧!”魏聪伸出右手:“可以先处理一下,回去后再找大夫!”
面对伸过来的手,赵延年犹豫了一下:“您看到了,我身上都是麻烦!”
“我知道!”魏聪没好气的答道:“可现在已经来不及了,早在我让你上车的时候就已经惹上麻烦了!”
赵延年笑了起来,他抓住魏聪伸过来的手,站起身来:“救命之恩,延年他日将厚报之!”
“罢了!”魏聪看了看赵延年的样子:“在我魏聪眼里,钱财岂有人命重要?”说罢,他便和王寿扶着赵延年上马车,调头回去了。
——————————————————————
宽矮的车厢随着车轮的滚动上下摇晃,两个少年并肩而坐,一人自斟自饮,而另一人托着下巴,出神的看着窗外的景色。
“阿瞒,要来点吗?”
曹操摆了摆手,拒绝了好友从旁边送来的酒杯,他凝视着车窗外的景致。道路两旁、农田、果园、林地、村落、市镇随处可见,当然,最多的是设防坚固的庄园。在整个帝国,雒阳通往宛城的道路可能是最好的,自从光武帝复兴大汉以来,天子都是从伴随光武皇帝打天下的勋贵家族当中选择皇后和嫔妃,而谁都知道,南阳乃是帝乡,自然也就成了外戚们最集中的地方。
沿途的县官们每年都会定期征发民夫修整被破坏的路面,从路旁挖来土来,垫平坑洼处,然后加以夯实,直到路面平整而又坚硬,路旁还有整齐的树木,每隔一段距离还有亭舍和水井供旅人歇息,确保贵人们可以轻松的往来于雒阳和宛城之间。
道路上源源不绝的出现旅人们,有老有少,有大有小,有赤足的蛮夷婢女,也有被奴仆簇拥的贵妇人。有人驾着马车,或是坐在牛车上颠簸行进,更多的人乘坐着驮畜,更多的人徒步,肩膀扛着行李,脸上挂着疲惫而又警戒的神色,他们都在向北进发。当看到向南而行装饰华丽的这支车队时,人们纷纷退到路旁,给车队腾出路来。
“吉利,路上又有俊俏的小娘子让你看到了?都把你魂都勾走了?”蔡瑁探过头来,将一只杯子塞到曹操手里。
“原来在阿瑁眼里,我就只是个好色之徒呀!”曹操接过酒杯,喝了一口,他的皮肤黝黑,容貌倒也寻常,没有什么特别之处,总是懒洋洋的,并没有同年龄的世家少年那种举手投足皆有规矩的样子。但当你亲眼看到他时,却能感觉到一股特别的魅力,尤其是那双眼睛,总是透着如火一般的热情,自然而然的把人吸引过来。
“阿瞒你好不好色,雒阳城里谁都知道!”对好友的反问,蔡瑁笑道:“不过除了好色之外,你还有不少的本事,尤其是惹是生非,同年里还真没有几个比得上你的!”
“是吗?”曹操笑了起来:“阿术他要是听到你这话,肯定会和你没完!在惹是生非之上,他可是不肯落于人后的!”
“阿术?”蔡瑁冷哼了一声:“那厮平日里总是一副谁也瞧不起的样子,总和一群亡命之徒混在一起,真是丢尽了汝南袁氏的脸!”
“呵呵,我就知道你和他不相与!”曹操伸了个懒腰:“算了,不提这些事情了,这里距离新野还有多远?”
“多则七八里,少则四五里!”蔡瑁皱起了眉头:“怎么了,阿瞒你干嘛问这个?”
“你看看外头!”曹操侧过身子,让出车窗的位置,蔡瑁不解的向外间看去,顿时被外头道路上的人流给吓住了:“怎,怎么会这样?出什么事情了?”
“都是由南向北的!”曹操意味深长的看了蔡瑁一眼:“看来是南边不平靖呀!”
“南边出事?山越?民变?”
“照我看不是!”曹操摇了摇头:“若是我猜的不错的话,应该是武陵蛮又起事了!你记得吗?三年前,长沙、零陵蛮夷就起兵作乱,劫掠州郡,荆州当地郡守征伐不克,我们离开前,朝廷已经有传言要以太常冯绲为车骑将军,出兵征讨武陵蛮!”
“啊,我在雒阳呆了一年多,家中信笺也未曾提及,难道情况会恶劣到这种地步?”蔡瑁闻言失色道。
“你不知道吗?就在去年,武陵蛮酋帅领两万众东向,兵锋直抵夷道。夷道扼守长江要隘,楚蜀之分。若是武陵蛮攻下此地,向北渡江就是西陵,造船东下荆扬二州便尽为其祸,西上水陆并进则蜀中震动。你说朝廷能不惶急吗?”
“若是这样的话,可惜了!”蔡瑁听到这里,突然长叹了一声,。
“可惜什么?”
“若是咱俩年纪再大些,那岂不是就可以奉天子之命,征讨蛮夷?”蔡瑁笑道:“车骑将军咱俩恐怕当不了,当个什么护南蛮校尉还是可以的!”
听好友这般说,曹操没有说话,不过他闪亮的眼睛还是出卖了他此时内心的激动。两人虽然都只有十四五岁年纪,但古人本就早熟,十四五岁虽然还没有加冠,但像曹操、蔡瑁这种世家子弟,说不定和家里婢女生下的私生子都有好几个了。(按照史书记载曹操生于公元155年,现在应该是十二岁,不过为了小说情节需要,改大了两岁,为十四岁)
他们在雒阳结交权贵,求学于大儒,已经算是进入了当时东汉的高层政治圈子了,对当时世事见地和自己的志向绝非现代的同龄人可以比拟。
两人口中的武陵蛮又称五溪蛮。一开始是当时人对武陵地区诸多少数民族的总称,后来这个称谓的范围扩展到分布在今天湖南沅江流域、澧水流域和洞庭湖西北部以及与湖南相邻的黔、鄂、桂部分地区所有少数民族。
这支少数民族势力从汉武帝时开始兴起,其后势力愈发壮大。到了东汉时期,由于租税徭役方面的矛盾,武陵蛮各部与东汉地方政府不断发生冲突,时叛时服,已经成为了东汉帝国在南方的最大威胁之一。
为了应对武陵蛮对荆南诸郡的压力,东汉政府在有段时间甚至不得不把荆州刺史的治所安置在汉寿(大概位于今天湖南常德,没错,关羽的汉寿亭侯封地就是在这里),就近组织对武陵蛮的镇压。
而曹操口中的三年前的那次武陵蛮起事,其军队甚至兵临夷道(今天湖北省宜都)城下,直接威胁到东汉在益州和荆州,乃至整个长江中游的统治,隐然间,已经是整个东汉仅次于羌乱的少数民族暴乱。
面对武陵蛮的咄咄进逼,仅凭荆州当地的军事力量已经无法将其镇压下去。所以东汉中央政府打算任命曾经先后在扬州、陇右、辽东击败当地反抗势力的名将冯绲为车骑将军(位阶仅次于大将军和骠骑将军),全权指挥对武陵蛮的军事行动,尽快了结这场旷日持久的战事。
突然,马车停住了,外间有人道:“小郎君,有人在路旁迎候!”
“距离县城这么远为何有人迎候?”
“来人自称是新野游徼蔡不疑!”
“哦,是我的那个远方族兄!”蔡瑁笑了起来:“阿瞒,你不是要在新野待几天吗?想必是家父在给他的信中提到了!”
“哦哦!”曹操眼睛一亮:“这里距离新野城还有很远吧?你那族兄出城这么远来迎你?”
“嘿嘿!”蔡瑁干笑了两声:“恐怕他是冲着你来的!我这族兄做梦都想举孝廉,家父估计在信中也有透露几分阿瞒你的身份,所以——”
“原来如此!”曹操笑了起来:“这样也好,倒也不用担心你族兄不出力了!我在新野还有件事情要办,须得一个得力人手!”
“若是如此便最好了,我这族兄名叫蔡不疑,虽然只是个游徼,但他家在新野却是颇有根底,办事起来肯定得力!”
蔡、曹二人说笑间下得车来,曹操眼睛顿时一亮,只见路旁站着两人,左边那个身高八尺有余,白面短须,面貌端正,头戴了一顶葛巾,腰间挂了一柄吴钩,如鹤立鸡群一般。曹操下意识的上前一步,伸手去握对方的手臂,口中笑道:“你便是阿瑁的族兄蔡不疑吧?在下久闻其名,今日一见,果然不凡!”
“在下魏聪,蔡不疑是旁边这位!”魏聪小心的后退半步,避开眼前这个有些过分热情的小个子少年,从外表上看对方应该是一位富贵公子,但如果细看的话,他的服饰虽然都是上等货,但不知道为何,却总有种怪异的感觉,不像他身旁那位举手投足之间,充满世家子弟特有的那种礼仪风范。
“魏聪?”曹操上下打量了一下旁边的魏聪,又看了一眼蔡不疑,眼中闪过一丝失望之色,不过他掩饰的很好,立刻又笑了起来,对蔡不疑长揖为礼:“原来如此,都是我莽撞了!”
“哪里!”蔡不疑哪里敢受眼前贵公子的大礼,赶忙让开半步,躬身还礼。站在一旁的蔡瑁也好奇的看了魏聪一眼,对蔡不疑笑道:“兄长,你这同伴倒是好生轩昂,不知是何方人氏?”
“在下乃是河北邺城人!”魏聪赶忙依照自己原先编造的来历说道:“前些日子途径此地山中迷路,蒙令兄收留!”
第13章 探底
“河北邺城人?果然雄壮!”蔡瑁笑道,他指了指身旁的好友,对蔡不疑介绍道:“这位便是我的好友,沛国曹操,其祖父便是皇后宫中大长秋曹季兴曹公!”
“这黑皮小个子是曹操?”魏聪险些叫出声来,他用怀疑的目光上下打量着对方,蔡瑁的后半句话排除了谐音或者同名的可能,毕竟史书上记载的很清楚:曹操的父亲是大宦官的养子,他自己也落下了个“赘阉遗丑”的恶名,后来几乎每个对手要征讨曹操都会在檄文里提一句,其真实性是确定无误了。
“原来是曹大貂珰之孙,在下失礼了!”蔡不疑赶忙行礼。
“不疑兄!曹公入宫三十余年,历经四帝,为人谨慎厚道,多举荐贤人!”蔡瑁话语中意味深长:“我家姨父此番能出掌尚书令,便有曹公之力呀!”
蔡不疑面露惊喜,他赶忙对曹操笑道:“想不到曹公于吾蔡氏亦有大德,还请公子上车,让我等效劳一二!”说罢,他便侧过身子,做了个请上车的手势。
曹操不以为意的点了点头,出身于权贵之家的他早已习惯了旁人在得知自己身世之后的嘴脸,他走到蔡不疑的马车前,上下打量了一下,眉头微皱:“这马车如此大,两匹马也能拉得动?”
“无妨!”蔡不疑笑道:“曹公子请看,这马车是四轮的,车厢虽大,但却不是由驭马承负的。”
“四轮的?”曹操这才发现眼前的马车有两对车轮,他皱了皱眉头,想要再问,一旁的魏聪道:“马车之事一时间也说不清楚,不如上车一试便知!”
“这倒是!”曹操看了魏聪一眼,笑了起来:“也好,那我等便试一试!”
四人鱼贯上了车,这车厢有近五米长,两米宽,四人相对而坐,不但毫无局促,而且还有足够的地方摆放几案,炭炉等什物,以及一名侍候的婢女。曹操与蔡瑁到底还是少年人,眼睛里不禁闪耀着兴奋与期待的光。
待到四人坐定了,魏聪扯了一下窗边的绳索,随着一声铃响,马车开始移动起来,那婢女也开始替四人倒酒布菜。曹操惊讶的发现这马车不但跑的不慢,而且比自己和蔡瑁先前乘坐的马车要平稳得多,四人甚至可以在车上吃酒说笑。
“这马车果然精巧!”蔡瑁笑道:“我在雒阳都未曾见过,兄长是从何处得来的?”
“此车乃是魏兄亲手打制的,并非买来的!”蔡不疑道。
“哦?”
两道惊奇的目光顿时聚集到了魏聪身上,魏聪却依旧是一副泰然自若的样子,良久之后,曹操笑道:“魏兄形容英伟,想不到还擅长这等机巧之术,其中奥妙,还请指点一二!”
此时魏聪已经从刚刚遇到历史著名人物的惊诧中恢复过来了,虽然按照史书上的记载,曹操从小就精通权术,性情狡诈,还拿一个他用诈术对付自家叔父的例子作为证据,俨然是魔王降世,天生魔子。但归根结底现在只是个十四五岁的少年,史书上的诡诈好杀恐怕多半是所经历的残酷现实逼出来的,毕竟曹操也有热血刚直的一面,自己预先有点戒备就是了。
“不敢!”魏聪让婢女将几案上的酒菜挪开,从袖中取出一支卷轴在几案上展开来,原来上面便是四轮车架的俯瞰图和侧面图,还一一标注了部件的尺寸和安装位置,以曹操的头脑,其中奥妙粗粗一看便明了了六七分。他当然知道这四轮马车的好处,不由得惊讶的看了魏聪一眼,暗想此人到底是什么来历,竟然将这等要紧器物的图谱随便拿出来给两个陌生人看,器量着实不凡。
相比起曹操,蔡瑁对这图纸的兴致就小多了,他只是瞟了一眼,目光便转向蔡不疑:“你这马车比我们从雒阳来时乘坐的要舒服多了,可否将此车借我等数日,待到了襄阳再遣人送回来!”
“区区一辆马车,贤弟喜欢拿去便是!何必还派人送来送去的麻烦!”蔡不疑笑道。
“那就多谢兄长了!”蔡瑁满不在意的拱了拱手,他这才注意到好友的目光几乎黏在了在那张图上,他正想随便说点什么将朋友的注意力拉回来,却只见曹操向魏聪长揖为礼:“魏先生,可否将这图借予在下两日,阿瞒必有回报!”
“这曹操的眼光倒是真不错!别人要车,他直接要图纸!”魏聪暗想,旁边的蔡不疑见魏聪没有立刻应允,心中焦急,但又不好当面催促,只得伸手在几案下拉扯魏聪的袖口。魏聪察觉后不由得暗笑,口中道:“哦,这图粗陋的很,曹公子若是喜欢,不如今晚我重新绘一副更好的,明早送来如何?”
“也好!”曹操手上已经将图卷好,收入袖中:“这幅图我先拿去今晚好生揣摩,待到明日再还给魏先生便是!”
魏聪见状一愣,旋即才明白过来,敢情这曹操是担心自己不守承诺,明日不给图纸或者拿一张假图来,就先把眼前这张图纸拿在手里,这多疑谨慎的性子,还真是从娘胎里带来的。
蔡瑁见状也有点尴尬,赶忙把话头扯开:“兄长,你是如何结识这位魏先生的?”
“哦!这话说来倒是长了!说来也是缘分!”蔡不疑便将那天在山上追捕杀人犯,偶遇魏聪,并在他的帮助下生擒赵延年的事情讲述了一遍,最后笑道:“魏兄可能是觉得新野风土甚好,便暂留了下来,倒是便宜愚兄,可以朝夕请教了!”
“原来是这般,倒是真的有缘呀!”曹操笑了起来:“不想魏先生不但熟习机巧之学,还长于武事,当真是难得!”